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深宮夢魘

神行之法當然沒有傳言中那麼誇張，理論上確實不眠不休一晝夜狂奔可以日行千里，但一般士狂奔百里就已經不了了，會給造極大負擔。

並且這種負擔並不是一點點被覺到，而是在神行過後一次加，容易被自己的欺騙，真日行千里就會和馬一樣把自己跑死。

所以神行既是一種難度較高的法，也是一種需要謹慎使用的法。

不過韓師雍顯然要遠強於一般的士，而且也危機心態之下也顧不了其他，約之間，他有種大難臨頭的覺。

「轟隆隆」

出雲府，穿羅岐府，韓師雍全力朝著京師的方向奔跑，有時走道有時走小道，心中也只有偶爾閃過自己親傳弟子的樣子才會多一擔憂。

文質，師父現在自難保，你若是出事了，師父會為你報仇的！

此時已經是半夜，韓師雍疾馳在道上，他已經離開雲羅岐等富庶之地好久了，此刻道上好長一段路都空無一人。

道路的前方左側，明顯能看到一個村落的廓，以韓師雍的速度，也就是十幾息之後便能到達。

「轟隆隆——」

天空忽然間響了一聲雷，韓師雍就被嚇得子一抖，竟然直接被嚇破了神行法

這一刻，大半夜神行的疲憊剎那間鋪天蓋地襲來，就連此刻的韓師雍都只覺得手腳如同灌鉛，渾經脈刺痛，重心不穩，在速度還沒降下來的時候就摔了下去，在地上翻滾了不知道多圈才停下來。

「嗬，嗬，呃嗬.」

除了那一日在和樂山中被那種非人偉力所驚駭，韓師雍還從沒有如此狼狽過，他不斷息著，四肢展開躺在地上如同死狗。

「轟隆隆——」

天空雷電閃爍，照亮了下方大地，被雷照到的韓師雍恐懼心驟然被放大，好似那就是上蒼的眼睛在看向自己。

「啊」

韓師雍倉皇起，連滾帶爬地沖向已經近在咫尺的那個疑似村落的地方，若天雷要劈人，有一種方法也可以躲避，那就是避於人後，一些妖怪很多時候會用這種方法。

而韓師雍在逃竄的時刻，就下意識想到了這方法。

「嘭~」

一間屋子被韓師雍直接撞開了門，他整個人摔著進了屋，激起一片灰塵。

「咳，咳咳嘔」

韓師雍咳嗽著乾嘔著，隨後有些茫然地看向屋，又看向地面，他手在地上一抹，那是厚厚的灰塵。

心頭一驚之下，韓師雍過大門看向外頭，這會他才發現，視線所及的整個村莊都不像有人煙的樣子。

荒村？自己竟然沒有意識到這裏沒人？

「轟隆隆」

雷聲再起，韓師雍子一，下意識手撐地腳蹬地往屋退去。

「嘭~」一聲，背部磕到了一張桌子，桌上有東西晃一下，掉下一隻缺口的罐子。

「啪~」的一聲脆響，韓師雍回頭的時候，那罐子已經摔碎在地上，灑出了滿罐子的灰燼

這一次室揚的灰更多，不過韓師雍已經已經捂住了口鼻，看向地面，這隻陶罐里灑出來的都是香灰。

「嘩啦啦啦.」

大雨已經落下，心有餘悸的韓師雍用一隻左手抓著桌腳站起來。

桌子的一端擺著兩尊神像，韓師雍也算是知天地生靈的名號和各種塑像了，這兩尊他不認識，那應該就是當地的地祇，土地一般不會供奉在家中，所以是別的什麼小神。

而剛剛打碎的，應該就是陶制香爐。

「嘶」

強烈的痛楚讓韓師雍不得不分神看向右手，他不只是右掌焦黑，整個右手都強一陣弱一陣的痛。

「隆隆隆隆——」

大雨中的雷聲並不是十分猛烈，但閃電的芒還是讓韓師雍心生恐懼，並且在外頭天空雷聲閃電的時候，手上的痛苦也一下子強烈起來。

「呃啊.啊.」

韓師雍抓著右臂，上青筋暴起，搐著蜷在桌邊，這痛苦深骨髓更直連神魂，就算是他也難以忍，頻頻發出痛苦的嘶吼。

「轟隆隆」

雷聲大了一些，雷連連閃爍，韓師雍的痛苦也更加強烈，恍惚間猶如神回和樂山，兩妖爭鬥的殘像不斷浮現，但此刻更清晰的則是天際恐怖的雷霆！

煌煌天威，風雲相隨，天人之喜怒乎，人間之興衰也，萬里大地，千里田畝，眾民裂，只盼驚雷.

這一刻，好似有人在誦白孝節的《天雨》，在韓師雍心神中若影若現如同幻覺，他的意識也逐漸昏沉下去。

「嘿，我還以為有什麼妖怪進來了呢，原來是這大晏國師啊.」

「當今的道政是由他而起的吧？」「嘿，還不是皇帝喜好」

韓師雍彷彿聽到有人說話，但細聽又只有令他恐懼的雷聲，即便意識昏沉，也蜷在爬到了桌底

我是大晏國師，我是大晏國師，天也收我不得，皇朝氣數助我，帝王紫氣庇我，大晏昌盛我乃首功，天下社稷我比聖上更上心，我乃護國之臣——

遙遠的大晏京城，鍾靈府境，此刻也是瓢潑大雨電閃雷鳴。

一隻白鶴振翅飛過鍾靈府上空，鶴目俯瞰，見到整個這鐘靈府城皇城的規模十分宏大，即便是現在也依然在擴建宮殿，只是夜深雨大，並無工匠勞作。

這宮殿規模可比大庸承天府的皇城要大得多了。

鶴目向皇城之中的某，發現皇宮有樓閣花園也有池塘景觀，竟然還養著幾隻白鶴。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同類，翱翔在天空風雨中的白鶴也扇著翅膀落了下來。

皇帝的寢宮離此不遠，而此時的大晏皇帝和嬪妃雲雨之後，也正在睡夢之中，只是這夢境似乎並不太好，讓皇帝的子都於一種由夢中困境所造的繃狀態。

這是一座霧氣繚繞的新宮殿，氣派恢弘，比自己預想中的更宏偉，但皇帝此時卻獨自在宮中狂奔。

「來人！來人啊——」

皇帝大喊著，希有誰出現在面前，但宮、太監、嬪妃、侍衛以及大臣，一個都沒有出現。

「快來人啊——護駕，護駕——國師呢，國師你在哪，伱難道還沒有回來嗎？快來護駕啊——」

皇帝赤著腳在新宮的木廊上狂奔，他之所以要人護駕，只是因為後有恐怖的東西在接近。

「嘶嘶.」

「妖怪，妖怪，給朕滾開，朕乃是大晏天子，乃是天命氣數所歸，你敢害朕，給我滾，來人護駕啊——」

跑著跑著，木廊已經到了盡頭，皇帝直接衝出木廊，沖向舊宮，但在夢中怎麼也跑不快，甚至跑著跑著人都有種要向後傾倒的覺，而那妖怪一樣的大蛇則越來越近。

此蛇紅白相間時時吐信，是看著就令人膽寒。

這種時刻，皇帝也顧不上什麼天子威儀，跑不就連滾帶爬。

一路衝到舊宮的大花園，依然沒有任何人來救駕。

「人呢，人呢？」

皇帝又想跑，卻忽然發現重心不穩。

「啊！」

被大蛇絆倒，那恐怖的大蛇一下子纏繞上來，從到子，再到脖子，一點點纏繞一點點勒。

「呃呃嗬護駕，護呃.」

皇帝掙扎著，卻不能彈，大蛇越纏越，別說是沒有人在附近，就是有，他也發不出聲音呼救了，夢中幾乎窒息，而外在的皇帝竟然也因夢屏息.

在恐懼和恍惚之中，皇帝模模糊糊看到花園大池旁邊有一片白影，其中一道白影忽然展開雙翅。

「唳——」

一聲清亮的鶴鳴在現實的後宮中響起，也在皇帝的夢境中響起。

「嗬呃——護駕——」

皇帝猛然一抖，一下子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並且驚魂未定地大喊出聲。

「啊，陛下，您怎麼了？」

嬪妃被皇帝的喊聲驚醒，慌張地起，也不顧毯落導致春外泄，四顧之後小心為皇帝順氣。

「嘶嗬.嘶.呼.」

皇帝劇烈的息緩和著窒息的痛苦，呼吸順暢了一些，神卻好似還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夢中的覺太過於真實。

「砰~」

寢宮大門被從外撞開，一名太監和一群侍衛慌慌張張跑進來，腳步聲和甲胄撞的聲音叮鈴一片，一眾侍衛甲滴著雨水，衝到部的時候已經兵刃出鞘。

這一幕也嚇得嬪妃趕來拉起毯子護住前。

「陛下，臣等前來救駕！」「陛下刺客在哪？」

「陛下！」

侍衛和太監們則張不已，分頭查看寢宮外，卻本沒發現哪裏有刺客。

老太監慢慢走近床榻，低聲向著皇帝說道。

「陛下，臣等並未發現刺客啊.」

「轟隆隆隆——」

雷閃爍雷聲轟鳴中，短暫照亮了寢宮的一切。

皇帝的氣息也終於漸漸緩和下來，想著依然清晰無比的噩夢，看向床邊的太監和侍衛。

「陛下，您沒事吧」

嬪妃用手為皇帝去臉上的汗珠，低聲問了一句，但皇帝沒有理會，而是問太監道。

「國師回來了嗎？」

「呃，回陛下，雲府路途遙遠，國師要回來應該沒那麼快的」

「再去催，再去催，擬定聖旨再給我催！讓國師速速回京！」

「遵旨！」

皇帝平復一下氣息，擺擺手。

「都下去吧.」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