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音聲音不大，但辦公室現在的焦點本都在商渺上，所以都聽得很清楚。

有人忍不住好奇了一句，“小宋你什麼意思，蔚藍不是商渺姐在負責對接嗎？”

“商渺姐最近事比較多，可能力會照顧不過來，所以盛總想讓商渺輕松一點，先理好眼前事。”宋音音回答的自然，雖然沒有明說，但卻一直在暗示，商渺自己的家事沒理好，所以被盛聿丟出了蔚藍的案子外。

但這樣回答，其實也挑不出錯。

商渺沒說什麼，轉頭回了工位。

有些出神，加上昨晚又沒有休息好，所以有些偏頭疼。

單手撐著額角，閉上眼想緩緩。

然而大概是因為太過疲憊，這一閉眼竟然直接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像是聽到了李燕南的聲音，聽見在公司里大喊大，又要哭著喊著給盛聿下跪，求他借給自己五十萬。

雜雜的影像顛覆著，商渺眉心越皺越，最后在李燕南撕裂的一聲商渺中，猛然睜開了眼。

心里那心悸仿佛還在，商渺嚨發干，看了下手機，原來才過了五分鐘。

視頻的事，在公司里傳的沸沸揚揚，尤其是那個匿名群，一上午都不停有人在魚發消息。

因為是匿名群，沒人會暴自己的信息，所以都隨心所。

這群也是當初商渺剛到凌華的時候，被人拉進去的，本來只是給員工們提意見用的，沒想到后來了聊八卦的地方。

中午下班，商渺沒胃口，就沒去吃飯。

小葉回來給帶了杯豆漿，“商渺姐，那些人就是碎，是自己的，別和自己過不去。”

視頻小葉也看了，但也只是唏噓商渺的原生家庭竟然能差到這種地步。

只是公司里像小葉這樣想的人到底是數。

午休的時候，商渺被踢出蔚藍案子的事，就傳遍公司。

霍婷婷上來找的時候，臉很復雜，問商渺：“你確定要現在離職嗎？”

商渺神有些疲倦，一夜沒睡的后癥來了，腦袋生疼。

啞著嗓子說道：“你過來什麼事？”

“核對一下你的信息，沒問題的話簽個字確認，就可以準備調檔案了。”

霍婷婷說完，遞上一張表格給商渺，商渺略掃了幾眼，沒什麼問題，就簽了字。

霍婷婷看著，輕輕嘆了口氣：“商渺，我只能祝你以后工作順利了。”

商渺嗯了聲，“謝謝。”

商渺在公司待了一天，實在疲力竭。

下班的時候，臉仍舊不太好看，小葉看狀態不對，索陪著一起下樓。

勸商渺：“你要實在不行，干脆個代駕，也更安全一點。”

商渺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不可能開車，點點頭就和小葉一起進電梯。

但沒想到，盛聿和宋音音也會在里面。

宋音音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商渺一眼認出來，那是準備的蔚藍的資料。

垂下睫，沒進電梯。

不想和盛聿還有宋音音一起。

只是宋音音卻主招呼道，“商渺姐，快進來呀，一會人就多了。”

商渺想拒絕，可后面又來了幾個人，他們和盛聿打了招呼后，就徑直從商渺旁進去。

現在商渺如果還不進電梯，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只能抿著也走了進去。

電梯停靠，商渺毫遲疑都沒有，門打開就出去。

可沒想到的卻是，剛出公司大門，就能看見李燕南在那張著。

還穿著昨天的那服，蒼老的臉上寫滿焦慮。

商渺恍然想起，李燕南當年第一次來津南找的時候，也是這樣在凌華外面等著。

那會見到李燕南是什麼心，商渺已經忘了。

但總歸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無力又疲憊。

甚至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現在好累，只想找個地方躺下休息。

然而李燕南卻已經看見了，小步跑到公司門口來。

也就是跑過來的時候，商渺突然發現現在真的是瘦小的可憐，皮也黑，頭發干枯，眼睛渾濁無。

看上去和記憶里那個溫的母親形象，已經判若兩人。

李燕南沒注意到商渺的失神，訕笑著蹭上來，“渺渺下班了？媽來接你下班。”

商渺緩了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沉聲道：“如果你是想讓我帶你去見外公，就別想了。”

李燕南臉上僵了僵，“我也是他的兒，我看看他也是理之中。”

商渺冷眼看著，“那麼多年怎麼都沒有你的理之中，偏偏要在周國兵出事了以后，才說理之中。”

李燕南把堵在公司門口，下班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不人開始悄悄的看起熱鬧。

商渺不想和在人前爭論什麼，頓了下說道：“周國兵不是好人，你沒必要為了他，連自己的臉面都不要。”

結果沒想到，就是這句話，卻讓李燕南瞬間像點了炮竹一樣。

突然撲到商渺上，紅著眼眶哭喊道，“他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他不好。可他至不會出去搞！”

“渺渺，我知道你記恨我，怪我當年沒有帶你離開，可商昊生他不是個東西，他出去睡小姐啊！睡到人家追債追到家里來！”

“還有你知道他為什麼不要你嗎，因為那殺千刀的早就在外面有了個野種！”

“他覺得你是拖油瓶，所以才不要你的啊！”

李燕南的哭聲如淚泣，然而商渺卻像是整個人被釘在原地一樣，作不得，只能任由李燕南抱著哭。

商昊天和李燕南離婚的時候，商渺記得很清楚，雙方撕破臉皮鬧得很難看，一度到了大打出手的程度。

可商渺沒想到。

原來離開那天，還帶去游樂園玩了一天的爸爸，還有其他孩子嗎？

分明那天，他還著的臉告訴。

“渺渺，爸爸要出趟遠門，回來就帶你去吃肯德基。”

“渺渺，你永遠是爸爸的寶貝，哪怕爸爸和媽媽不在一起了，你也是爸爸的小公主。”

商渺眨了眨眼，突然明白過來一件事。

好像真的，永遠都是被丟下的那一個。

好像。

誰都會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