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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紅塵》 第392章 一場空

第392章一場空

隨著妖氣徹底釋放,整整一夜,和樂山都被天雷澆灌,雷劫的勢頭也越來越猛烈。

蟾蜍與白鶴的爭鬥在此後的天雷之中都顯得黯然失,彷彿即便大蟾王這樣的大妖怪,在天地之力面前也顯得渺小。

暈厥之中的韓師雍卻並沒有完全失去知的能力,彷彿半生半靈魂出竅,在恐懼之中看著山中雷劫之夜,甚至有很多雷霆是沖著他而來的。

待到雷霆最為猛烈的後半夜,天上下的也不再是雨,在韓師雍的覺中,那下的簡直是雷火,整個和樂山徹底「燃燒」了起來。

韓師雍雖然暈厥了卻痛不生,但漸漸越來越麻木,知也越來越弱,隨後陷了徹底的黑暗之中。

——

「轟」

伴隨著整個和樂山的震,一聲驚天地的巨響將韓師雍驚醒了過來。

「咕呱.哈哈哈哈呱哈哈哈哈哈我活下來啦,活下來啦,五百年,又多五百年,還要多謝道友全,哈哈哈哈哈.」

「多五百年又如何,不過是逃避罷了,今日取巧他日必然加倍還來!」

「哈哈哈哈哈,有這五百年便有五百年的可能,總好過死在今天,咕呱~我去也——」

韓師雍迷迷糊糊睜眼,整個和樂山上閃耀的雷似乎在減弱,風還在呼嘯,雷聲卻已經不那麼誇張,有黑影在山中膨脹,也有巨翅白遮蔽天空.

和樂山中央一座焦黑的山峰上,一隻白鶴單而立,雙翅展開任由暴雨沖刷。

「嗚嚕嚕嚕.」

鶴鳴聲中,羽和鶴邊緣的一些也被沖刷乾淨,一枚散發著微和丹香的養元丹飛出,直接被鶴銜住又吞下肚去。

易書元看向遠方,天空的一個方向,大蟾蜍沒有真的要置人於死地的打算,劫數一過立刻登天而起,撞碎雲霧不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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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易書元不知道這大蟾蜍的細節,對方說多了五百年,意思是五百年後還有死劫,本不算突破?

只不過面對這個說要吃白鶴的蛤蟆,哪怕已經收手,易書元也是碎著諷刺一句,卻也沒有再手的打算了。

視線從天邊收回,易書元此刻的一雙鶴目向趴在遠方山坳中的韓師雍,對方染了一片蟾,也牽扯了此劫,又因為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有王朝氣數加,相當於也扛了一部分雷氣。

這大蟾蜍確實了得,整個爭鬥過程,易書元都覺得好似在火焰山上烤著一樣,若非他自己的應變能力也很強,還真就了烤的白鶴被吃了。

至於韓師雍,能活下來只能說有運氣的分,或許也有另一層意義。

養元丹的藥力開始發揮,易書元白鶴之軀上的損傷和中的痛苦也開始恢復和減弱。

漸漸地,丹頂白鶴上的羽隨著大雨不斷落,甚至是落,白鶴形漸漸拉長,鶴也漸漸收,到雙翅之間白羽落,出了的肩膀,手臂、雙、脖頸.

白羽不斷落,也不斷,直至一個潔的人仰面迎著大雨站在山巔。

此刻額頭還是一片赤紅,但慢慢的這鮮紅之就開始收,最終在眉心上方收為一個棱形的紅點。

下一刻,地面的白羽旋轉著飛起,又在附著到了易書元的上,形了一件大卻又在擺末端點綴著黑的羽,和此前易書元才來南晏時候的穿著很相像。

「呼」

易書元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自己的腳,又自己的臉,明明不是第一次做人,但他這會就像是剛剛化形的妖一樣,上的變化,同樣的新奇,也同樣的有趣。

「原來這就是妖化形的覺,確實和地煞變也有相似之

而本質上有區別的地方在於,尋常妖化形是得人軀,易書元此番化形,算是真正完整了妖類之軀,是某種程度上的逆變過程,畢竟此前的白羽鶴嚴格來說不算是妖變。

但今日的結果其實很取巧,雖然神奇,雖然也不差,可以說是得法而不得真,了,可易書元自己也有並不能道盡其中玄奧,更不用說以此傳授弟子了,不得真自然不算真傳。

或許將來還需要一重從頭開始修行了妖之變化才算圓滿。

易書元思慮著喃喃幾句,隨後又皺起眉頭。

對於大蟾蜍而言這次的死劫力分多方,算是取巧度過了,但對於易書元自己,雖然也藉此劫化形,比正常妖怪修行跳了很多級,可對於大暑小暑似乎都沒有完全渡過的覺。

大暑易書元自有應,心知絕非一時之功,那麼小暑呢?

經歷了同大蟾蜍相搏又在此等恐怖雷劫中化形,小暑也不能算過麼,或者還差一點吧?

韓師雍遙遙向那邊山巔,終於是看到了一個人的模樣。

「趙,趙道友可,可是你?嗬.」

聲音很沙啞,也傳不出去多遠,但易書元卻是聽到了。

此刻的易書元白鶴羽,側目看向遠方山坳。

「韓師雍,這裏沒有什麼趙道友,也沒有什麼登仙梯,我乃是白鶴所化,你心中所求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話音落下,山巔帶起一陣如同羽暈,才化形的白鶴已經消失在了原

韓師雍掙扎著嘗試起,但隨後就到渾無力痛苦不堪,等上的暈眩再次襲來,他又一次暈了過去。

——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韓師雍又一次蘇醒了過來。

「嘩啦啦」的大雨依然下個不停,和之前不同的是已經聽不到雷聲,在這種白噪音中,整個和樂山好似失去了別的聲響,更沒有了此前的鬼哭狼嚎。

這次韓師雍沒有貿然起,在雨中平靜地等了一會,隨後支撐著一點點從泥漿中爬了起來。

上並無太強烈的痛楚,只是刺骨的寒冷讓韓師雍想要哆嗦,但他還是張開雙手閉目仰天,任由大雨沖刷著軀。

雨又下了整整兩天,中間就算有停的時候也僅僅是片刻,也虧得雲府整地勢不低且有不流速快的水系,否則都能短暫澇了。

到第三天清晨,天氣終於放晴,落到了整個雲府。

府城之中,很多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一條大街的街頭拐角,一個上出早攤賣豆腐腦的攤主很快就被一些客圍住了。

這兩天大雨,除了有店面的那些,如這位攤主這樣肩挑手扛走街串巷做生意的人了很多,今日算是都能出來了。

豆腐腦攤前就只有前後兩個木桶,也沒有坐的地方,幾個食客端著碗勺,一起討論著這幾天的大雨。

「哎呀這幾天的雨可甚是誇張啊!」「誰說不是啊,尤其是之前那一夜,雷聲就沒怎麼斷過,我呀,一晚上都沒睡踏實!」

「我也是啊,這麼嚇人的雷聲這輩子也見啊!」

「你們懂什麼,這呀,一定是老天爺在收妖怪呢,一會我得去廟裏上個香,再從道人那請個符回去保平安!伱們呢?」

「我還是算了,一個平安符一百文,請不起啊.」

在這裏,很多廟宇中的廟祝也是由白羽道的人擔任,或者說很多廟宇的管事人也都了白羽道。

只是這靠山不是誰都想要的,若非迫不得已,誰會願意收益比打對摺還慘呢,即便不大廟依然能獨善其,可這種趨勢確實存在。

街頭巷尾的人們聊著昨晚,拉著家常,那豆腐腦的攤位前,忽然有人指向了不遠

「唉你們看,這人怎麼弄了這樣啊?」

「哎呦是啊,髒兮兮的,是花子麼」「不像,這天氣花子穿這麼多啊?是去哪個坑裏摔了一跤麼?」

「我看八是有病」

「噓,過來了」

人們口中議論的人,其實是正是韓師雍,只不過此刻的他並無往日裏國師那高高在上神莫測的樣子,更如同一個失魂落魄之人。

韓師雍一步步走著,他花了三天兩夜的時間,從和樂山中一直走到了雲府。

雖三天兩夜沒合眼,但韓師雍整個人卻好似一直在夢中,他步履蹣跚,子搖搖晃晃,走到了此,聽到了人們議論他,才略顯茫然地抬頭。

韓師雍的雙目漸漸恢復了焦距,也看清了街道和建築,以及他環顧四周時避瘟病般避開他眼神的人們

「呵,呵呵呵呵呵」

韓師雍忽然笑了起來,周圍的人就避得更遠了一些。

的一棟茶樓之上,有兩雙眼睛也看到了街頭的況,四目之中瞳孔都微微散大。

「是韓師雍,他怎麼搞這幅樣子!」「別看他!」

「他狀況不佳,是不是藉此機會能出手殺了他?」

「你瘋了,他或許是裝的!」

兩人說著的時候,街道上又匆匆趕來幾個穿白羽道法的道人,為首一人正是一個老者。

「師尊!師尊!您怎麼才回來,我在山中找了好久啊!」

廖文質激地喊著,衝到了韓師雍,眼中含淚地看著面前的人。

「師尊您怎麼了?您怎麼了?快,隨我回宮觀,我們先回去!」

老人背過,直接將韓師雍背了起來,帶著弟子們小跑著離去,而茶樓上的江湖客也安靜了下來,並未魯莽行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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