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梨嗎。”

話語的容雖然是問句，但是語氣卻聽不出任何問句的意思，全然篤定的語氣，顯然早就知道是誰了。

程梨覺得這聲音有些耳，覺那個答案就在邊了，卻一下子怎麽都反應不過來。

隻能問道，“不好意思，你是？”

“你當初在我跟前說話多麽神氣的，怎麽？現在就想不起來了？你倒是忘大。”

那頭傳來的聲裏，語氣帶著些眼高於頂的傲慢和居高臨下的輕蔑。

如果說先前程梨還不知道對方是誰的話，這話一出也已經明了了。是左寒的母親——邱瑾。

程梨眼眸驀地瞪大了幾分，瞳孔。

那頭繼續說道，“你忘大沒事兒，我記好，都幫你記著的呢。”

“您找我有什麽事。您怎麽會有我手機號碼？”程梨問道。

盡管對這位母親並無什麽好，語氣和稱呼也依舊是禮貌的。

邱瑾在那頭冷笑了一聲，“怎麽沒什麽事還不能找你了不？”

程梨沉默不語。

邱瑾半天沒聽到聲音，就有些狐疑地開口，“喂？喂？你掛我電話？”

程梨淡聲道，“我在聽您講。”

邱瑾冷笑道，“哼，諒你也不敢掛我電話。至於你問我怎麽會知道你號碼？那還用說，當然是左寒給我的，他就是和我再不對付，也是我兒子，你真當他會不認我，向著你這個外人嗎？你懂不懂什麽做打斷骨頭連著筋？”

程梨聽了這話之後，也依舊是沉默不語。

邱瑾在那頭，無形的煩躁迅速冒了上來，“說話！你啞了？！”

程梨聽得出來，對方已經煩躁得不得了了，所以又沉默了幾秒，才說了句，“我在聽您講呢。”

“聽了你吱個聲啊！”邱瑾雖然素來聲音都傲慢輕蔑，但鮮有特別憤怒暴躁的聲音狀態。

但是現在，卻明顯已經有這樣的緒在聲音裏了。

比起邱瑾的暴躁，程梨的狀態，就顯得淡定多了。

大概是因為和向寶珍相久了的緣故，程梨有著一套自己的方法。

原始邏輯就是裝聾作啞，敷衍了事，以及渣男話和渣男心態。什麽……‘你要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工作忙’，‘在開會’諸如此類的。

總的說起來，就是現出一個不主不拒絕不負責的狀態。

所以雖說在向寶珍這兒，程梨的確是沒欺負，但是久了之後，程梨也有自己的應對方法，向寶珍就算話罵得再難聽，通常麵對程梨這些態度，也得被氣得無能狂怒咆哮。

向寶珍能不能傷敵一千不好說，但基本都得自損八百。

此刻，邱瑾也驗到了這一套。

在那邊還算克製，聲音隻是在嗓子眼裏的低吼聲。

程梨聽了之後，哦了一聲，平靜問道，“您想聽我說什麽呢？”

就這麽清清淡淡一句反問，直接讓邱瑾梗住了，“我……”

程梨不疾不徐地說道，“我想，您打電話來，可能也隻是想教訓教訓我而已，所以我才什麽都沒說，安靜聽著您的教誨。”

說實話，這話從任何人裏說出來，語氣裏但凡捎帶那麽一丟丟偏差，就會顯得怪氣兒了！

秦舒正在給程梨盤頭發呢，聽著程梨這話，覺得有些厲害。

因為這明明非常容易就可能被說怪氣兒的話語，在程梨的口中出來，竟然就不偏不倚，真的就隻是非常平靜的淡然。

可盡管如此，邱瑾在那頭還是氣笑了。

“程梨，你不用在這兒跟我擺譜。”邱瑾在那頭冷冷笑了一聲，“你是個什麽樣的家庭，我清楚得很，你這樣的家庭養不出什麽好鳥來。”

程梨抿不語，盡管再磨練得水火不侵，也總有弱點。程梨的弱點，可能就是對於自己原生家庭稀碎的自卑了。

所以邱瑾這話，還是讓平靜的緒和表有了波瀾。

邱瑾還在繼續說道，“我查過你了，真厲害啊。父母早離了婚，爹不疼媽不，誰也不想要你，跟個皮球似的被踢來踢去。繼母是個鄰裏街坊看到都得退避三舍的占小便宜的潑婦，繼父是個屢教不改的家暴男……”

程梨聽到這裏時，眼睛驀地瞪大了，就連都在抖著。

“你說什麽？”程梨問道，聲音高了些。

程梨就是在因為自己從不知道的事實，而確認地發問。

可是這話聽在邱瑾耳朵裏，卻了程梨被揭穿了之後的惱怒。

不管怎麽樣，程梨的這個緒狀態，都讓邱瑾到滿意，並且解氣。

所以變本加厲地說道，“我說什麽？我說錯什麽了嗎？你那個繼母，鄰裏街坊看到了都恨不得繞著走。而你繼父，不僅是個賭鬼，還是個屢教不改的家暴男。”

“確切地說是暴力男，不僅多次因為輸牌了就鬧事被帶進警察局，還多次毆打你媽，鄰居都聽不下去了報了警，警察還上門來調解。”

“這些都不是什麽的事兒，就算不去警察局查，附近鄰居隨便問兩，都清楚得很。我說錯什麽了？說中你家的那些糟心事兒了，你就惱怒了？”

“還是說，我說中了你家那樣的家庭養不出什麽好東西，你就惱怒了？我也沒冤枉你吧？程梨，你和我兒子結婚才多久呢？他先是把自己的車給你了，然後又再給你買了一輛車吧？”

“你之前還有工作，起碼還是個人呢。怎麽？現在覺得傍上我兒子了，連工作都不做了，等著他養你呢？”

程梨抬手用力抹了抹眼睛。

的淚水已經盈滿眼眶，不是因為邱瑾這些辱的話。

而是因為邱瑾之前說的，母親竟然遭了多次家庭暴力！

一直都知道，繼父林磊不是什麽脾氣好的人，給人覺就有些暴躁，但是沒有想到，竟是會手打人。

而且母親也從來不和說……

程梨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抬手去眼睛裏盛著的淚水。

可是又有淚水再次盈滿眼眶。

程梨抿了抿，對著電話那頭堅定地說道，“士，你怎麽知道我家就養不出好兒呢？畢竟像您這樣的歹竹，都能出左寒這樣的好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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