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雙華回過神來“啊”了一聲,沒明白他究竟在說什麼,然后看見王公子握了拳,道:“你如今這樣的名聲,娘親必定不會再讓你以正妻的份進門,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全部安排妥當,你先進來做個貴妾,等這件事淡了,我自然會將你扶正,絕不會委屈了你。”
他見顧雙華聽得瞪圓了眼,不自覺抬高了下,又輕咳一聲理了理襟,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如今敗名裂,我還愿意要你,還許你正妻之位,還不快來激涕零。
顧雙華平時不算有脾氣的人,可這次是真惱了,于是直了背脊,涼涼道:“公子所謂的安排妥當,是不是忘了問我的想法。公子是不是忘了,當初國公夫人親自上門提親,雙華尚且不愿嫁,如今又怎麼會愿意做什麼貴妾。倒是枉費了公子自詡的用心了。”
王公子張著忘了闔上,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掌,這不就是諷刺他自作多嘛。
于是惱怒指著道:“你可別忘了,你如今失了清白,又了京城貴的笑柄,莫非還等著鄭玄娶你?他現在被趕出國公府,連自都難保。”
顧雙華冷冷一笑:“雙華寧愿老死在侯府,也不會踏進你尚書府一步。”
王公子習慣了以往溫婉順的模樣,這時被當面駁斥,氣得幾乎要吐,將世家子的風度給丟在一邊,口不擇言破口大罵起來。
可剛罵了兩句,臉上便挨了一掌,他捂著臉難以置信地轉頭,看著侯府嫡小姐顧雙娥冷冷看著他,然后了手心道:“我們長寧侯府的小姐,也是你能隨意辱罵的嗎?”
王公子正要跳腳,了眼后跟著兩個強力壯的家丁,再一想長寧侯府如今的地位,只得狠狠罵了幾句狠話找回場面,然后擺出不和人計較的姿態,氣急敗壞地走了。
顧雙娥瞥了眼旁邊的妹妹,面無表說了句:“回府去,外面人多眼雜,多生是非。”
顧雙華十分驚訝姐姐竟會為出頭,這時還沒緩過神來,跟在后面走了幾步,顧雙娥又淡淡開口道:“你可別誤會,我剛才不是為了你,是為了侯府的清譽。”
其實顧雙娥這幾日過的也有些糟心,當初在不過慈寧寺存了點私心,想給顧雙華弄點麻煩出來,教訓四留,誰知道笑話沒看,反而惹出這麼大的禍事。
如今整個京城都在議論長寧侯府的事,用詞越來越齷蹉不堪,為顧家嫡長如何能聽得下去,可流言越傳越兇,靠一人也無法制止,只能等著時過境遷,慢慢被人給淡忘。
況且方才聽見那個王公子如此說妹妹,也并不覺得多解氣,這種微妙的心態,連自己也不太明白。
顧雙華“嗯”了聲,還是規矩地跟在后,這時顧雙娥又回頭道:“雖然無需向你解釋,可這件事,絕對不是從我這里傳出去的。”
顧雙華先怔了怔,隨即笑道:“我從未想過會是姐姐說的。”
這倒也算是的心里話,雖然知道姐姐向來不喜歡,可以對姐姐的了解,絕不會做出對侯府聲譽有損的事。
顧雙娥斜眼瞥著,又輕哼一聲,昂著頭邁進門檻走了進去。
回到侯府,剛好有顧遠蕭邊的長隨來傳話,說讓廚房好好準備,晚上兩房一起用晚膳,他有事要說。
于是到了晚上,老夫人端坐在上席,旁邊是兩房的媳婦和小輩,熱熱鬧鬧圍了一桌。
顧遠蕭坐在祖母邊,陪吃完飯,接過丫鬟遞來的杯子漱了口,才鄭重開口道:“兩日后,我要在府里設宴,待會兒麻煩母親和我一起擬份宴客名單出來。”他特意強調:“尤其是那些表親,都得請到。”
侯府已經許久沒有設宴席了,鄒氏給他遞過條熱帕子,笑著問:“怎麼突然想要設宴,是有什麼好事嗎?”
顧遠蕭卻沒有笑,只是隨口答了句。又轉頭對顧雙華問道:“你喜歡聽周秋云唱戲嗎?”
顧雙華從不覺得這種宴席和自己有關,這時突然被問到有些不明就里,便輕輕點了下頭。
顧遠蕭想了想,道:“那就將他也請來,為三妹唱一場堂會,順道宴客聽戲。”
顧雙華有些寵若驚,既不是生辰又不出閣,無端端干嘛要請人來為辦一場戲,還是這麼大的角兒,于是提醒道:“可周老板唱完今天就要回江寧了。”
顧遠蕭隨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淡淡一笑道:“我妹妹想聽他唱,他自然就得來唱。”
他將茶送到邊,輕吹著上面的茶沫,道:“咱們也得好好準備,等著做一場好戲。”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3點二更,好戲要開場了,嘻嘻。
第26章
長寧侯府要宴客, 還請了昆曲名角周秋云來登臺唱《游園驚夢》,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城。那些沒收到請帖的, 各個扼腕嘆息,出門見人都覺得面上無。
當天下午, 侯府正院里擺了好幾桌桌,凡是京城的宦侯爵,均被請到坐上席。
偌大的宅院里掌燈披彩,舉目去皆是錦華服、香鬢影,貴人們見了面寒暄一番,肚子里搜刮不出其他的說辭,便忍不住議論起此行的目的。
向來喜清靜不際的長寧侯,為何會想著在自己府里辦這麼場筵席?
刑部孟侍郎瞇著眼, 子往前傾道:“來送請柬的人說了,這宴席是為了三小姐而辦,連周秋云周老板都親自請過來唱《游園驚夢》, 排場可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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