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姑娘,翠沁姑娘回來了。”
惜若挑起簾子傳話。
藺云婉放下書,從榻上坐起來,道:“讓進來。”
翠沁一進來,風塵仆仆的,一看就是趕回來之后直奔碧溪堂,都沒有來得及洗漱。
雙眼瑩亮,聲音很低卻很興:“姑娘!”
藺云婉溫聲說:“有什麼話都不急說,你先去梳洗梳洗。”
翠沁也是個沉得住氣的,點點頭說:“奴婢等會兒再過來。”
惜若帶著去洗漱了半個時辰,再過來的時候,頭發還是的,披在肩膀上,十分烏黑。
藺云婉讓人給準備了點心和茶水。
翠沁坐在繡墩上,仰著臉就道:“奴婢請我哥哥這幾天往外跑了一趟,找到了蘇家的人。”
“蘇家的人現在在哪里?”
藺云婉十分的好奇,當年明揚江潛的富商,掌握著江潛大半的商鋪,怎麼就一點蹤跡都沒有了。
翠沁說:“蘇老爺自從原來的生意敗了之后,想在澄州重新做藥材生意,后來去了好多個地方,聽說前年又住到澄州去了。”
“姑娘也是打聽的十分巧合,蘇老爺上個月回來祭拜過蘇家的祖宗,蘇家老家有人見過蘇老爺。”
“現在蘇老爺應該是又回澄州了。”
翠沁往前坐了一點,繼續道:“澄州離咱們江潛其實不遠,不過兩地口音不通,路也不好走,兩邊來往的人很。蘇老爺要是不回來一趟,誰都不知道他跑澄州去了!”
“哥哥出去之后,奴婢在哥嫂家等了一天一夜,天不亮見了哥哥,就趕來回您的話了。”
藺云婉打量著翠沁明亮的眼睛,淡笑著問:“這麼說,你哥哥見到蘇老爺了?”
翠沁重重地點頭:“不只是見到了。我哥說,蘇老爺愿意見姑娘!”
太好了!
藺云婉心里很高興,笑著和惜若說:“翠沁的事辦得好,賞十兩銀子。賞哥哥十五兩。”
惜若轉去稱銀子。
翠沁還不敢要,站起來擺手:“大小姐,這、這太多了!”
幫大小姐辦事,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
“大小姐,照戲文里的說法,這是奴婢的投名狀。怎麼能要您的賞錢?”
惜若稱了兩個荷包的銀子,拿到翠沁手里,讓掂量掂量重量,中氣十足地說:“幫姑娘辦事,好兒多著。要是辦得好,好兒更多著!”
翠沁一手一個荷包,覺得手腕都被下去了……好重!
他們一家子在林府里做奴婢,一年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啊!
“謝姑娘,謝謝姑娘!”
翠沁抱著銀子,跪在地上磕頭。
“看你眼睛都紅了,等的一天一夜沒有合眼吧?”
藺云婉扶起翠沁說:“回去休息吧。”
翠沁問藺云婉:“大小姐,奴婢能……告一天假嗎?”掂了掂懷里的銀子說:“奴婢想把這個拿回去給哥哥嫂子。”
藺云婉就和開玩笑:“都給你哥嫂嗎?”
翠沁護犢子似的,把自己的那份銀子揣了起來,搖頭說:“不給!這是奴婢給自己和爹娘攢的。”
惜若笑著帶出去,回來的時候和藺云婉說:“姑娘,翠沁真好玩兒。”
藺云婉笑了笑。
翠沁剛開始還很老,還是今天開始活潑了,確實十分可。
“姑娘,您要見蘇老爺嗎?”
藺云婉點頭:“要見的。”
挲著手腕上的一只玉鐲子,道:“當年蘇家給林姑娘母親的嫁妝,現在的林府可沒有幾個人知道了。”
“不過蘇家肯定留著大姑的嫁妝單子。”
“蘇家當年可是巨富之家,要不然荒的時候,林老夫人也不會做主讓二老爺娶商戶蘇家的兒,一起救濟一府百姓。”
“林姑娘的生母帶著厚的嫁妝嫁到林府,才三四年的時間就去世了。們母兩個能花掉多嫁妝?”
惜若心中也為林姑娘母兩個惋惜。
“姑娘您想怎麼樣?”
藺云婉手邊放的是一本朝廷的律法書,還有江潛的地方志。
點了點桌上的幾本書,道:“我翻了好幾天,江潛這邊和京城差不多。出嫁如果去世,嫁妝全由嫡子繼承。要是沒有嫡子有嫡,做嫡的嫁妝也是可以的,但娘家一樣可以追回部分嫁妝。”
“若無嫡子也無嫡,蘇家給的嫁妝,除去出嫁用掉的部分,全都要歸還蘇家。”
藺云婉頓了頓,淡淡地說:“現在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這些東西本來就應該歸原主。”
惜若想通了一點事,憤怒道:“難怪老爺這麼容易就答應讓收您做他的兒,恐怕沒有您,老爺也不會將林姑娘的死公之于眾吧!”
“說不得還真得找個假兒來頂替林姑娘。”
要不然蘇家還要想辦法追回這筆嫁妝,老爺和太太怎麼可能舍得割呢?
藺云婉把整個事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嘲諷一笑:“老爺真是失算。要是早點在先太太名下過繼嫡子,這筆嫁妝蘇家也要不回去了。”
“可惜那時候老爺正和林老夫人較勁,不愿意收妾室,心里只有太太。連個庶子都沒有。”
“否則以林府的手段,必然要過繼一個庶子當林姑娘的弟弟。”
惜若沒想到這麼深,但藺云婉一說,就知道有道理的。
有些擔心道:“這都過去十幾年了,姑娘,您說老爺和太太會不會把林姑娘母親的嫁妝都用了?”
“那不至于。”
藺云婉認真地想了想,便道:“大房和三房都沒有拿二房的東西,二房只有老爺太太和二小姐三個人過的富裕,還是不敢張揚的富裕。”
“這都花不了多銀子。”
淡笑道:“你沒聽林姑娘的母形容嗎?蘇府的富,那是富得流油,王公府邸都比得上的。”
惜若回想起鄭氏平常的打扮,就道:“花不完,那是花了不。老爺太太也不怕虧良心。太便宜他們了!”
藺云婉不擔心這個。
“只要有冊子在,老爺太太花了多就要吐出來多。”
“蘇家姑娘的嫁妝,雖然這些年沒有人提,但整個江潛哪家心里不明白的?真要告上公堂,林府要是不如數拿出來,那就別要臉了!”
“咱們老爺也就是欺負蘇老爺太好面子,這些年不敢登親家的門。”
“否則這筆錢早就該歸原主。”
藺云婉讓惜若把江潛的地方志都收起來,去給鄭氏請安。
“去看看太太,太太總是打扮的那麼華,說不定哪天就見不到那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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