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禾晏了自己的頭，“隨意一些就好。”禾晏抓起桌上的包袱，笑道：“我先走了！”

冇有要青梅跟隨，畢竟青梅走得太慢了。

約好的是辰時，禾晏不知道肖玨什麼時候到，便先將大門打開，想瞧瞧外頭有冇有人，才一打開，就看見自家大門口前停著一輛馬車，飛奴駕著馬，馬車簾子半開著，肖玨坐在馬車上正在看書。

禾晏一怔，小跑著過去，問他：“你什麼時候到的？到了怎麼不進來？”

“剛到，”肖玨將手中的書放下，“以為你還未醒，等著罷了。”

禾晏輕車路的爬上馬車，赤烏開始趕路，禾晏坐下來，了手，“你吃過了早食了嗎？”

肖玨看了一眼，冇說什麼，從馬車裡的小幾下取出一個紅木盒子，甫一揭開，頓時香氣撲鼻，竟是熱騰騰的糕餅，還有一杯甜漿。

“你怎麼知道我還冇吃？”禾晏大為。早上要上山，青梅要為梳頭，已經起得夠早了，禾晏不忍心更早些為自己做飯，就想著趁著肖玨冇來之前去街道上隨意買兩個饅頭吃，不曾想肖玨竟然準備的如此周到。

肖玨挑眉，“寺裡齋菜有限，恐怕不能讓你吃飽。”

看在他準備了早食的份上，禾晏也就冇有計較他這般說自己飯桶的調侃。禾晏一邊吃一邊跟肖玨閒話，“都督，聽說蓮雪山上的玉華寺很靈。從前有個人很窮，窮的家裡都揭不開鍋了，有一天上山砍柴，突然打雷下雨，就躲到玉華寺裡避雨，那時候玉華寺隻是間破廟，這花子看著佛像就道：佛祖啊佛祖，請給我指條生路吧，家裡的老人都要死啦。結果他在廟裡睡著的時候，就做了個夢，夢裡佛祖告訴他，讓他回家在院子裡的水井旁挖個。”

說到這裡，禾晏特意去看肖玨的表。奈何這人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既不著急下文，也不催促，像是聽一個無關痛的閒話罷了。

禾晏險些懷疑是自己說得不好，要是王霸在這裡，保管已經張無比的追問：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不過故事一開頭，自然還是要接著往下說去。

“這個人醒來後，還記得夢裡發生的事。等到回家後，夜裡就扛著鋤頭，去水井旁邊挖，挖著挖著，就從地裡挖出一袋金子來。”

“這個窮人得了金子，就用金子做生意，後來越來越好，為地方一代鉅富，他有了銀錢了之後，又去了一次玉華寺，給玉華寺的住持一筆厚的香火錢，還幫著將寺廟重新修繕了一遍，佛像也被渡了金，後來玉華寺就越來越靈，人們都說捐的香火錢越多，就越能心想事。”

故事講完了，禾晏喝完最後一口甜漿，“怎麼樣，都督，是不是覺得傳說很厲害？”

肖玨不置可否，“禾大小姐故事編的不賴。”

禾晏：“……”

這故事的確是編的不假，是從誰的裡聽到的，已經忘記了，當然也不是玉華寺，是個其他什麼寺。不過拿來唬唬人還是夠了，結果偏被肖玨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禾晏簡直要懷疑，自己唬人的能力是否真的倒退千裡。

似是看除了的沮喪，肖玨道：“玉華寺的住持，和我大哥很。”

禾晏：“啊？”

“所以你的故事，太假了。”

禾晏沉默。

騙人騙到認識的人麵前，的確是有點尷尬。不過……著肖玨，“好吧，這個寺廟不是玉華寺，不過故事是真的。都督，你相不相信，有時候夢裡發生的事也許是真的？”

肖玨：“夢？”

“你有冇有想過，也許我們現在發生的一切，在涼州也好，濟也好，亦或是潤都也好，其實隻是一場夢。從夢中醒來，你就變了另一個人，原先擁有的都全部空。”的聲音清越，似含著其餘深意，肖玨忍不住看了一眼。

他思忖了一會兒，片刻後才道：“就算是夢也冇有關係。”

禾晏著他。

“夢醒了，重頭再來一回就行了。”

禾晏愣了愣，忍不住低頭笑了。

說的也是，夢醒了，重頭再來一回也就罷了，就如前生遇到了肖玨，然後死了，前生做了將軍，也替他人做了嫁裳。可夢醒了，從頭再來一回，仍舊遇到了肖玨，重新做回了戰場上的禾晏。

註定是你的東西，就算暫時失去了，也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月亮和的劍，都一樣。

……

今日晴好，香客眾多。

玉華寺門口，一輛馬車停了下來，一位年輕子扶著一名婦人下了馬車。這婦人生的也算秀娟麗，隻是看起來臉蒼白，病容憔悴，在側的子則是生的與眉目相似，這是一對母。

“娘，你慢些走，當心腳下。”禾心影輕聲道。

禾二夫人輕輕點了點頭。

禾心影心中歎了口氣，離家出嫁時，禾二夫人的已經不好，如今，更是每況愈下。今日早晨去禾家接母親上馬車，扶著胳膊時，隻覺得禾二夫人的手臂纖細的連都能鬆鬆握住——伶仃的讓人心驚。

“爹到底是怎麼照顧你的，府裡請的那些大夫都是吃閒飯的麼？”禾心影心中不滿，“要不我還是讓夫君去宮裡給你請個醫來瞧瞧，娘，你這樣我怎麼放心的下？”

禾二夫人擺了擺手，“我冇事。不必麻煩。”

禾心影既心疼，又無奈，攙扶著禾二夫人慢慢的往裡走。禾家人不喜上山拜佛，今日上山的，也就們母。侍衛都在寺廟外等候，禾心影先帶著禾二夫人去見寺廟主持，將說好的香火錢呈上。

今日本來也不是真的想來拜佛，不過是尋個理由，想見見母親，順便說說自己在許家的發現。可如今看見禾二夫人如此虛弱的模樣，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罷了，不拿這些事讓母親心了，至於有關許之恒的疑，還是讓自己去查明吧。

反正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