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雙華沒想到威風八面的哥哥,喝藥還鬧起了孩子脾氣,干脆將臉也板起,用老媽子的口吻教訓道:“良藥苦口,你若要傷快好,就得好好吃藥。”
顧遠蕭煞有介事地道:“不是,今日的藥格外苦。”
顧雙華納悶地低頭聞了聞,藥麼,不全是這味道,還能有什麼分別,正想再教訓哥哥莫要找借口,顧遠蕭卻拿起那只瓷勺,冷不丁地擱在邊,笑道:“不信你嘗嘗。”
顧雙華下意識地出舌尖了口,然后才發覺不對,這是哥哥方才喝過的瓷勺!
立即捂住,耳都染上紅,再瞪起眼控訴哥哥捉弄,可顧遠蕭笑得滿眼都是得逞的,子靠過去問:“苦嗎?”
顧雙華哪嘗的出什麼味道,只低頭去帕子,這時,手里那藥碗被哥哥穩穩接過去,再抬頭時,卻見他自己拿著瓷勺,一口口喝的十分自得。
背過去,邊用帕子,邊平復著跳的心,然后嘟囔道:“不是嫌苦嗎?怎麼又愿意喝了。”
顧遠蕭將瓷勺從口中拿出,著十分認真道:“現在變甜了。”
顧雙華琢磨著這話里的意思,便覺得這屋里實在是太熱了,著拳倏地站起,將窗戶全撐開,突然從四面闖進的涼意,令顧遠蕭了脖子,忙將散開的襟拉好,好笑地問道:“你很熱嗎?”
顧雙華沒好氣地將帕子在空中用力揮來趕去,道:“怕哥哥悶久了,憋出病來,要散散濁氣。”
這是拐著彎罵自己呢。顧遠蕭瞇起眼,覺得這副氣鼓鼓的模樣十分可,畢竟他花了那麼多功夫和時間,才能讓在自己面前毫無掩飾地表達所有緒。再不用小心翼翼,過的謹慎而抑。
于是他將旁邊的榻一拍,示意妹妹坐下,又將手里的空碗揚起來賣乖道:“我喝完了。”
顧雙華氣還沒消,板著臉將碗拿過來,聲道:“那我先回去了。”
誰知顧遠蕭將手腕一扣,傾過去道:“陪我說說話。”
這語氣里似有示好之意,聽得顧雙華心頭一,自從他們從里被救回府后,與哥哥之間似乎總隔著些什麼,霧里看花似的,誰也不愿說。
難得他今日愿意和好好談談,可自己卻有些退。
于是垂下眸子,攥著手想了想,終是鼓起勇氣問道:“哥哥你是不是其實知道,一年半前我落水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顧遠蕭一挑眉,然后堅定答道:“是。”
顧雙華吃了一驚,這樣詭異之事,連自己時常都會懷疑是否全是自己妄想,哥哥怎麼會看穿的呢,于是抬頭問道:“你知道……那個人不是我?”
顧遠蕭將手指搭在的袖上,一瞬不瞬地看著,答道:“是。”
顧雙華深吸口氣,不知為何有些想哭,獨自背負這個這麼久,從未想過哥哥竟能辯出們的不同,而自己卻懷疑他是了那子的蠱,對他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于是盈盈地看向哥哥,聲道:“那你能告訴我,我昏迷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顧遠蕭的手指了,目變得復雜難辨,小指輕輕繞著袖上的繩結,一圈又一圈,終是松手任它散開,舒暢笑道:“你只需記住,這是你欠了我的。”
顧雙華歪頭,滿心的不解,可有有些不敢問下去,正在掙扎間,突然聽見門外傳來公主高八度的喊聲:“雙華,你在里面嗎?”
已經許久未見到公主,一聽見這聲音,未及細想跳起來就去開門,并未發覺旁的哥哥眼中閃過懊惱。
可他未想到,再度駕到的公主后,還跟著背著書箱來看熱鬧的方仲離,一時間房濟濟一堂,很是熱鬧。
顧遠蕭心里很不痛快,臉黑的比上袍更甚幾分,目往方仲離上一掃,道:“先生上完課還特意過來一趟,莫非是關心我這傷。”
方仲離眼神往公主上一瞟,也不好說自己是被公主激將來的,兩人方才在亭里對談,心結便散了不,可公主問起雙華世時,他謹記著顧遠蕭代他的話,只是說與那孩子投緣,其余半點不談。
公主問得累了,索一擺手道:“罷了,無論是什麼份,本宮自會對好,既然認了為義,就會拿當兒看。”
方仲離松了口氣,又聽公主問雙華的下落,便隨口答道:“方才聽的意思,好像去了顧侯爺院子里。”
然后他背著書箱就準備往外走,突然聽見公主“嘖嘖”兩聲,走到他旁道:“你放心讓你那徒兒和長寧侯單獨呆著嗎?”
方仲離對此事向來遲鈍,聽公主此問便輕嗤一聲道:“他們是兄妹,為何不能呆在一。”
公主扶著發上步搖嘆了口氣:“你啊,就讀一輩子死書去吧,對人世故半點不通也就罷了,你怎麼不好好想想,長寧侯究竟是不是真把當妹妹看。”
方仲離被提醒,仔細這麼一想,好像是有些不對,雙華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尋到的好友孤,哪能稀里糊涂就被人給騙去,可還是梗著脖子道:“長寧侯不像那樣的人。”
公主輕哼一聲,昂首往前走道:“你若不信,就跟我來吧。”
結果進了門,他看見徒兒那副怯模樣,長寧侯滿臉寫著不樂意,再加上這屋里未散的旖旎氣氛,遲鈍如他也覺得不對勁,于是把書箱放下,往椅子上一坐道:“我來看看雙華,可有分心閑事,怠忘了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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