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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孔婉歌又想不出眼前男人和開玩笑的理由。
剛剛的一切疑似乎都在這一刻找到了答案。
知道為什麼對他有天然的親近和信任。
知道他為什麼覺得他和自己眉眼間約約的相似。
也知道他為什麼在危難之中護著,甚至不惜自己傷。
因為他是的父親啊。
的確,似乎只有這個理由是說得通的。
按理來說,還需要讓他拿出一些證明的,但下一刻卻又覺得不必。
他存在在這里,似乎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這一刻,才明白,原來真正的親之間,真的是會有應這回事的。
但還是覺得荒謬,木訥地開口道:“你說你是我阿爹,那既然你還活著,這麼多年,你為什麼都不來看我?”
“還有,你為什麼拋棄了我阿娘?你知不知道當年在溫家都遭了什麼,在孔家又遭了什麼,你知不知道臨死前有多痛苦,生下我有多艱難?!”
說到后面,孔婉歌的眼淚不自覺掉落,聲音也忍不住抬高。
萬輕舟的神閃過一痛苦,他深吸口氣緩緩道:“我知道,我沒有拋棄知意,我會為報仇。經歷的一切,我都會加倍為討回來。”
他語氣沒什麼起伏,短短一句話,卻讓人平白聽出里面力的絕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心。
眾人被震撼,一時間沒人說話。
“至于我為什麼一直沒去看你……”萬輕舟深吸口氣,看著孔婉歌道:“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在你的邊。”
“你說……什麼……”孔婉歌怔愣。
“丫頭,還記得當年在閻鶴禮的茅草房,教你學口琴的人麼?”
萬輕舟的話落下,孔婉歌猛然反應過來。
終于知道為什麼對這張臉如此悉,不只是因為自己和他長得相像,而是因為——真的見過他!
那應該是剛到鄉下沒多久,被閻鶴禮帶回到自己邊。
每天跟著他學認草藥,背醫,閻鶴禮對很嚴厲,稍微哪里出了錯,就會被罰。
要麼是抄寫醫書,要麼是打手板。
那會兒還小,縱然天資卓越,但一個月也不了要挨幾次罰。
而每次被罰,都又委屈又傷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已經很努力了,但還是總是達不到師父的標準。
直到有一次,被罰抄書,因為太累太困了,耍了個小聰明,將書分給山下村子里的小孩兒。
他們幫抄書,可以給他們草藥,他們拿著草藥可以去六七公里外鎮子里的藥房換錢。
這件事做的第二天,就被閻鶴禮發現了。
因為忘了,其他小孩兒的字跡和是不一樣的,即便模仿,也只能模仿出個六七分,閻鶴禮那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不對了。
那是閻鶴禮第一次朝發那麼大的火兒。
一是說讓抄書,是為了讓將背不下的東西背住。
二是說不誠實,以后難免要走偏路。
心里又是后悔又是委屈,得知自己要為此付出代價——跪一夜祠堂后,嚎啕大哭。
哭卻沒用,哭完還得跪。
于是那天晚上,跪在團上,眼前是各位醫師祖宗的雕像,的頭卻一點一點的,每次要睡著,就又因為膝蓋的酸痛而醒過來。
就在覺得生活無時,聽到了一陣口琴聲。
那聲音格外的聽悅耳,幾乎瞬間便抓住了所有的注意力,讓一時間幾乎忘記膝蓋的酸痛。
本能想要站起來去找那琴聲的來源,卻又因為,一下子就要摔倒。
就在此時,一個高個子的叔叔走了進來,徑直將接進了懷抱里。
很長一段時間里,他的眉眼早已經在孔婉歌的腦海里模糊了。
但此刻,卻完的和眼前的萬輕舟重合。
不,那時候應該還是年輕版的萬輕舟。
他的皺紋沒有這麼深,也沒有像現在如此一般不修邊幅。
緩緩吐出一口氣,想起他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想學口琴麼?”
像是被施了定咒,怔怔點了點頭。
萬輕舟于是抱著去了后面的塌,讓坐在床上,拿出自己的口琴,一點點耐心地教。
末了他道:“吹吹看?”
小小的孔婉歌瞪著大眼睛,試探著吹了吹,完全不調子。
眼前的叔叔卻笑了一下,不勉強:“沒關系,學不會以后慢慢學,不用急。”
孔婉歌有些赫地紅了臉,點點頭看向他:“你還會再教我嗎?”
男人似是頓了頓,隨后道:“你想學,我就教。”
孔婉歌笑了:“叔叔,你真好。”
年輕的萬輕舟看著,目里帶著寵溺和憐,了的頭:“累了就睡吧,睡醒了才有力氣學。”
孔婉歌卻抿了抿:“不行,師父罰我跪祠堂呢,跪不到一晚上不讓我出去。”
男人神凜了凜,隨后又像是怕嚇到一般故意放松些許道:“別擔心,你師父那邊我去說,你睡你的。”
孔婉歌真的是困極也累壞了,加上他的話真的有種莫名讓人安心的力量,便點了點小腦袋:“那好,你要小心哦,不要惹師父生氣,師父生起氣來可兇了。”
男人似乎又笑了一下,了的腦袋:“放心,你師父兇不過我。”
他這麼說,孔婉歌便安心了,眼皮再也撐不住,一閉便睡了過去。
睡夢間,約約似是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你對要求太嚴苛了。”
“你的孩子你不管,那就不要管我怎麼管!知意的愿是看才,而不是被養廢!”
“知意只是希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
“……”
之后的聲音沒再聽,可能是覺得與無關。
現在想來多可笑啊,怎麼可能無關呢?
他們說的就是自己!
只是可惜當年太小,困意百分百地戰勝了的好奇心,讓錯失了一次將親生父親認出的絕佳機會。
那次的爭辯最后應該是以萬輕舟大獲全勝,因為從此之后,閻鶴禮再沒有那麼嚴苛地對待過。
反而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知道了師父的良苦用心,開始對自己越來越嚴苛起來。
從此再沒讓閻鶴禮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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