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點點希,也是別無選擇的最后一點點。
可眼下的困是如何走到這一步。
崔茵不遲疑,“府上從未有過姬妾,他該不會還是……”
春草沒聽清,“娘子說什麼?”
崔茵卻覺得自己好像明白為什麼他總是不為所了,原來還是個男子。莫名覺得好笑,那夜自薦枕席,該不會是嚇到他了吧。
默默垂眸,心想怪不得,不能之過急,還得慢慢來。
春草見窗前擺著一把箜篌,問了一下來歷,有些驚訝,“娘子就這麼收下了嗎?既然是大司馬母親的,這也太貴重了吧。”
崔茵笑了笑,“當然要收下,有贈才有還。”
*
今日是先帝的妹妹蓬萊大長公主壽辰,半個建康的貴都去其府上赴宴。
蓬萊大長公主的駙馬是頗負盛名的風流名士,夫婦二人不涉足朝政,與各個高門士族都好。
適逢初春二月,雖還有些涼意,卻也在府上辦了一場曲水流觴的雅宴。
直到日暮,眾人才離去。
崔瑩在宴上了一肚子委屈,本不想回攝政王府,崔大夫人卻收斂收斂脾氣。
撲進大夫人懷中哭訴,“大伯母,阿瑩何曾過這樣的委屈!今日李承璟不陪我去大長公主府上赴宴也就罷了,偏偏遇見陸子淵他夫婦二人。”
大夫人是陸家,卻因為三年前謝太后點鴛鴦譜,夾在崔陸兩家之間有些為難,但說到底,嫁了崔家,母族陸氏已經將當做外人了,崔瑩原本是要嫁給陸子淵的,婚事作罷,自然會另娶新婦。
崔瑩去揚州避了三年風頭,回來做了攝政王妃,陸子淵也早已娶了別的士族貴。
咬牙切齒,“那郗氏算什麼東西,也敢取笑我!若不是我與子淵婚事作罷,哪里得到!”
偏偏今日他們夫婦二人相攜出席,一個人孤零零的。
崔瑩金尊玉貴被養長大,咽不下這樣的委屈。
崔大夫人被哭的頭疼,小聲斥責道,“五娘!你也不小了,怎還如此孩子氣,你生來是崔氏貴,一切都是崔家給的,怎能這般不識大。你如今是攝政王妃,郗氏再怎樣也不過你,你如今的心思,應當是趕生個孩子,有了孩子,李承璟才真的與我們崔家綁在了一起,整日斗氣像是什麼樣子!”
崔瑩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不明白為何一貫寵的大伯母像是變了一個人,張口閉口都是斥責不懂事,不為崔家著想。
孩子?哪里會有孩子,李承璟今日不來赴宴,就是給崔茵留下的那個小病秧子請了郎中!
他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小病秧子,府上的人張口閉口小世子,一個替苦的孤生的孩子,憑什麼當世子?
崔瑩回府時,婢剛剛煎好了藥端進屋。
聞到苦味兒用袖子遮住了鼻子,皺眉進去,李承璟正俯在搖籃邊哄阿珩喝藥。
小小的孩子剛剛斷,不肯喝藥,李承璟原本煩躁,可看到阿珩那雙肖像崔茵的杏眼,忍不住心又自責。
姑蘇那邊至今沒有消息,尋不到崔茵的下落。
他答應過崔茵,要好好照顧好他們的孩子。
崔瑩皺眉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見他始終不曾抬頭看自己一眼,心里的怒氣愈發旺盛。
“李承璟!我有話要和你說。”
第24章
小阿珩原本就被喂了一勺苦藥,皺著一張小臉險些要哭出來,被崔瑩這一句怒喝嚇了一跳,含在口中的藥一下子嗆住了。
阿珩邊咳邊哭鬧起來,李承璟手忙腳,連忙將孩子抱起來拍,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崔瑩。
崔瑩再怎麼厭惡阿珩,也從沒有過要害人的心思,也沒想到自己不過大聲說了一句話,就把小病秧子嚇哭了。
怒目盯著那張和崔茵相似的小臉,對李承璟道,“是大夫人代我的話,你聽不聽!”說罷便甩開袖子回自己房中去了。
崔家陪嫁來的嬤嬤皺眉跟在后,叮囑道,“小娘子該把脾氣收斂收斂,崔家的兒傲氣是該有的,可不該對著郎君。”
崔瑩坐在梳妝臺前拆首飾,拆下來的釵環叮叮當當往匣子里扔,“阿嬤這是什麼意思,要我崔五娘對他李承璟低眉順眼不?”
摘下一只鐲子,放在眼前打量,這樣品類的玉鐲,從小到大要多有多。
砰地一聲,玉鐲被隨手置在一旁,鏡子里的人高高的抬起下,鄙夷道,“我又不是崔茵,不需要什麼乖順,更不需要討好郎君。”
記得時,崔家大房膝下沒有兒,爹爹與中書令崔宣是同母兄弟,伯父伯母從小將養在膝下,與族中兄弟們同私塾,十三歲時便與陸家長子定了親事,等及笄后嫁過去,就能和伯母一樣,做高門士族的主母。
了一切榮和贊譽,至于崔茵,不過是住在崔家后街的一個旁支孤罷了,再如何貌,永遠也只配被踩在腳下、替犧牲。
討厭崔茵魂不散占據著李承璟的心,還要認下的兒子自己母親,不知道為什麼,大伯母近來總是斥責,崔瑩心里有個聲音想質疑,每當那個念頭冒出來時,都不愿意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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