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才不是，我的眼睛明明像媽咪！”樂樂不屑地冷哼一聲：“蘇老三，你可別為了討好別人就胡說八道，我跟他才不像呢！”

笑笑無語，忿忿地盯著樂樂，用眼神無聲道：我這是圓場，是智慧，你是不是傻？

管你是什麽，反正我不要跟他一樣！

樂樂不客氣地用眼神回敬。

兩個小家夥四目相對，空氣中有淡淡火藥味彌散。

秦斯越輕笑，恍悟地點點頭：“難怪看著眼，的確跟蘇小姐很像。”

旋即，他好奇道：“既然二寶三寶都在，那是不是還有個大寶？”

樂樂低下頭，拿起筷子“吭哧吭哧”地拉著碗裏的飯，隨口道：“大哥說了，有外人在他吃不下，就不下來了。”

秦斯越一愣，俊臉上有點尷尬。

笑笑立刻瞪樂樂一眼，給秦斯越夾了一筷子菜，聲氣道：“爹地，你別聽蘇二寶胡說，大哥跟媽咪一樣都是工作狂。每次他們手裏有要的工作沒做完，就不吃不喝不睡覺，跟誰來沒關係。”

說著，似想到什麽，抻長脖子在爹地耳邊輕聲道：“別擔心，二寶可好哄了。下回你來的時候給他帶點小禮，他就接你了。”

小朋友就是這麽簡單，這麽容易滿足。

秦斯越抿，點頭：“好，我記住了。”

笑笑眸子一亮，立刻道：“那你下次什麽時候來？”

秦斯越：……

二老：……

樂樂：……

“咳咳。”王茜清清嗓子：“笑笑，快吃飯！別嚇著叔叔，下次人家都不敢來了。”

“伯母，沒事的。”秦斯越淡笑，溫潤清俊。

他低頭看向笑笑，立刻多了幾分孩子氣，像兩個討論的小朋友。

“那你兩個哥哥都喜歡什麽呀？不會跟你一樣都喜歡甜品吧？”秦斯越低聲音道。

笑笑搖頭，認真地想了想：“大哥的好比較廣泛，但最喜歡的應該跟媽咪一樣，就是繪畫設計。”

當然，大哥做的是高科技的設計。

這點，是絕對不會說的，爹地也不行！

“至於二寶……他喜歡男生玩的那些模型啊，變形玩手辦什麽的，稚死了。”笑笑一臉嫌棄，聲音不自覺拔高。

樂樂雖然低頭吃著飯，但小耳朵卻一直豎著。

聞言，立刻忿忿道：“你才有稚！”

笑笑衝他吐吐舌頭：“你稚、你稚，你最稚！”

看兩個小家夥又要掐起來，王茜和蘇清華無奈搖頭。

秦斯越挑眉，忽然從兜裏拿出一個致小巧的四方，遞到樂樂麵前：“這是一個朋友送我的，我不太會玩，你能幫我看看怎麽玩嗎？”

金的四方，在燈映照下閃爍著人的，想等待開啟的神盲盒。

樂樂略微遲疑，剛要手，就見盒子被笑笑一把搶了過去。

“好像個骰子，但又沒有點數呀！”笑笑把玩著，白地手指胡在上麵了。

不知按到哪裏，隻聽得“哢哢”幾聲，那金的小盒子竟然自變形，變了一把金的小手槍模型。

“哇，好厲害！”

笑笑興地起來，又用力在上麵了幾下。

隨著“哢哢哢”的聲音，小手槍變了飛機模型。

樂樂的眼睛亮起，立刻衝過去將模型搶了回來：“這是爹地給我的，你跟我搶什麽！”

他寶貝地將東西抱在懷裏，忿忿地瞪笑笑一眼。

笑笑抿，強忍住笑意，冷哼道：“什麽爹地？你應該叔叔！爹地是我花了錢才能的。你要是想……可以，給錢！”

說著，將白地小手到樂樂麵前：“給錢給錢！”

樂樂手，飛快在掌心打了一下：“哼，想得！”

說完，他抱著小飛機模型，心滿意足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著兩個小家夥的樣子，秦斯越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二老習以為常，臉上掛著淡淡笑意，和藹地招呼秦斯越。

“秦先生，你吃你的，別介意！家裏孩子多了就這樣，鬧個不停，吵到你了。”

秦斯越淺笑搖頭：“沒事，不吵。我覺得這樣的氛圍很好，有……有家的氛圍。”

他說著，眼前閃過模糊的畫麵，想起自己的小時候。

他是私生子，是秦家最見不得的存在。

在那個豪華的別墅裏，除了保鏢傭人，隻有他、母親和妹妹。

他有很多很多的玩，甚至在花園的草坪上還有沙堡、梯和不遊樂設施。

可他覺不到溫暖和快樂，隻有浸骨髓的孤單和寒冷。

他甚至覺得所有東西加起來，也不如隔壁小男孩手上那個普通的氣球或者是糖人。

因為，那是他的父親給他買的！

更因為，他的父親每天都會回家！

記憶裏，小小的秦斯越站在寬闊的草坪上，眼地看著柵欄外那位父親將氣球係在小男孩的手上。

小男孩高興地晃著手腕，好像已經擁有整個世界。

他的笑聲那麽清脆，穿雲霄，在小秦斯越心裏留下深深的烙印。

小秦斯越看著那位父親抱起小男孩，看著他們一起遊戲，看著小男孩跌倒的時候，那位父親會溫地抱起他，幫他清理上的灰塵，溫安……

小秦斯越想起自己的父親，那個威嚴的男人，隻有在年節生日才會匆匆出現，又匆匆離開的。

他不明白，為什麽同樣都是父親，自己的父親和別人的父親有那麽大的差別？

可他不敢問母親。

因為他清楚看到，每次父親離開之後，母親都會神不守舍地坐在窗前，就那麽靜靜地看著父親離開的方向。

後來，母親送了他一條金犬。

他給它取名老虎。

他們在花園裏追逐，在房間裏打架，累了就一起睡在地毯上。

老虎了他最好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

再後來，父親終於將他們接回了秦家。

那個像城堡一樣的地方，有很多花園、很多房子，還有很多人。

父親一一給他介紹，叔叔伯伯、哥哥姐姐……

每個人都在對他笑，每個人都給他準備了禮，他想自己很快也會擁有那個小男孩的快樂了。

不，應該會比他更快樂！

因為他有了很多脈相連的親人、長輩、兄弟姐妹。

可事實上，等到父親一離開，所有人都對他變了臉。

他們收起虛假的笑意，出真實的鄙夷、嘲諷和不屑。

他們對他比對待外麵的陌生人更殘忍！

他不再隻是孤單，而是被徹底孤立！

母親越來越忙，陪在他邊的隻有老虎和什麽都不懂的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