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再想什麼，商渺就趕回了療養院。

院長和護工都在外公房間門口，看見商渺過來才松了一口氣，院長說：“老爺子把他兒帶到里面去，開始還能聽到那位士哭喊的聲音，我們害怕老先生會緒激，所以才趕你過來。”

外公上次出院的時候，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再讓老人家緒激。

商渺眸微沉，和院長說了聲，然后自己上前去敲了敲門。

沒人說話。

商渺說，“外公，是我。”

突然，里面傳來外公低了的咳嗽聲，有些急促。

商渺臉發冷，提高了音量：“李燕南，你有什麼事直接和我說！”

房間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即房門被打開，外公拄著拐杖，臉很難看。

商渺看到，李燕南一個人坐在房間的沙發上，低著頭抹眼淚。

外公的咳嗽聲把思緒拉了回來，商渺皺著眉頭看向外公，“您還好嗎？”

“沒什麼事。”外公擺擺手，似乎不愿意多說。

他看向房間里的李燕南，拐杖在地上狠狠跺了下，然后沉聲呵斥著：“你個孽障給我滾回你的合城去！以后我就當沒你這個孽！”

他話說的很急，說完又猛烈咳嗽起來。

商渺一邊抬手替他順氣，一邊面無表的看向李燕南：“你要是還有點良心，最好現在就離開。”

李燕南站了起來，商渺這才看清的面容。

比上次更加消瘦憔悴，左眼高高腫起，眼角還有紅，服也臟不堪，看上去像個六十歲老太太一樣。

李燕南卻沒看，而是直接跪了下來！

商渺瞳孔微微瞪大，李燕南卻已經跪行著往外公這邊過來。

“爸！我求求你了爸！你救救國兵吧，他要是真被人廢了，我可怎麼辦啊！”

“爸，你不能不管我們啊！您只需要去和那書記打個招呼，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您為什麼不愿意幫幫我呢！”

李燕南哭的悲愴，手也拉著外公的。

外公又跺了跺手里的拐杖，巍巍的斥道，“滾！你給我滾！”

老爺子教書育人，磊落一，桃李遍布天下，唯獨沒想到自己唯一的兒，竟然了這個德！

周國兵前些日子出來后，依舊死不改，這次竟然跟著幾個地流氓跑去和一個闊打架。

闊家里有背景，自然把事都推到周國兵上，而對方卻是合城某商會書記的侄子。

這書記恰巧以前是老爺子的學生，所以李燕南才跑回來求他去幫一下周國兵。

他一時氣急攻心，他看著李燕南都說不出話來，子搖搖墜往后跌了兩步，商渺眼疾手快立馬手扶住他。

看了看還跪在地上，一狼狽的人，嗓音冷的自己都忍不住抖，“李燕南，你的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之前合城我怎麼和你說的，你忘了嗎？”

李燕南訥訥抬頭，滄桑渾濁的眼里沒有一彩，看著商渺，抓著外公的手松開，轉而又去拉商渺，“你幫幫我，國兵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那人說要麼讓我們賠五十萬，要麼就要廢了國兵……”

抓著商渺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

“小張！”旁邊外公聽出了這些話以后，手里的拐杖都不要了，直接扔在了李燕南旁，他低吼道，“小張，你快把給我趕出去！我不想再看到！”

護工和院長都沒走遠，聽到老爺子的聲音，立馬過來。

院長拉起李燕南，說道：“老爺子不太好，請你先離開。”

直到李燕南被院長帶出去，外公才抬手在自己腦袋上錘了一下，他又氣又急：“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商渺也回過神來，甩了甩被李燕南抓過的手，然后平復著緒去扶外公。

外公卻擺擺手，“你先回去吧。”

商渺說：“我擔心您的。”

“我沒事，我沒事。”縱然外公的語氣滿是疲憊，但他還是搖搖頭，不想讓商渺跟著他。

只不過在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還是停住腳，緩慢的回過頭，看著商渺的眼神里充滿了悲傷：“渺渺，這件事和你無關，無論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要管。”

商渺心里一，閉了閉眼睛，最后只說道，“明天我來接您去看外婆。”

外公回房間以后，商渺又待了一會才離開，直到回家才拿出手機。

略掃了下微信，沒什麼重要消息，就直接放下手里休息睡覺了。

很累，在公司應付大堆工作已經很累，又被李燕南給鬧了一通。

說是心俱疲都不為過。

只是才睡了沒多久，就覺得胃有些疼。

最近吃飯時間都不規律，昨晚甚至沒吃飯。

索著看了下時間才凌晨四點。

商渺下床去客廳找了片胃藥吞下，才又躺回床上。

出門的時候，胃還是有些不太舒服，商渺接了杯熱水，放在肚子上暖著。

陳卓那邊還沒回信，商渺只能轉變策略，去看了蔚藍公眾號今早發的文章，然后截圖下其中不太懂的一點發給陳卓，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商渺姐。”清脆靈的聲音響起，宋音音從門口進來，手里還提著幾杯咖啡。

進來后徑直放了一杯在商渺的桌上，“早上好呀！”

商渺看了下那杯咖啡，面不：“我不太舒服，不喝咖啡，不用給我。”

宋音音臉上燦爛的笑容立馬散開，聲音低低的哦了聲，又和商渺道歉，“抱歉商渺姐，是我的問題。”

正好有才來的同事，聽到宋音音又在和商渺道歉，忍不住小聲的說了句，“商渺姐怎麼又在罵宋音音了，這都多次了？”

聲音不大，但清晨的辦公室安靜，所以很多人都聽見了。

商渺面不改沒說什麼，宋音音卻急忙解釋道，“沒有，是我的問題，不該給商渺姐早餐買咖啡的。”

商渺翻看文件的作一頓，隨后掀起眼皮，漫不經心的看向宋音音，“我讓你幫我買早餐了嗎？”

語氣平緩，“還有，自作聰明的事做，不然看上去會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