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笑話？

憐憫？

這兩種緒讓李父不著頭腦。

別人為什麽會這麽看他？

難道……

李父腦中靈一閃，一拍大。

對了！

肯定是被別人知道他那個不孝的事了！

親爺爺隻不過是砸了一下朋友的車，居然都能慫恿報警。

還讓他賠償了三萬塊！

這哪裏是兒啊？

這分明就是來討債的！

大家之所以用這些眼神來看他，想必一方麵是看他的笑話，一方麵也覺得他很可憐，值得同吧。

李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轉回了房子裏。

他正好迎上抱著嬰兒從房間裏出來的李母。

“怎麽好端端地歎氣？

“昨晚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那是咱爹，他心中有火，朝你發一發就好了。

“你不能跟長輩較勁，那樣你不是不孝順嗎？

“咱們現在有了兒子，你一定得給你兒子做好榜樣。

“否則以後兒子要是跟你學，你還想不想讓兒子給你好好養老了？”

李母以為李父還生氣呢。

李父惡狠狠地咬牙道：“不是這個事。

“唉，也不知道是誰說了。

“現在村子裏的人都知道李招娣幹的好事了！”

“什麽？不會吧？”李母驚訝道。

李父說：“有什麽不會的？

“你要是不相信，你現在就出去走走。

“你看他們會不會用那種又看你笑話，又可憐你的眼神看你！”

李母聽到這話，就知道李父沒在說謊。

抱著嬰兒快步走到他麵前，擔憂地問：“老李，這樣有沒有事？

“會不會對我們的影響很大？

“畢竟咱爹在警察局都留下案底了……”

李父說：“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頂多被他們多看幾眼，背後多說幾句話。”

話雖然說得輕鬆。

可在村子裏，當你為村裏人茶餘飯後的八卦焦點。

那種滋味可不好。

但是，事實遠比李父想得嚴重。

他今天沒出工，便幫著家裏的田裏做事。

他扛著鋤頭來到地裏，看見旁邊田地裏的村民正在勞作。

就像往常一樣打了個招呼。

然而就是這麽一聲，村民抬起頭看他，剛想回一個招呼。

就被他老婆狠狠地打了胳膊一下。

村民想抬起來的手，就這麽被打掉下去。

李父臉上揚起的笑臉僵住。

他沒想到事的影響會這麽大。

他往前走了兩步，想跟村民解釋一下。

卻沒想到，因為他兩步的靠近，村民的老婆居然丟下鋤頭，拉著村民就走。

一邊走，還一邊“教育”著村民什麽話。

距離太遠，李父沒聽清。

村民和他老婆走遠，隻剩李父一個人站在田邊。

這下，李父連下地幹活的想法也沒有了。

他煩躁又不安地坐在田埂上，掏出兜裏的煙，一接著一地。

直到太升得老高，才有一個坐到他的邊。

“來煙。”很自覺地出手指。

“那你得告訴我，現在大家在背後都是怎麽議論我的。”李父跟講條件。

很爽快地答應了：“沒問題！”

半煙完，才笑了一聲，用胳膊肘搗了一下李父。

“誒，跟哥們兒說說，你爹去的是什麽地方？

“人怎麽樣？

“哥們這麽久，家裏又窮，連人的滋味都沒嚐過。

“隻要別是五十大幾的老人，五十出頭，我都能接。”

李父聽得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麽？”

吐出一口煙，笑道：“行了，既然我都坐到你邊，那你就別再瞞著我了。

“你不是想知道大家背後都怎麽議論你嗎？

“不對，應該說，怎麽議論你爹。

“男人嘛，都說你爹寶刀未老，豎大拇指說六六六。

“人嘛，都說你爹惡心。

“還說你爹這樣，那你肯定也被你爹給帶壞了。

“還不知道你上有沒有什麽髒病，都讓自家男人離你遠一點。

“我是，我還沒娶媳婦。

“沒人管我，所以我才能來。”

李父越聽越不對勁。

“等等，你在說什麽？

“什麽東西就我爹寶刀未老？

“什麽東西就我得病我髒？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仔細地看了幾秒李父的表。

他見李父不像在作假，便把村裏的“勁八卦”複述一遍給李父聽。

“放他嗎的屁！胡扯！”

李父聽完後，氣得滿臉通紅，站起來又罵又跳。

“是誰說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編造這種謊話來抹黑我們家？！哪個狗娘養的！”

見李父的狀態不對，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他便趕爬起來，拍拍子。

“兄弟，對不住了啊，我突然肚子好疼，我先去拉個肚，回頭再說！”

不等李父再說什麽，一溜煙跑沒影。

看他那跑起來生龍活虎的樣子，本就不像是肚子疼要拉肚。

“草，草草草！”李父無能狂怒，原地跺腳怒吼。

要不是告訴他，他一直都被蒙在鼓裏！

原來村裏人看他的眼神，不是因為李招娣，而是因為一個謠言！

是哪個缺德的造這樣的謠？

缺德，沒良心，要死啊！

李父立刻回了家。

而家裏，所有員都在。

看他們暴怒的神，顯然一個個也都知曉了事的“真相”。

“到底是哪個畜生把這盆屎扣在我的頭上？

“是看我老了好欺負是嗎？！”李爺爺握拳狠狠捶空氣。

他氣得像是隨時都會昏厥過去。

李母抱著嬰兒，眼中含著淚。

“我本來想抱兒子出去炫耀給他們看。

“但是他們一個個都離我離得遠遠的。

“說是也不知道我兒子上有沒有髒病的病毒。

“不想讓他們的孩子跟我兒子靠近，怕被傳染！”

李父的怒吼仿佛能掀翻屋頂：“傳染個屁！

“別說我們家本來就沒幹那種事，就算幹了，這種病毒也不會傳染！”

李急得快要哭了。

“造孽了啊，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散播的謠言？兒子，你能查到嗎？”

李父憋著滿肚子的火，不說話。

讓別人說出始作俑者？

這種得罪人的事，別人是不會說的。

那麽，剩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一家一家上門去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