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又次BGM響起時,肖軾把把手機關黑屏了。
“多大人了!吃個飯還看視頻!看視頻還外放!肖宣逸你有沒有素質!”肖軾指著通罵。
“……我忘帶耳機了。”
“那就回去再看!”
“……”
肖宣逸是個十足的節目,剛才看著郎才貌的幕姨母笑都不住,最后妥協道:“那我靜音看行了吧。”
肖軾:“……”
行吧,靜音至刺激還點。
聞梁余里能看到肖宣逸手機里的畫面。
陳喋穿著寬大的防水捕魚服,卷起截,干凈利落的馬尾,跟那個齊丞的男人有說有笑的。
聞梁在還沒靜音前就聽到陳喋那句“我小時候父母是漁家人”,他有瞬間的恍惚。
他是個幾乎不會去回憶從前的人,對陳喋的印象似乎也停留在如今這面,而那句話卻把他瞬間拉回到了六年前。
陳喋是從個小鄉鎮里來的。
聞梁第次見時,還不是這樣的彩奪目,走到哪都能為所有人的焦點。
那時候的也同樣漂亮,但這種漂亮是怯生生的,不帶攻擊。
當聞梁走到面前問跟不跟他走時,陳喋睜著雙清凌凌的鹿眼看著他,茫然又有幾分怯弱,然后點頭說“要”。
像只可憐的流浪貓。
聞梁幾乎忘了從前的陳喋是什麼樣的,但那眼卻始終烙進了他心里。
潛意識里,他的確是認為陳喋從第次見時就毫無戒備心的跟他走了,這麼多年也都乖乖在他邊。
怎麼可能真能離開了他生活。
所以他把張嫂留在別墅,高高在上的等著陳喋哪天過不下去了,再次像只流浪貓來求他的原諒。
直到這刻。
他才終于明白那句“我不想做那只被你養著的貓了。”
陳喋從來就不是什麼弱的貓咪,也不需要依附主人的寵與歡心。
從那次在火車站,用了兩秒鐘的時間就敢拋棄后那群所謂緣親人,跟著他這個陌生人走,他就該知道,16歲的陳喋就已經不是貓咪,而是只傷痕累累而收起利爪的豹子。
這六年來,這只小豹子就在他邊偽裝只貓。
可不是離開不了,有豹子的利爪,只要哪天想離開了,也同樣擁有不回頭的資本。
比如現在。
同樣能在離他那麼遠的地方閃閃發。
第18章
吃完晚飯, 聞梁回了趟西郊。
張嫂自己有孩子,平日里也不住在這,做完晚飯就走, 如今陳喋不在聞梁也不回來,每天只例行把別墅上下打掃一下。
聞梁回去的時間早已經不在了。
偌大的房屋空的,客廳東西倒是都擺得整整齊齊的, 和平時一個樣。
陳喋這六年來都住在西郊,可走了以后家里眼看過去卻沒什麼兩樣, 想到這, 聞梁才輕輕皺了下眉。
他回憶了下。
從前陳喋在這個家里擁有的東西似乎就只有柜里那些服鞋包、浴室洗手臺上的瓶瓶罐罐,以及學生時代的教材書。
現在只剩下了柜里聞梁從前送給的昂貴名牌,沒拿走。
是生日過年那樣的節日聞梁送的,說是送,但其實也沒花什麼心思,對于他這樣的人,送些昂貴的品牌是最不花心思的, 大多是直接讓助理挑了送去的。
他忽然想起他第一次送陳喋禮的場景。
——
陳喋去他安排的高中讀了大概一個月, 期間聞梁也沒怎麼回來。
偶爾一次回去, 張嫂和他偶然提及,陳小姐參加了學校一個節目,被班上幾人慫恿著要上臺跳舞,似乎是愁的, 怕表現不好, 這幾天放學也留在學校練舞, 回來得晚。
聞梁聽完就拋諸腦后, 并未放在心上。
只第二天在路邊經過一家店時,在櫥窗看到一雙舞蹈鞋。
緞面綁帶的平底鞋。
聞梁買下來, 開車回西郊別墅時正好見司機把陳喋帶回來。
小姑娘見他還是有些怯生生的,剛剛從學校舞蹈房出來,汗的碎發沾在額角,臉頰也紅撲撲。
聞梁掃一眼,轉走進家門。
陳喋跟進去,見到聞梁的次數不超過五次,但聽周圍人的評價和態度就知道不好相,不敢打擾他,跟張嫂小聲打了招呼便準備上樓。
“看不見我?”聞梁說話了,視線不在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陳喋腳步一頓,轉挪到他旁邊,罰站似的站在他旁邊:“聞梁哥。”
最后那個“哥”字輕得幾乎聽不清。
于疊字的哥哥,每次只一聲聞梁哥。
聞梁把手里的袋子丟到桌上。
白袋子,中間有一個芭蕾舞者簡筆圖案,繩是和舞鞋綁帶同質地的綢,包裝得很致。
陳喋沒反應過來,站在旁邊沒。
聞梁抬下:“打開。”
陳喋作都跟著他的話進行,開系繩,里面是個長方形的盒子,上面有舞鞋圖案。
忽然意識到什麼,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唰一下扭頭看他。
聞梁依舊端得很穩,八風不。
打開來,里面果然躺著一雙舞鞋,漂亮致到幾乎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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