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當年

林修做元江縣令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的林修對於現在的林修而言還只是一個芝麻小。

不過不可否認，元江縣的日子也是林修飛黃騰達的開始，自然會在其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不過把縣誌都帶出來，實在是讓大庸皇帝也有些哭笑不得。

林修自己雖然尷尬，但皇上問話不得不答，便只好回答道。

「陛下，臣不敢欺君，這《元江縣誌》臣之所以帶出來，一是為了激勵自己勿忘初心，二也是對這縣誌原稿實在是不釋手，厚著臉皮命人抄錄之後，就將原稿帶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

皇帝笑了起來，沒想到林卿也有這一面。

林修的承天府衙門的形象，可以說一方面是皇帝有意塑造，一方面是林修確實是可造之材自己也爭氣，才漸漸在整個大庸都有了名氣。

於民間更多一層最終的希，於場都多一層威懾，甚至於江湖也會改變一部人行極端事的考慮結果。

對於如今的林修，這點本也在當初職權之的事，皇帝自然不會怪罪。

「一部縣誌令你不釋手，定是當年的大案也寫縣誌之吧？」

「陛下聖明！」

聽到林修的回答，皇帝笑著點了點頭，這便是重後之名了，有此心念，便更會惜。

「不釋手的便是記錄你當縣令那幾年的一冊吧？」

「呃，不敢欺瞞聖上，最之自然是那，但對於整部縣誌，微臣都十分惜！」

皇帝又微微詫異一下。

「哦？」

看到皇帝這表，林修只好又補充一句。

「陛下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這下子，皇帝的好奇心是真的被提起來了，他將外封書殼打開，裏面是碼放整齊的一冊冊書本，然後拿起最上面的一冊看了起來。

只一翻開扉頁，大庸皇帝的一雙眼睛便被在了書面之上，眼中瞳孔也不由微微散大。

「良喜，把縣誌都拿過來！」

皇帝這麼說著，人已經走到了屬於林修的書案邊，隨後坐下來仔細觀看。

一頁接著一頁，雖然只是想這麼翻過去不盡閱上面容，但皇帝卻不由自主地看得越來越細緻，章良喜則將整部《元江縣誌》全都搬到了書案上。

足足一刻多鐘，皇帝都依然在翻第一冊，隨後忽然如夢初醒，又拿過幾冊分別翻開幾頁，果然字跡一般無二。

「這，這林卿.」

「臣在！」

皇帝抬頭看向林修，即便此刻臉上也是驚未消，這在他上是比較見的。

「這《元江縣誌》可是一寶啊！」

「陛下聖明，此字，不輸於燕沁，微臣實在是喜歡啊.」

林修這麼說是因為他是臣，還需要保有餘地。

而皇帝則不需要，他搖了搖頭笑著看向林修。

「只是不輸麼？」

說著皇帝又看向書本上的文字，心中掙扎了一瞬，便又看了起來。

「看來今晚，朕要在林卿這邊多待一段時間了！」

此書是林修的心頭好，皇帝雖然也喜歡，但不想奪近臣之所，甚至他都不提起這一茬，只以在此多逗留一會看書，算是表明心態。

這也讓林修心中略顯複雜，也有微微鬆了一口氣的覺，至面對當今聖上不必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也有一些憂慮。

不過皇帝其實還有另一重想法，能寫《元江縣誌》，就能請來寫別的。

我不奪人所好，直接請人便是了，所以皇帝也不急，先悠閑看一會書，這也是大庸天子的定力。

藉著這縣誌，加上場合也合適，皇帝便也和林修聊起了當年之事。

十幾年過去了，一切早已塵埃落定，有些當年不方便說的話，不方便公開的事，在這種君臣相宜的私下場合也能聊一聊。

「林卿當年『借鬼冤』這一計，確實妙絕，但也是無奈之選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皇帝特意找到了當年縣誌中有關此案的一篇，看完才這麼對林修說的。

其實若說得嚴重一些，眼前皇帝提及此事，在林修這就是送命題。

說確實是用了這種計策的話，那就是當年欺君，還引發後續一系列，妥妥死罪；若沒用計策，真的有鬼冤的話，那皇帝未必信，信了更是以怪力神蠱聖聽，林修自己也不想把皇帝往這方面帶。

但眼下還不至於多危險，林修這會心中略微有些糾結，但想了下又釋然了。

「陛下聖明！」

終究是不想讓皇帝被怪力神之事牽扯心神。

「不怕朕治你個欺君之罪？」

皇帝玩笑一句，林修此刻則表現出了當年易書元問他此案之事時候的那種狀態，三分平靜三分激，也剩下幾分灑。

「臣當年本就是是豁出去了，當年不怕，只求死得其所，如今深知陛下乃不世之明君，如何又會怕呢！」

「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大笑起來，一邊的章良喜臉上也是不由出笑容。

「林卿也學會拍馬屁了！」

「不敢，臣所言句句出自肺府！」

皇帝笑著搖頭，手指了指旁邊。

「坐吧，別一直站著。」

「是！」

林修就在一旁坐下，視線也不由被書冊吸引，這字看一次神一次，常讀常新，令人神愉悅。

良久之後，皇帝終於還是問起了關鍵問題，似是十分漫不經心地隨口問了一下。

「編撰縣誌之人不至於還在元江縣中吧？朕見如此神妙書法，於當代人中更是絕無僅有，不該默默無聞才是！他什麼名字？」

林修不由看了皇帝一眼，下意識站了起來。

「回聖上，其人無心場，也不想名傳天下，甚至不願在縣誌上署名，當年公務完之後，便告辭離去了，乃是當時元江縣衙門一位奇人，名曰易書元.」

當初易書元說無心場，那會的林修覺得對方也就是玩笑或託詞，但如今久見此書，也有種明晰對方心境的覺。

「無心場」這句話讓皇帝不由想到了易書元。

只是當聽到林修的最後一句話，皇帝心中一震，猛然抬頭看向林修，將後者都嚇了一跳。

「那公堂上替冤魂開口之文吏，也是他吧？」

這倒是讓林修驚愕了，自己並未提及此事，皇上如何猜出來的？

「確實如陛下之猜測！」

口技！

皇帝在這一瞬間，有種驚雷天響的覺，將當年元江縣，乃至月州，甚至是梧州等一系列事又重新串聯了一遍，自覺也明晰了當年了！

「原來易先生當時也在元江縣，他也在元江縣！」

皇帝那略顯失神的喃喃自語，讓林修也心驚不已，但還不容他細想，皇帝的視線就重新看了過來，只是比起此前，明顯多了幾分激。

「林卿，衙門錄用當查清人員跟腳，這易先生的籍貫和住址，伱可還記得，速速道來，不得瞞，若是記不起來，也快快去查！」

看這況，林修哪敢猶豫。

「回陛下，易先生籍貫便是元江縣，家住西河村，沒記錯的話，村中還有胞弟一家.」

皇帝越聽越激，越聽眼神越亮，甚至不由握拳輕捶桌案。

「好，好啊！」

皇帝從承天府衙門回宮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不提林修的諸多思慮，至今晚皇帝是有些睡不著的，他沒有直接回寢宮，而是又回了書房，並且那一部《元江縣誌》也暫時借了過來。

書房，藉著燈火明的皇帝又在細讀縣誌中的當年一案，比起剛剛的激，這會冷靜一些之後又有諸多想法。

章良喜深知帝心，自然明白皇帝的，便在此刻說道。

「陛下，何不下旨元江縣呢？可以不直接封，給些賞賜令其宗耀祖也是好的，也不算無功祿啊！」

皇帝擺了擺手。

「你說的不無道理，但說不定反而弄巧拙，將心比心，換是朕，或許也並不會覺得多有好」

說話的時候，皇帝還在反覆翻閱《元江縣誌》中的那一冊。

「良喜，元江縣距離京城有多遠？」

「遠在蒼南道北端，快著蒼山山脈了，距離可是不近」

說到這，章良喜忽然心頭一跳，趕忙說道。

「陛下，剛才林大人也說了，易先生離開縣衙便遊歷天下去了，蹤跡無可循，自然也是久不歸家，就算去月州，九九他也不在那的！」

「也是！」

一聲嘆息也算是皇帝的一種無奈，居帝位，要考慮的事太多了，一舉一影響的人也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