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夠了。”程梨的聲音沉了下去。

聽起來已經有些嚴肅，甚至不難聽出其中的緒了。

焦思雨的表怔了怔，微微張著，大抵是沒有想到程梨會這樣打斷，會這樣的態度和說話。

因為和唐嘉覓的摯友關係，程梨其實與唐家父母的集雖然不說過多，但也不算。

一直以來，程梨給焦思雨的印象都是非常溫的，非常懂事的。

別說說話大聲了，在焦思雨的印象裏，程梨對就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

而焦思雨因為婚姻幸福，兒又心孝順的緣故，說直白點就是被慣的，這些年從來就沒有過什麽委屈。

以至於，此刻程梨略顯嚴厲的聲音，讓頓時覺得有些難過和委屈起來。

“小梨子，我……”焦思雨咬了咬，小聲說道，“我是實在覺得，你和小川之間太可惜了。你們明明那麽好，你明明那麽好，怎麽……怎麽就走到這一步了呢？怎麽就沒能修正果呢？”

程梨深吸了一口氣，先前的緒已經逐漸冷靜緩和了下來。

看著眼前這位被丈夫和兒慣壞了的中年人，說道，“阿姨，這句話我之前在落日號遊上和唐川到時，就同他說過一遍了的。”

“什麽話？”焦思雨不解地問道。

程梨繼續道，“我和他會變這樣，是因為從來就沒有過什麽‘我們’，我和他之間，一直都他是他，我是我，界限分明清楚，從來就沒有過什麽‘我們’。這一點，我想不管是我自己，還是比如像阿姨這樣的旁觀者，都能夠看得清楚吧？”

焦思雨抿著，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好一會兒才說了句，“我知道那小子之前混賬，可是他現在真的已經知錯了，每天也因為這個非常難，因為失去了你，一直在懲罰他自己。小梨子……”

焦思雨停了停，聲音似乎變小了些，說道，“阿姨不是想給小川辯解什麽，他的確是錯了，錯了就是錯了，無可辯駁。阿姨隻是想說，人都該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都該有一次能犯錯的機會，不是嗎？”

“你和小川，這麽多年的了啊，小梨子。”焦思雨忍不住說道，“阿姨不想評論你現在這段婚姻這麽突然，能有多真。阿姨不說這個，阿姨隻想說，你和小川……已經這麽多年的了啊。你舍得嗎？值得嗎？”

程梨眉心擰得的，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和焦思雨說什麽。

原本就是不喜歡，或者說不擅長解釋的人。

程梨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終於開了口。

“阿姨。”程梨喚了一聲。

焦思雨連連點頭，“你說，阿姨聽著呢。”

下一秒，就看到了程梨臉上的笑容，很輕很淺的笑容，覺不是什麽開心的表，笑意甚至沒有半點落眼底。

就隻是那樣很淡的一個笑容，看起來比起說是開心愉悅或是苦難過？不如說是釋然解。

程梨終於又開了口，低聲說了一句，“阿姨，人的確都該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都該有一次能犯錯的機會。”

程梨抬眸看著焦思雨的眼睛，“我不是沒給，我甚至給過太多次了。曾經，唐川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他早就知道了，但他一次次將友帶到我麵前來，一次次……”

“他繼續對我好，他繼續拉著我，他不讓我走，除了之外，什麽都能給我似的。”

可是那時的程梨，除了之外，什麽都不想要啊。

這話一出，焦思雨臉上的表頓時有些難過，“小梨子……”

“阿姨。”程梨對淺淺笑了笑，“所以，不是我不給他機會，我隻是，已經提前把所有的機會全部給完了，那麽就再也沒有了。唐川很好，值得很好的人，更好的人，但那個人，不會是我程梨了。”

焦思雨臉上的表充滿了惋惜，看起來就不難看出是真心實意覺得這個事，太過於可惜了。

“唐川並不需要我，他隻是接不了我離開罷了。就像是一個不喜歡的玩，也得是他的玩，在他的心理裏，就是爛掉也不會扔掉。不管他是怎麽想的，我不是玩，我的緒也是很珍貴的東西，我的也是很值得珍惜的存在。”

“我不奉陪了。”程梨想了想，覺得話都已經說到這裏了，那麽不如說得更直白一些，“我原本以為，畢竟這麽多年的，就算不能有以後，也能做朋友。但是我沒有想到，唐川偏執到那時候在落日號上，竟是想把我當是賭注……”

焦思雨當然不知道這件事，此刻聽到程梨說，都驚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嘉覓和我是永遠的朋友，但唐川……不是了。”程梨看向焦思雨的眼睛，“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阿姨，我不想再談論關於唐川的話題了，您覺得呢？”

焦思雨眼圈有些發紅，但還是點了點頭，心裏多也已經默認，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是沒有這個福氣了。

那個該死的臭小子，焦思雨素來對自己的兒都很是滿意又放心，在眼裏和心裏，隻覺得自己的兩個孩子，從小到大都讓自己省心，本沒有什麽值得指摘的地方。

這還是第一次，焦思雨有了某種類似於想要把唐川那小子回爐重造的念頭。

焦思雨心裏覺得對程梨有歉意，所以也就沒打算再多說什麽。

隻想著再點些好吃的和一起吃了，把剛才這不愉快的氣氛給揭過去就好了。

哪裏知道，還不等服務員拿菜單過來加單。

旁邊的卡座，就響起了一聲冷笑來，聽起來可以說是相當冷酷了。

而且就在這個冷笑聲響起的瞬間，焦思雨就看到程梨的臉有些變了。

下一秒，隔壁卡座剛才冷笑的那個人，就繼續說道，“程梨，你還真是讓我聽了一出好戲啊！我以前還一直以為你是個沒什麽花花腸子的普通土包子，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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