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笑著點頭道:“快到辰時,主子這是把裳做好了?”
“不久前剛繡好最后一針。”虞昭幾乎一夜未眠,此刻微擰眉心起, 只覺眼皮子依舊沉沉的。
命青玉葶花二人將那件裳展開,上前親自檢查了遍, 隨后道:“派人去向皇后娘娘那兒告個假, 我今早得補個眠。你二人親自把裳送去長定殿, 知曉了麼?”
青玉和葶花連忙應是。
……
長定殿書房。
蕭胤一大清早就看到虞昭做好的裳,卻未見著的人,只見到兩個侍。此刻兩人分別端著個托盤, 其上放的自是虞昭日夜趕工繡好的,還配有一件玄腰帶。
他面容不辨喜怒,問:“你們主子人呢?”
葶花忙道:“主子昨晚繡裳直至深更半夜, 這會兒睡下了。”
袁瑞看了眼兩人略微張的模樣, 笑著打趣兒道:“太子妃這是記掛著殿下呢,特意趕在除夕前繡好了新裳, 來年東宮定會有個好兆頭。”
蕭胤面無表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青玉和葶花聽后紛紛汗。這袁公公可真是長了張巧, 自家主子這裳被他一夸,頓時寓意吉利不。
蕭胤對此未置一詞, 只簡略道:“放下。”
青玉和葶花被太子的迫人氣勢所懾,此刻如蒙大赦,忙不迭放下裳,便告辭離開。
蕭胤提著狼毫,在案牘上寫完最后一筆,他淡聲道:“都下去。”
宮人們紛紛魚貫而出,隨后書房只剩蕭胤和袁瑞二人。
蕭胤看了眼那裳,起道:“替孤更。”
袁瑞就知道自家殿下稀罕太子妃給他做的新裳,方才自己說的那番話準沒錯。
此刻他笑著服侍蕭胤更,那是一件玄云紋外袍,太子妃還細心地搭配了同云紋腰帶。
袁瑞不住夸贊道:“有道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太子妃出手果然不凡。這裳針腳細、繡工,此等手藝……怕是連鋪子的裁都塵莫及。”
蕭胤聽后依舊未置一詞,他命袁瑞尋來一面寬大的銅鏡,能照出全。
袁瑞見此又是一頓猛夸:“這裳正好合,倒是襯得殿下愈發拔了。瞧瞧這獨一無二的云紋,真是別致,還有這腰帶……”
蕭胤看著鏡中的自己片刻,依然沒說話,隨后他換下了裳,遞給袁瑞道:“收好。”
……
除夕這日,各宮殿門前都著大紅春聯和門神,年關氣氛愈發濃熱。
虞昭未免和太子同乘一頂輿轎,特意趁著太子早朝,獨自來了桐宮,一連幾日皆是如此。
此刻向皇后娘娘行完辭歲禮后,照舊學著看一些賬冊,只是卻有些心不在焉,還被皇后娘娘給看了出來。
“太子妃,你這冊子都拿反了。”皇后娘娘面容一貫和善,此刻瞧著未見生氣之,只忍俊不道,“近日發生何事,讓你這般出神?”
虞昭聽后一怔,定睛細看之下,果真將賬冊給拿反了。
一時微微沉默,亦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今晗哥兒之事已無大礙,日后也不必人威脅,只是仍舊占著東宮太子妃的位子,皇后娘娘又這般悉心培養,興許旁人都以為將來會是皇后。
可虞昭知曉,不過一介無寵之人,就算當上皇后也不會長久,今后定會惹得皇后娘娘不喜。
然而若是此時驟然開口拒絕,駁了皇后娘娘一番好意,勢必不妥。不如先這般繼續學著,等皇后娘娘不喜歡了,自不會再來。
思及此,虞昭又重新拿起賬冊,朝皇后眉眼彎彎地笑道:“兒臣只是有些困倦,倒是讓母后抓了個正著。”
恰在此時,外面傳來宦的高聲通報:“陛下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虞昭聽聞此聲,便朝殿門口看了眼,準備起行禮,怎料這不瞧還好,一瞧就愣在了原。
險些連禮數都全然忘記,忙不迭低頭道:“……兒臣參見父皇。”
建文帝對此并未在意,倒是皇后娘娘眼見虞昭愣住,忍不住朝多看了兩眼。
太子蕭胤跟在建文帝后,他著虞昭親手繡的玄云紋暗袍,以及那相同款式的腰帶,就這般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桐宮。
如今這天寒地凍的,他不似建文帝那般披大氅,那裳和腰帶便毫無保留地展示在眾人眼前。
蕭胤見虞昭不開口,遂走到眼前,故意低聲音道:“裳繡的紋樣不錯。看來你近日跟著母后,多也學到幾分。”
皇后聽了頓時明白過來,面上難掩笑意:“上這裳是太子妃親手給你做的?你可別胡說,本宮從未教過繡活。”
建文帝也覺得有些好笑:“敢這是跟朕顯擺來了。”
蕭胤不置可否,眸瞥了眼幾日未見的虞昭,頗為矜持地回道:“兒臣不敢,只是見太子妃繡工尚可,遂隨口夸了一句。”
虞昭臉頰微燙,咬著,眸瞪向蕭胤,心想誰讓他穿出來的。
原以為一片心意送到就完事了,未料到這事還有后續。今日午時宮還設有宗親宴,難道他也要穿著這裳招搖過市,弄得人盡皆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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