要不是怕嚇到這個護士，程梨真的要忍不住直接抓著搖著的肩膀追問了。

護士也依舊和先前程梨在下麵到的那個護士一樣警惕，問道，“你是誰？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我是他老婆，我是他老婆，他究竟怎麽樣了？這麽多……傷得很嚴重嗎？”程梨的緒終於有些繃不住了。

如果說先前在樓下麵對那個護士的時候，起碼自己還沒有見到現場，一切都還隻是猜測和擔憂，還能夠穩得住一些。

可是此刻，看到了先前地上那一灘猙獰的跡。

腦子裏所有的猜測全是非常可怕的噩夢，緒就再也繃不住了！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裏滾落出來，一滴滴猶如斷線的珠子。

程梨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他怎麽樣了……？他人呢？是

在……在搶救嗎？我真不是什麽壞人，求求你了……告訴我吧……”

如果換做是以前，程梨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能為了左寒，慌到這個程度。

也是在這一刻，程梨心中驚覺，原來，於自己而言，左寒已經重要到了這個程度。

“程梨？”一個磁好聽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那悉的，自帶清冷質的聲線，辨識度非常高，一下子就撞進程梨耳朵裏。

讓程梨渾一震，頓時就愣住了。怔怔轉頭，朝著手室的大門看了過來。

一個形拔的男人，穿著一深綠的手服，頭上依舊是戴著一頂曾經被江橙詬病過的綠帽子。

臉上戴著口罩，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頭。

那雙眼睛修長深邃，非常好看。所以哪怕隻有一雙眼睛，也足夠讓程梨瞬間認出來，這是左寒。

程梨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看著左寒，然後就挪了步子，踉踉蹌蹌地朝他走了過去。

“左、左寒……”程梨他的名字。

左寒看著踉踉蹌蹌的樣子，手接住了，程梨幾乎是撲到了左寒懷裏。

直到將這個纖的子攬在懷裏了，左寒才察覺到抖得有多厲害，簡直像是篩糠一樣了。

左寒抬起一隻手來，輕輕在後背拍了一下。

程梨問道，“究竟……究竟是怎麽回事？我、我……聽說有家屬砍醫生……還是來做……來做示範手的醫生……”

“沒事……”左寒話還沒說完，後頭一道聲音就上來，打斷了左寒的話。

“左寒，你趕去理一下傷口，真的，郭啟瑞要是知道他的寶貝徒弟在我這兒遭了這樣的事兒，要怨死我了。哎？這不是……”

李楨已經從後頭，也從手室大門裏走了出來。

就正好對上了從左寒懷裏抬起頭來看向他的程梨，那雙通紅的眼睛。

李楨輕歎了一口。

程梨怔怔問道，“傷了？傷哪兒了？”

程梨上下打量著左寒，就看到了左寒手臂上纏著的繃帶，先前因為太急切了，竟是完全沒有注意到。

程梨覺得自己大概是瞎了？

“手怎麽了？”程梨問道，看著他小臂上纏著的紗布，愣是不敢手去。

李楨在一旁說道，“見義勇為唄。你老公可真是條漢子啊，走吧，我去找整形外科的老朱給你看看，就是要也得給你得天無。”

“嗯。”左寒淡淡應了一句，就好像本不是什麽大事似的，“我家裏可還有個老太太在等著我回去吃晚飯，不能讓看到。”

程梨整個人都還有些懵，基本就是懵懵懂懂的，被左寒用沒傷的那條手臂，攬著肩膀，一路跟著李楨過去了。

很快就到了整形外科，李楨口中的老朱是整形外科的主任，過來給左寒理傷口。

因為得知程梨是左寒老婆，便也沒有多說什麽，甚至也沒提讓程梨出去等。

李楨在一旁話又多，以至於左寒一時之間也忽略了這一出。

朱醫生就當著程梨的麵，把左寒手上的紗布一層層揭開了。

傷口的況，一瞬間就暴在了眾人眼中。

李楨表很淡定，朱醫生表很淡定，左寒朝著傷口看了一眼，表也很淡定。

朱醫生說道，“你就用合臨時釘了幾下？”

合是一種一次的，長得像個訂書機，用起來也頗有訂書機覺的東西，用來臨時合的。

左寒先前就是用這個東西，在傷口上釘了幾下，好讓傷口閉合止。

他聽了朱醫生這話，就嗯了一聲，“不然呢？裏頭病人還開著顱的狀態在臺子上等著我，我總不能不管吧？”

朱醫生歎了一口氣，“那家屬真是沒良心啊，砍傷了你，你還得去給他的家屬做手……”

左寒對此倒是沒有什麽表。

朱醫生說道，“我給你清創一下，再重新了，放心，有我出手，保證得漂亮。老李你去開支破傷風來給他打了。”

李楨聽了這話，就做了個ok的手勢，準備從置室出去。

但是在這一刻，不管是左寒還是李楨，都反應了過來，這個病房裏，不止他們倆和老朱而已，不止他們三個從業人員，還有個……業外人員啊。

程梨站在一旁，很安靜，是個很安靜，很溫和的人，而且因為小時候的遭遇，很能夠讓自己的存在變得很低。

尤其是，在怕自己給別人添麻煩的時候，更是能夠將自己的存在降得最低。

此刻，左寒和李楨朝看了過來。

程梨站在原地，臉上已經一都沒有了，一片蒼白，就連都幾乎要和蒼白的臉融為一似的。

左寒看到了抖的幅度，不知為何，看著臉那麽難看，都輕輕抖，卻一聲不吭，生怕打擾了他傷口的理。

左寒覺得心裏不好，但那種不好的覺，他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

左寒剛想說，你跟李楨一起出去，在外麵等就好了。

他還沒開口呢，就在此時，朱醫生已經拆掉了左寒傷口臨時合的釘，一下子就從傷口裏湧了出來。

朱醫生手裏的雙氧水也往左寒的傷口上倒了下去……

猩紅的順著他的手臂，落進下麵的垃圾桶裏。

程梨子一晃……

“程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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