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頌聽見他有電話，也不再多說，打了聲招呼就回去了。

盛聿這才按下接聽鍵。

那邊很安靜，過了一會，才響起商渺的聲音，問：“你在哪里？”

盛聿嗤了聲，“和你有什麼關系？”

商渺還在醫院里，剛剛去看了外公，也和外公說了手的事，外公同意了。

才出來打了這個電話。

商渺是不相信巧合的，所以也不會覺得真就是他們運氣好，而且也反應過來一件事。

那就是，何不是市一院的醫生，就算要錄制影像，也不可能專門請他過來。

畢竟市一院也是津南有名氣的三甲，不至于一個醫生都拿不出來。

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盛聿。

而且下午才找過他，傍晚手的事就了……

商渺說：“我想和你聊聊，關于我外公手的事。”

盛聿瞇了瞇眼睛，“有什麼好聊的？”

“我之前說過，只要你幫了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商渺并不想欠盛聿人，垂著眼皮，淡聲說道。

盛聿的聲線偏冷，過電流傳過來的時候，更顯得沒，“可以。”

商渺過來的很快，不過半小時，車就穩穩停在盛聿面前。

盛聿垂目看著：“送我回去。”

他剛剛和齊頌聊天的時候，確實喝了酒，沒法開車。

商渺也沒說什麼，而是將自己的車停好，然后從盛聿那里拿了鑰匙去開他的車。

他之前就嫌過商渺的車小，并不舒服。

一路回去都沒什麼話，直到下車后，商渺才要將車鑰匙還給他。

盛聿接了，黑沉幽然的目落在商渺臉上，語氣也散漫的開口：“我沒吃晚飯。”

商渺一頓，“你想吃什麼？”

盛聿卻不說話了，他轉就朝著電梯走去。

商渺想了下，去就近的一家飯店，給盛聿買了一份粥。

以前盛聿因為應酬醉酒的時候，商渺幾乎都會來這家店買粥給盛聿。

久而久之，也就了習慣。

只是這習慣，也在后來都慢慢忘了。

然而店鋪的老板卻還記得，笑瞇瞇的問，“好久沒看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商渺點頭，然后提著一份粥又回到小區里。

只是小區的電梯，都需要刷卡才能進。

商渺本來想給盛聿打電話，卻突然想起那張住戶卡，好像在之前搬家的時候忘記還給盛聿。

只是不知道這張卡現在還能不能用。

商渺垂目，拿卡刷了下應區，電梯樓層的數字閃爍了下，然后慢慢打開。

轉過拐角，商渺看見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門開著，想起搬家那天，搬家公司的人說的，新的住戶會住進來。

“才幾天，不認識路了？”然而房門突然被推開，盛聿面無表的站在里面，看著商渺。

商渺一頓，隨即掩飾住臉上的神，將手里的粥遞給他：“給你。”

盛聿垂目睨著，有種居高臨下的覺。

他輕嘲道，“怎麼，還要我請你進來？”

商渺角微抿，默然不語。

屋子里的裝修和之前搬走時，沒什麼差別。

將粥帶進廚房，又換到碗里才端到桌上。

“你現在可以吃了。”小聲提醒盛聿。

盛聿原本坐在沙發上看手機，聽到商渺的話，才掀了下眼皮，起過去。

商渺看著他，沉默片刻才說道，“外公的手，是你在其中幫忙了對嗎？”

盛聿喝粥的作停下，他抬眉看向商渺，臉上彌漫著幾嘲諷：“你現在除了這件事，就沒有其他的話可以說了？”

商渺手指了，聽見自己說，“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

盛聿將勺子扔回碗里，隨即抬頭，直勾勾的看向商渺：“你的謝謝很值錢？”

他這話擺明了的是看不上，商渺眼睫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盛聿如今的緒變化太快，本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商渺。”還是盛聿先出聲。

他漫不經心的目落在商渺上，人看不出任何緒，最后才語氣淡淡的評價道：“你現在的可信度很差勁。”

“等你什麼時候真的能說到做到，再來和我說，你什麼都可以答應比較好。”

“現在，你可以滾了。”

盛聿說完，就不再看商渺一眼，然而偏偏他剛剛隨手扔在茶幾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商渺正好距離茶幾近，沉默的走過去拿起盛聿的手機遞過去。

只是無意間掃到屏幕的時候，微微一頓。

來點人只有一串數字，ip地址顯示是合城。

而且那串數字，商渺看著總覺得有幾分眼。

不過也沒多想，就將手機遞給了盛聿。

盛聿目在屏幕上停留一秒，隨即就無所謂的放下。

商渺問：“不接嗎？”

“擾電話。”

商渺點頭，“那我先走了。”

盛聿說的沒錯，淺淺吸了一口氣，盛聿說的沒錯。

現在真的很差勁。

做不到坦坦接盛聿的幫忙，又沒辦法當真放下尊嚴去求和討好。

真是別扭又做作。

商渺自己有時候都忍不住在心底嘲諷自己，又當又立。

是真的可笑又可悲。

可笑的是知道自己這樣做愚蠢又輕賤。

可悲的是只能這樣做。

只能糾纏在這樣綿綿不絕的蜘蛛網里，日復一日的糾結和茫然。

將自己那張電梯卡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隨后慢慢推到盛聿面前：“這個，上次忘記還給你了。”

盛聿看著那張薄薄的卡片，角扯出一抹十分諷刺的弧度，但很快的，這抹弧度又很快消散開。

盛聿冰冷的嗓音響起，“你用過的東西給我？”

他冷聲道，“不想要可以直接扔。”

商渺沒在盛聿那里待多久，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凌晨。

電梯卡到底還是沒扔，而是照舊收在自己包里。

也沒去蝴蝶公館開車，而是自己打車回了別墅。

城北的老房子也快要修理好，外公的手終于有了進展。

商渺看著外面不斷往后退的霓虹，心里終于比之前平靜了些。

現在只希，一切都可以順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