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瑞手捧著竹筒,并不敢自行破了封泥,便呈給蕭胤定奪:“殿下,太子妃今日有一封書信從東楚寄來,老奴先自行截下了,您看如何置?”
蕭胤原本正去理公務,此刻瞧了眼那竹筒,并未在意:“信你拆開來瞧瞧,若一切如常便繼續發往寧華殿。”
“老奴遵命。”袁瑞恭聲應道,隨即舉起竹筒瞧了瞧其上封泥,“這封泥倒是麻煩,老奴知曉宮外楊家巷有位手藝湛的老師傅,不如讓他把竹筒拆開,隨后再恢復原樣,殿下看這法子如何?”
蕭胤上回已瞧過虞昭的書信,此次不再看,遂吩咐袁瑞道:“你去辦吧。”
等虞昭拿到那封信的時候,已到了晚間時分。
梳洗沐浴完畢,正要就寢,突然見葶花快步跑了進來,喜上眉梢道:“主子,太傅大人給您回信了!”
虞昭聽后也來了神,讓青玉給拿了件披風,在床榻上接過竹筒細細端詳了一圈。心想舅父果真行事謹慎,竟還上了封泥,殊不知這竹筒已然被拆了兩回。
迫不及待想看見晗哥兒如今安好的消息,此刻見竹筒完整無恙,便破了封泥,取出那封書信來。
葶花拿來燭臺,好讓室線亮堂起來,卻見虞昭突然冷著一張臉,放下了那封家書。
“主子,可是有何變故?”青玉還以為是晗哥兒出了事,此刻心都提了起來。
虞昭收攏五指,差點沒把那封書信一團,冷聲道:“信里說晗哥兒平安無事,可信是假的。那些人模仿舅父的筆跡,也不仿得像樣些,一筆一捺都不是舅父常用的寫法。”
葶花聽后不敢置信:“何人敢換給太子妃的書信?簡直膽大包天!”
“如此說來,那真正的信在哪?”青玉皺了眉,總覺得事有些蹊蹺,“這般明顯的破綻,他們不怕主子追查麼?”
虞昭聽后再次看了眼那封偽造的家書,確信有人在信上過手腳,且痕跡如此明顯,應當是不怕看出來,可見此人之猖狂!
只是不明白,那人為何要如此煞費苦心,換掉原有的家書,還偽造出竹筒完好無損的模樣……莫非是知曉了其中的?
思及此,虞昭瞳孔一,將那家書重新攤開,一字字地仔細重讀。
過了半響后,葶花都要忍不住困意,險些要打哈欠,卻見虞昭面愈發不對勁,到后來竟是氣得將信丟在了床榻上:“這是封藏頭信。”
葶花渾一個激靈,忍不住問道:“主子,藏頭信是何意?”
“信中每行第一個字,連起來讀就是:知虞晗下落,十八日午時魏家酒樓見。”虞昭未料到孔嬤嬤去辛者庫后,舒坦日子還沒過上幾日,世上能要挾的人竟又多了一個。
話音方落,青玉和葶花皆是大驚失,此人居然知曉晗哥兒是主子的命門!
十八日指的便是三日后,至于魏家酒樓,此前從未聽說過,還得打聽一番地何方。
虞昭了眉心,只覺頗為頭疼。
……
第二天清晨,旭日初升,虞昭便早早地醒了。
經過上次普海寺之事,虞昭心有余悸,并未再時常喚蓉宮。況且事關晗哥兒的安危,索派人將袁瑞請了過來,此刻一邊用著早膳,一邊詢問他道:“袁公公可知魏家酒樓在何?”
袁瑞依舊有些不明所以,他此前剛伺候完太子用早膳,便突然聽說太子妃請他過去。
等他到了寧華殿,發現太子妃竟然沒躲懶,今日也起得這般早。
幸虧他還記得魏家酒樓的方位,此刻便告訴虞昭道:“在城北最繁華的那條春福街上,太子妃這是要親自駕臨麼?”
虞昭并未回答袁瑞,只是問道:“袁公公可認識這家酒樓的掌柜?”
袁瑞一聽頓時笑了:“老奴雖不認識掌柜,卻認識這掌柜上面的主子。太子妃有所不知,這酒樓是魏將軍府名下的,魏公子和咱家殿下相得很。若您有何吩咐,只需告訴殿下,通過魏公子便能辦到。”
虞昭聽后思忖了番,又道:“魏將軍家,可有其他主子?最好是眷。”
袁瑞看出虞昭不想驚蕭胤,只好繼續介紹道:“那便是將軍夫人,以及魏小姐了。這位魏小姐閨名一個蘭字,可脾氣不太好,還快言快語,老奴瞧著有些傾慕殿下,怕冒犯了您,老奴奉勸您還是別……”
卻不料虞昭當機立斷道:“青玉,去給魏家小姐下個帖子,讓立刻來東宮一趟。”
袁瑞聽后只覺兩眼一黑,敢他說了這麼多,太子妃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得趕稟報殿下才是。
方才他竟是忘了提,那魏家小姐可是個會武藝的,別整出幺蛾子來。
……
魏旭得知自家妹妹被太子妃召進東宮一事,他害怕魏蘭到欺負,連忙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長定殿。
但見蕭胤正坐著理公務,渾然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魏旭忍不住嚷嚷道:“太子妃抓了我妹妹進宮,你還有心思在這弄勞什子的公務?”
蕭胤聽后頭也未抬,淡聲道:“有袁瑞在旁邊看著,不會出什麼子。”
隨后他睨了眼魏旭,見對方滿臉擔憂,蕭胤忍不住嗤笑一聲:“你那妹妹帶了鞭子進宮,太子妃可是手無縛之力。”
“那還。”魏旭想起魏蘭的武力值,連他這個兄長都害怕,一時總算放下心來,可他突然嗅到了八卦的氣息,挑高了眉問道:“等等,你怎知太子妃力氣小?莫非你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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