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聞鶴鳴者不止一人

等太監和侍衛退下，皇帝邊就只剩下一個嬪妃，後者還在不斷為他肩膀緩解力。

「陛下，您是做了噩夢了吧？」

皇帝眼睛半閉，也放鬆了一些，點點頭道。

「確實是做了噩夢，朕夢到深宮之空無一人，有妖來害朕」

「陛下，國師不是說過嗎，天子有紫薇帝氣護，上承天下應地，妖魔鬼怪難以侵害的，陛下放寬心就是了。」

聽到這話，皇帝微微點頭。

「但國師不在，朕心裏總是空落落的，這兩年朕的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朕還盼著國師為朕煉製他所說的延壽仙丹呢.」

嬪妃笑了笑。

「陛下的子可生猛得很呢，把臣妾折騰得死去活來的，陛下只是想念國師了，至於延壽仙丹，以陛下的，還遠遠用不到呢！」

這句話一說，再加上後人有意無意的挪蹭，皇帝也有了一些反應，轉看向了後的春半遮的妃子.

床榻上的一場風雨堪比寢宮外的雷雨，嬪妃的尖不論是真的也好裝的也罷，至讓皇帝的心舒暢了不。

深宮之，還有一地方也有人深夜未眠，東宮就寢之，一人年近四十的樣子，穿曲裾頭不帶冠，手握書卷坐在室的桌案前，背後掛著的這是一柄寶劍。

這人正是當今大晏的東宮太子，他當然沒聽到宮廷遠方那雨中的護駕鬧劇，但他聽到了驚醒皇帝的那一聲清亮高的鶴鳴。

在聽到那一聲鶴鳴之後，太子也放下了手中看了半夜卻其實沒翻多頁的書卷，他的心就和這雨一樣，而鶴鳴聲卻讓他神一振。

太子站來，一步步走到窗前，將窗戶輕輕推開，外頭的雨聲便也大了一些。

前頭的木廊中，雨水時有隨風打進來，雖然還夠不著太子所站的窗前，但風是帶著足夠的氣了，也足夠涼爽。

「你們聽到了聲音了嗎？」

和皇帝的寢宮近明面上沒有太多侍衛不同，太子的東宮這裏，木廊上也是有侍衛的。

聽到太子的問話，一名侍衛猶豫著回答。

「回殿下，您是指雨聲還是雷聲？」

彷彿是回應侍衛的話，此刻天空電閃爍，雷聲也隨之而來。

「轟隆隆」

太子皺眉，雖然外頭的人看不到他的表，他再次開口道。

「非雨聲亦非雷聲，我說的是鶴鳴聲。」

不用和太子打啞謎可太好了，還是剛剛那個侍衛，這次回答很快。

「回殿下，並未聽到，今夜風雨加雷鳴閃電，宮中並無其他響，而且宮中白鶴現在應該都在休憩，不會半夜鳴的。」

「是麼，其他人也沒聽到麼？」

另有一名侍衛回應。

「回殿下，沒聽到。」

太子看著外頭的大雨，輕輕舒緩著呼吸。

「或許是我聽錯了吧。」

此刻外頭的侍衛統領又出聲提醒了一句。

「殿下，您該休息了。」

「嗯。」

——

清晨，照整個皇城，也照亮整個皇宮，因為大半夜的雷雨，新宮舊殿一片清新之。

太子早早就起來，和隨行人員一起在宮中大池花園逛著，這也不是他心來，而是對昨夜的鶴鳴聲一直心有記掛，所以起床洗漱之後便過來看看。

白鶴們一般也不會過於近人，大多人在這一片池邊走著，白鶴不是在對岸就是會更遠離一些，也只有負責照料和投喂新鮮食餌的太監過來，白鶴才會更近人一些。

此刻時間尚早，大池花園沒什麼人，而鶴群自然也早就醒了，一隻只白鶴在池邊走來走去，時不時用鶴在水中啄幾下，盡顯悠閑姿態。

太子也不說話，就這麼在稍遠靜靜看著，隨行者自然也沒有什麼人打破此刻的平靜。

直到有兩個太監提著兩隻水桶從遠過來，他們一來，諸多白鶴就一步步圍了過去，有太監用木斗舀起木桶中的東西向周圍一灑，頓時有一些白鶴就去追

原來桶中的都是一些泥鰍小魚和小蝦之類的東西。

不過此刻，一眾白鶴中也有一隻十分特立獨行，在其他白鶴都爭相圍在那兩太監周圍啄食投喂活食的時候，這隻白鶴卻依然站在大池邊上。

「吃點啊，你也吃點！」

一個太監用木斗甩出不泥鰍小魚，就甩在那白鶴邊，當白鶴只是看了一眼不為所，倒是邊上有兩隻白鶴紛紛過來啄食，而原先那隻則走開了幾步，梳理了幾下羽。

遠的太子看著看著，便帶著隨行之人靠近了那邊。

兩個太監在遠時沒看清那邊的人，此刻見到來人是誰，趕放下手中的木斗，上前向著太子行禮。

「拜見太子殿下！」

「免禮！」

太子說著看向那邊的白鶴，問起一些平常不會在意的事。

「你們每天都來此喂鶴？」

一名太監才起便趕忙搶答。

「回殿下，每天都來，一般是在清晨和晚上。」

「哦，那這裏有幾隻鶴？」

這名太監趕忙回頭去數，但他邊的人卻已經開口了。

「回殿下，昨天傍晚是十二隻，今天清晨是十三隻，那一隻，是新飛來的一隻，而且以前從未見過。」

說著，這太監指向了那隻梳理著髮的白鶴，而此時的白鶴就像是聽到了別人議論它一樣，轉頭看向了這邊，頂額紅鮮艷無比，在鶴群之中也尤為顯眼。

太子一聽來了一些興趣。

「哦？聽伱的意思，宮中白鶴的數量並不固定？」

另一個太監又想說話，太子擺手示意他別講。

「我在問他呢。」

那太監尷尬退開，而他的同伴則繼續回答著。

「回殿下，宮中也有幾隻白鶴久居不走的，有的則只會待一段時間便飛走，不過很多走了也會回來，或者過陣子，或者過一年。」

「那麼那一隻是以前從未來過的咯？他為什麼不吃啊？」

太子指著稍遠的紅頂白鶴問道，那太監回頭看了一眼點頭確認。

「回殿下，確實從未來過，生鶴一般警惕較高，可能會很快飛走，也可能悉一陣子就吃了，不過這一隻.」

「這一隻怎麼了？」

「小人覺得那一隻並不怕人」

太子微微點頭，心細能幹之人總是讓人更高看一眼，他心中一，忽然又問了一句。

「昨夜你可曾聽到鶴鳴？」

那一直微微低頭的太監下意識詫異地看了一眼太子，但立刻意識到此舉略有不恭，趕忙低下了頭，並且用回答掩飾自己的舉。

「回殿下，小人聽到了，應該是這一隻白鶴飛來的時候鳴了一聲。」

回答是這麼回答的，但實際上，昨天晚上的時候旁邊的同僚也沒睡呢，他就沒聽到。

太子的心頓時莫名好了起來，果然是有鶴鳴聲，自己沒有聽錯！

在太子於這大池花園邊和人聊著天的時候，一名侍從遠遠地從花園外小跑著過來，一路跑到太子近前的時候，注意到這一點的太子已經看向了對方。

「什麼事？」

侍從湊近太子道。

「殿下，小人聽說國師回來了，特地前來告知殿下！」

旁邊隨行人員有人不由喃喃道。

「好快啊！」

太子也眉頭一皺，剛剛的好心也好似蒙上了一層霾，哼，回來得好快啊，比估算中的快了半個月不止，也不知道雲府那邊的回信什麼時候到。

「父皇一定會召見國師的，我們走！」

說罷，太子就帶人一起轉離去，但等走出去快十幾步了，太子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止住了步子，回頭指向剛剛讓他十分滿意的太監。

「你什麼名字？」

雖然已經遠了十幾步，但那邊的太監還是上前兩步躬回答。

「回殿下，小人名原兆寧」

太子點頭。

「賞銀二十兩！」

「是！」

有侍從領命折返回去，而那邊的太監則立刻行禮謝恩。

「謝太子殿下賞賜！」

「嗯！」

太子這才帶人匆匆離去，一邊走還一邊向前來報信的侍從，了解國師回來的細節。

「國師是大張旗鼓車駕隊伍回來的，還是只有數人。」

「回殿下，聽說沒多人，甚至，甚至說只有國師自己！」

太子步伐不停，而邊的人都若有所思。

等他們逐漸遠去，在大池邊的兩個太監的才鬆懈下來，其中一人悻悻看著得了賞賜的同僚，沒有什麼恭喜的意思。

另一人本來想把賞賜分一分，此人這況，也沒有熱臉人冷屁了，繼續拿起木斗喂鶴。

只是過了一會，雙方氣氛緩和了一些之後，原兆寧才取出十兩銀子。

「給，今日你與我一起當值，得到的賞賜應該有你一份的。」

「啊？這，這如何使得啊！」

那太監臉上出驚喜，說的是使不得，但手已經接過了銀子，剛剛的霾一掃而空。

「唉，你說這隻白鶴是不是很特別？」「就是野禽，有什麼特別的」

鶴群中那隻白鶴依舊十分顯眼，對於這隻鶴，只是為了完任務的太監興趣缺缺，但原兆寧卻十分好奇。

而此刻的那隻白鶴也抬起頭正看著原兆寧，只不過也就短暫一會，隨後又梳理起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