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皆是神微怔，陛下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攻城要比守城更難，在不考慮其他的況下，至要有五倍以上的兵力差距才算是有把握，顯然西域大軍的主戰軍團并不備這點。

西域軍隊并不擅長攻城，對于各種攻城械的使用也不練，阿迪爾絕不可能用珍貴的騎兵攻城，因而他能用的軍隊并不多。

至于裹挾的民夫？

他們本為梁人就算命脅迫，又怎麼會拼命攻城，更何況本就沒什麼戰力。

如此想來，這場守城戰似乎并不難打？

朱楨見得眾人士氣有所提升，便又沉聲道：“汴京城四方各有三道門，一道主門兩道輔門，守城戰開始，城門絕不開啟，在不知敵軍主攻方向時，每兩萬人守一座主城門，若有變可及時調。”

“再者，我們還有新軍，也能頂得上。”

“臨陣，將不顧軍，先退者，斬其將，軍不順將，先退者，后隊斬前隊！”

這算是戰前員，朱楨下了嚴令。

“是！”

陛下還是靠譜的，他們最怕的是瞎指揮和臨陣畏戰的皇帝，什麼事都做不，還引得軍心。

眾將應聲，戰意昂然。

唯有韓崇憂心不已，若真有說的那麼簡單，這場仗也不用打了，他們只需要在城墻上做模做樣，便能贏得勝利。

敵軍統帥是曾游歷中原，通謀略的阿迪爾，他可不是只懂蠻干的莽夫。

可能都不用攻城，只要圍而不攻，不出三月，汴京城自破，戶部尚書申泰私下跟他說過，城的糧食儲備，最多撐三個月。

三個月后呢？

半年后呢？

汴京城是無垠之水，是浮萍之葉，若是原先的大梁，各地駐軍都可起兵勤王，可現在大梁，什麼都沒有！

“阿迪爾也沒什麼可怕的，汴京城就拜托……”

“報！”

“敵軍通過箭矢傳送來一封信，是送給陛下的。”

西城門守城將軍胡良親自送了過來，還未開封，他當然不敢看。

“是阿迪爾送來的？”

“逞過來！”

朱楨也并未避諱，直接將信封拆開，信是用中原語寫的，阿迪爾本人就通，而在大宛國也有不悉中原文化的人。

信很簡單，只有不過三行。

你的主人來了，若開城門投降，可保你命無憂，可保汴京城百姓平安，若不識抬舉，城破之日，便是屠城之時！

“狂妄！”

朱楨抑制住憤怒，冷聲道：“給阿迪爾回信，就言朕就在汴京城等著他，讓他來攻城。”

這封信或許就是攻心之計，是為讓自己憤怒，或許失去理智，外出迎戰，簡直可笑。

只要不出城，就可立于不敗之地。

朱楨絕不會上當。

“陛下？”

敖突問道：“不知那敵寇寫了什麼？”

也就是朱楨的親信，別人問也不敢問。

“你們可傳閱。”

朱楨遞給了敖突，以此激發將士戰意，果然每個人的臉上都盡顯憤怒。

“陛下，臣等誓死守衛汴京！”

敖突等將領的齊喝，讓朱楨滿意的點頭，有軍隊在，就是踏實啊！

“陛下！”

說話間，又有人前來請示要見朱楨，來人是宮里的太監，吞吞吐吐，言又止。

“有什麼事直說。”

“回稟陛下，群臣正跪宮門口嚎哭呢。”

“嚎哭？”

朱楨問道：“為何嚎哭？”

“因是……敵軍已至，懼怕而嚎哭。”

“荒唐！”

朱楨當即喝罵道：“又沒讓他們上城墻抗敵，也沒讓他們出城門迎敵，哭個什麼勁？”

“讓太子前往……算了，朕回去置。”

韓崇微微一怔，陛下為何不讓太子前去，這種事太子出面最合適。

大兵境，造全城恐慌。

你說這些人沒骨氣也好，沒志氣也罷，但確實是存在的。

可若是他記得不錯，太子好像有幾天沒有面了。

蛋不能同時放在一個籃子里，這是老百姓都知道的道理，陛下能不知道？

韓崇不敢擅自揣測，更不敢多言半句。

朱楨暫時放下軍務，又匆匆返回，宮門口聚集了近五十人，皆為朝中員。

看到這一幕，他就氣不打一來。

“朕還沒死，國家還沒亡，你們在此哭哭啼啼何統？”

朱楨怒聲道：“來人，誰敢在宮門嚎哭杖責三十。”

他也不多說廢話，若是員都惶恐不安，百姓又怎麼能踏實？

連打了幾人總算安生，朱楨回到宮里屁還沒有坐熱，戶部尚書申泰便前來稟奏。

“陛下，今日城糧價上漲，一石七兩。”

“七兩？”

朱楨也是嚇了一跳，正常應該是七錢才對，怎麼差的這麼多。

“前幾日糧價不是平穩了嗎？”

“那是因敵軍將至，商賈拋售，而今城門關閉皆無去，便又漲了起來……”

朱楨面沉了下來，他知道能否守住汴京城，不一定在于軍隊，關鍵在于城的穩定。

他希敵軍能盡快迅猛攻城，敵軍消耗，尋機反攻，這樣才有機會，汴京城不可能一直守下去。

他想錯了，并沒有等到西域軍隊攻城，反而又等到一封信，或者說是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