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白羽指路

鶴鳴是一種非常獨特也非常有辨識度的聲音，為首的白鶴鳴一陣，很快其他的白鶴也跟著了起來。

在這黃昏之中，一群白鶴在地沼澤邊鳴，是一種自然的天籟，更好似驅散了周圍的一切霾，也包括人們心中的雲。

那名拿著羅盤的江湖士不由鬆了口氣，臉上也放鬆下來。

「沒事了，這群鶴是上天派來幫我們的啊呼，我們沒事了.」

士說著看向旁邊，顯然不用他提醒，旁邊的同伴也都已經放鬆下來。

常人只被慾和紛擾的氣干擾自的靈覺，但不是真的沒有，很多時候也是能夠到一些東西的，比如剛才的邪異和恐懼，比如此刻的清靈。

就連剛剛驚的馬匹也已經安定了下來，服帖地待在原地。

落馬的子和孩因為下方的泥水，兩人除了狼狽一些，摔得倒是並不重。

這會旁人也趕忙攙扶起母子兩。

「嫂子，快起來！」

孩則早已經自己爬起來了，瞪大了眼睛看著神奇又優雅的白鶴。

「娘，這就是鶴吧，我第一次見呢！」

子臉上也帶著笑容，手去孩子臉上的泥水，撤去他衫上的水中雜草。

「娘也是第一次見呢！」

別說是這對母子，很多人所見的白鶴也多是在一些畫卷或者布匹的繡花之上。

這群白鶴一邊鳴，一邊在水中啄食嬉戲，放鬆著長途跋涉的疲憊，那種愜意彷彿也染了附近的人，也讓他們繃的神經也緩和下來。

但神經一緩和，疲憊也就加倍襲來。

「唳咯咯咯.」

鶴群的中心，那隻始終不曾低頭的白鶴鳴幾聲，以鶴梳理一下羽，隨後似乎是向了不遠的人群，隨後從鶴群的中心面向人群，一步步走了出來。

白鶴的步調有種難以形容的和諧自然，甚至不像是一隻大鳥在過來，反而像是一個自若安寧的人，正在一步步緩緩走來。

那個拿著羅盤的江湖士這會也靠近前端，低聲和同伴們說著。

「大家不要張，切勿驚擾到鶴群，這群白鶴不一般，眼前這隻白鶴額頂殷紅勝過上品硃砂，乃丹鼎之像，我師父在世的時候說過，紅頂白羽鶴乃祥瑞之奇鳥，鶴群所落之邪祟退避.」

不論是大庸亦或是南晏，又或者是天下的其他地方，白鶴大多被譽為祥瑞，甚至還有一些皇室花園會費盡心思養一些白鶴。

鶴在民間傳說中也向來有濃墨重彩的一筆，是天鳥，是祥瑞，也常與仙與神聯繫在一起。

而今天發生的事，雖然沒有直觀上多麼誇張的表現，似乎只是一群鶴突然而落，水中也沒見到什麼怪，但就是讓人覺得神奇。

白鶴走到了距離那孩和子幾步之外，似乎是打量了二者和其邊的江湖人幾眼。

「咯咯咯」

白鶴忽然又鳴了幾聲，一隻鶴啄突然向孩。

「小心！」

母子邊一個武者條件反般想要去護住孩子，頓時就抬起手中兵刃去擋。

「別兵刃.」

那江湖士則分外張，喊著想要阻止卻慢了一步，但白鶴的速度更快，在兵刃揮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孩，並且脖子一甩，好似扯出了什麼，又在這個作中自然而然地避開了回過來的刀。

「嘶啦.」

像是有什麼紙張被撕碎的聲音憑空出現，一道灰氣被鶴啄出，拉扯之中潰散開來.——

而同一時刻，遠方的某一院落，一個無風的室法壇上，一張放在空碗之的紙符忽然開始撕裂。

法壇前坐著的一個男子和一個老者心頭一驚。

老者一下從盤坐狀態跳起，手在一側小碗的紅上一點，然後以手指點在符紙上。

但這一按下去，彷彿紙張上有千鈞巨力在涌。

「唳——」

一聲鶴鳴憑空在室出現，約間好似有一道尖銳的鳥喙符紙上呈現虛影。

「唰」「師父！」

老者指尖開一道白，形被彈飛的時刻，邊的男子瞬間有了作，跳過去接住老者，但顯然兩人一起也承不住這種力道，一起倒飛向後方牆壁。

「嘭~~~」

「呃啊.」「噗」

青年男子是一聲慘，而老者則吐出一口鮮。

「咳咳咳」

裏面的靜顯然也驚了外面的人，立刻有人跑到了門前，卻不敢直接開門進來。

「法師，發生什麼事了？」「法師，你們怎麼了？」

裏面的人沒有理會外面焦急的喊話，老者掙扎著站了起來，捂著右手的手指走到了法壇前，那碗中的符紙「嘩~」地一下燃燒起來，頃刻間化為了灰燼。

「師父.」

青年男子也已經起，著口走到了法壇前，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面吃驚之。

「有人破了您的法？」

老者鬆開左手，低頭看看自己的右手的食指，此刻上面流不止，指甲也已經裂開。

他當然聽到了自己徒弟的話，只是沉默著沒有回答。

法確實被破了，但，是人麼？——

山外的沼澤地中，那刀的江湖客才剛剛擋到了母子兩面前，剛剛鶴那一下實在突然，就算是他還是來不及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唳咯咯咯.」

白鶴扇著翅膀後退了幾步，甩了幾下腦袋，看了人群一眼，隨後才走向旁邊，同鶴群中其他白鶴一樣嬉戲起來。

眾人的張再一次緩和下來，那江湖士則立刻跑到母子面前，並且狠狠瞪了男子一眼。

「你若是傷到那白鶴，下半輩子必定倒大霉！」

說著，這士同伴又看向那邊鶴群，微微鬆口氣的同時仔細看向孩，這白鶴絕非邪，也不太可能傷人，所行之事必有緣由。

「痛麼？」

士問著孩，後者搖了搖頭。

「不痛唉，就是被嚇了一跳.」

孩這麼說著，撲母親的懷中，後者也則抱著他輕輕拍著其後背。

「那剛剛是什麼聲音？」「怪的，像是紙片或者布片被撕開了。」

「我也聽到了！」「啄的是頭髮麼？」

在士眼中，這孩子似乎神都好了一些，同伴的議論聲中，士心頭一，手向剛剛鶴落下的位置，那是孩耳上的頭髮之中。

士的手一陣索，隨後從孩的頭髮里出一些黑的東西，細小的一塊塊，一就了末隨風而去。

「這是什麼？」「臟泥？」

旁邊那個剛剛揮刀的武者和其他人都好奇地看過來，而士神嚴肅地搖了搖頭。

「不，這是紙灰！娘的，我說怎麼這麼容易我們著了道啊，此前怕是別人故意放我們走的！」

「故意？難道」

這些人也都是有江湖經驗的，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恐怕是為了引出趙元嵩。

剛剛出手的刀客此刻後知後覺地說道。

「看來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白鶴竟如此神異？」

士同伴笑著搖了搖頭。

「此丹頂白鶴乃天之瑞鳥，今日能見又其相助，實在此生之幸也.」

說著，士上前兩步，向著鶴群中那隻頂部最紅的白鶴躬行了一禮。

「多謝相助了！」

「唳咯咯咯.」

鶴群中有其他白鶴喚了幾聲，彷彿已經完全無視了邊上這群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點走吧？」「不錯，我們停留夠久了！」

「對啊，既然是有人設局，我們的行蹤應該已經暴了！」

刀客催促起來，其他人也都附和著。

那士也是這麼想的，和眾人一起整理一下，再將子和孩都扶著坐回馬上，一行人牽著馬再次啟程。

只是走向那邊大山方向的時候，隊伍中也有人說出顧慮。

「我們本來的方向怕是不太安全了啊！」「嗯」

這會已經漸漸夜，隨著一行人牽馬前行，從遠的山腳開始，到沼澤地周圍，都漸漸生出淡淡霧氣。

雖然已經是夏天，但天黑之後氣溫驟降，剛剛落水的母子也開始覺得寒涼。

一淡淡的不安又開始浮現，士拿出懷中羅盤，指針在不斷跳，顯得略微有些.

士又忍不住回頭看向已經在稍遠的鶴群，實際上這期間頻頻回頭的不止他一人，孩的視線更是從沒離開過那邊的白鶴。

那邊的鶴群也並非一直於原地，而是一邊覓食一邊嬉戲，涉水漫步之間越來越遠。

「娘，我們不能和那邊的仙鶴多待一會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士心頭一，那群鶴也確實不凡。

「或許.」

話還沒說出口，那邊的鶴群開始扇翅膀，為首的白鶴跳躍在淺灘之間，振翅低飛，後方一眾白鶴紛紛相隨，也跳躍著扇翅而行。

鶴群振翅，也將遠薄薄的霧氣全都吹散。

這一刻，士心中一震，立刻比劃了一下手勢在盤前一點，之前一直有些混的指正瞬間指向遠方的鶴群。

「這裏有些不對勁，快，跟上那群白鶴！」

「走走走，作快點！」

這次眾人反應都很迅速，有武者甚至一拍馬匹，直接讓馬匹提起了速度，自己則以輕功在前牽著韁繩。

白鶴遠遠在前，鶴群的翅膀在廣闊沼澤的霧氣之中開闢了一條清晰的道路，人和馬則使出自手段在後方快速跟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