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辦法替他答應您，但是等他回來了，我會轉達您的意愿。”這是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明父深知這樣的話不會有他想要的結果，他相信明漾跟明淮說過，可這些年，他從未等到。

明淮對他，也只是盡了本分責任。

反正，讓他住最好的養老院，生病了就去最好的醫院，給他花不完的錢。

至于父子之，他從未到過。

知道不會盼來明淮，但是明父還是謝了江柚。

從養老院出來，江柚一直沉默不說話。

“我爸這幾年越發不如以前了，每次見他，他都在懺悔。他這輩子要說再有什麼愿的話，就只是想見明淮了。”明漾開著車，跟江柚說著。

江柚問，“明淮有多久沒見過伯父了？”

“十歲那年媽媽死后，明淮就沒再見他了。我爸后來公司也不行，被迫離開了y市。再后來就是那年他給我打電話，說得了病，走不了。我就跟明淮商量一下，看怎麼安頓他。”

“明淮想都沒想，說送他去養老院。他出錢，反正養到他死。除了錢，他不會再給任何東西。也別想著他會去看他一眼。”明漾說：“明淮其實是個很重的人。恰恰越是重的人一旦被傷害了，他就再也不會付出半分了。”

江柚是能夠理解明淮的，換面是，也不會那麼大度。

能夠養他老，已經很不錯了。

“你今天帶我來，是不是希我勸明淮來看看他？”

明漾也不否認，“年前我爸檢查出了肝癌，這個病只要查出來就是晚期，沒得治，他也不愿意治。醫生說過，他就是活一天是一天了。所以，我還是希能夠在他離世前完他的心愿。”

江柚想到明父那瘦弱的模樣，要不是得了什麼重病，也不會瘦骨嶙峋。

“等明淮回來了，我會跟他說的。”江柚把話說明白，“不管他去不去，是他的決定，我不會勸他的。”

“嗯。”明漾說：“我現在都不敢在他面前提爸爸了。所以，爸病了，我也沒敢說。”

江柚看著這連綿不絕的山脈，心境不如來時那般開闊了。

下了山，明漾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把車子停在路邊接聽的，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明漾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江柚嚇到了。

生怕是養老院打來的電話。

掛了電話后，明漾眼角已經有淚流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江柚也很擔心。

“柚子，我得去機場了。”明漾抹掉淚，“裴應章出事了。”

江柚一下子愣住。

知道裴應章是明漾的前夫，也知道明淮讓裴應章去救段凌辰了。

所以，裴應章出事，那是不是明淮也……

江柚不敢想。

“那，明淮呢？”江柚聲音都在抖了。

明漾握著方向盤，很克制自己的緒，“明淮沒事。”

江柚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可這心還是繃得的。

車子開到了機場，明漾拿出了護照就下車，“柚子，你把車開回去。”

江柚也下了車，看到著急忙慌的進了機場進口，那樣子，哪里是個不前夫的人。

江柚上車就給明淮打電話，不聽到他說沒事，這心里本就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電話響一秒，心就一分。

右眼皮這會兒也“突突”跳起來了。

的心神越來越不安寧，明明幾秒鐘的時間，愣是覺得等了幾天那般長久。

“喂。”

終于，電話那頭傳來悉的嗓音。

江柚的心狠狠地提了起來，“你還好嗎？”

“嗯。”

“嗯是什麼意思？”

“我沒事。”明淮問，“姐是不是已經去機場了？”

“嗯，剛進去。”江柚還是擔心，“裴先生他是出了什麼事嗎？”

明淮遲疑了一會兒，才說：“嗯。”

江柚的心再一次繃，“很嚴重嗎？”

“嗯。”

江柚終于知道明漾為什麼一接聽電話就哭了。

是聽了明淮這幾個回答，都想哭。

“你真的沒事吧。”江柚總覺得裴應章遇上了事，明淮不可能毫發無損。

明淮嗓音低沉，輕言細語地哄著，“真的沒事。別擔心，我要是有事，就不會接你電話了。”

江柚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放心不下，“如果救不了他們，就算了吧。”

就是自私了。

段凌辰是自己陷險境的，就該意識到會有什麼樣的后果。

不希為了救段凌辰而把明淮折進去。

“放心，我心里有數。”明淮安，“真要把命搭進去的話，我才不干呢。他又不是我人，我沒必要拿命去換。”

江柚的手了，知道他話里的意思。

“就算是我，我也不希你舍命。”

明淮淺笑，“可你是我的命啊。”

這句話，讓江柚徹底繃了弦。

“先掛了。別擔心我，為了你，我也會好好的。嗯？”

最后那個字上揚的音調勾著江柚的心魂，也“嗯”了一聲。

掛了電話后，江柚拿著手機，狠狠地松了一口氣，才開車離開了機場。

……

明漾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四點，火急火燎地趕回了裴應章的別墅，門口有人守著。

看到的時候，手下的臉都變了，手攔下了。

“大嫂！”

“他呢？”明漾聲音都在抖。

手下相視一眼，“大哥……”

“讓開！”明漾已經不想多聽一個字的廢話。

“大嫂，你別為難我們。”手下也是聽吩咐辦事。

明漾瞇眸，“怎麼？現在我說話不好使了，對嗎？”

手下確實是很為難。

畢竟現在大哥的房間里……

明漾不管不顧地往里沖，他們又哪敢真地。

只能跟在后面，不管怎麼樣，他們樣子還是得做做好。

明漾一直去就看到客廳里不下十個醫生在候著，覺到了事的嚴重。

跑上樓，臥室門口也有人守著。

看到的時候跟樓下的人一個表，都很詫異，也很慌張。

明漾一記眼神瞪過去，然后用力地推開了臥室門。

里面除了有醫生和護士在，還有一個山間小白花一樣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