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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鶴軒聞聲突然停住腳步,左右看看,卻并沒有發現晴天的影。
后的小廝松濤不明所以地問:“小爺,咱是要往回走麼?”
“你聽到有人喊我沒有?”秦鶴軒問。
“啊?”松濤被嚇了一跳,急忙左右看看,但是除了一叢叢、一簇簇的花,哪里有半個人影兒啊!
松濤有點害怕地胳膊,求饒道:“小爺,您可別嚇唬小的了,這里只有咱們主仆二人,哪里有人喊您啊!該不會是什麼風聲吧?”
“難道是我聽錯了?”秦鶴軒也有些不確定了,主要是晴天此時應該跟葉家人一起,在榕溪村才是,怎麼可能到這里來。
想到這里,秦鶴軒也覺得是自己出現幻聽了,手挲了一下腰間掛著的那顆京八棱,然后就準備帶著松濤往回走了。
這邊的位置太偏了,別說是客人了,連之前更轉角、蔽都會有的下人都看不到了。
就在主仆二人轉要走的時候,突然又傳來一道十分清晰的聲音:“秦哥哥!”
這次不但秦鶴軒聽見了,松濤也聽見了。
松濤嚇得一屁跌坐在地:“、鬼?”
秦鶴軒卻越發確認了就是晴天,忙問:“晴天,你在哪兒呢?我怎麼看不到你?”
“秦哥哥,我在這兒呢!我在這邊門里呢!”晴天提高了聲音喊道。
到了園子里之后,葉大嫂從昨晚就帶著幾個幫廚忙了起來,今天上午自然更不能閑著,需要提前燉煮的就早早燉上鍋了。
還有那麼多菜需要清洗、改刀等等。
因為這次來的客人較多,所以幾個人忙得不可開。
連葉大嫂在不用做菜的時候也會加其中幫著一起做。
所以自然不會讓葉老大閑著,早就把人去幫著燒火了。
還特意叮囑了晴天:“爹娘都要忙,你自己在院子里玩好不好?
“絕對不能出這個院子,聽見沒有?”
“知道了,娘。”晴天應著,便拿著七巧板去院子里的石桌上玩。
玩了半晌之后,晴天覺得有些玩膩了,但是看著灶間的大人們都還在忙,便自己在院子里找樂子玩兒。
后來聽到門外似乎有人經過,就趴到門上午往外看,誰知一下子就看到了秦鶴軒,便忍不住喊起來。
秦鶴軒尋聲找到門口道:“晴天,你看看門里面可上了門栓啊?”
“沒有的。”晴天抬頭看了之后道。
“那好,你往后退,別在門上,當心我開門到你。”
晴天依言后退了好幾大步,然后問:“秦哥哥,夠了麼?”
“夠了夠了。”
秦鶴軒正準備推門,松濤趕跑上前:“小爺您也往邊上站一點,小的來就是了。”
不過是推個院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艱巨的任務呢!
松濤將院門推開之后,秦鶴軒就能正常看到晴天站在不遠沖自己笑得一臉燦爛。
看著晴天被太曬紅的小臉蛋和額頭上的點點薄汗,秦鶴軒上前牽著的手來到一旁涼地兒坐下,出帕子給汗。
松濤在一邊都看傻了,他并非是一直跟在秦鶴軒邊的,而是秦夫人將秦鶴軒從娘家帶回來之后才安排到他邊做事的。
雖然相的時日不長,松濤卻也看出了秦鶴軒平日彬彬有禮背后的疏離之。
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對別人這般溫。
不過看著對方是個可的小姑娘,倒的確是招人喜歡的。
“人都說秋老虎,現在秋天雖然天氣涼了,但是太還是毒的,你別總待在太底下,當心曬壞了。”
“秦哥哥,你怎麼會在這里啊?”晴天問。
“我跟我娘一起來的。”秦鶴軒說完也將同樣的問題拋給了晴天,“你怎麼會在這兒啊?跟誰來的?”
“跟我爹娘一起來的,還有三嬸兒。”晴天掰著手指數給秦鶴軒看,“我們四個一起來的。”
“你們也是來參加賞花宴的嗎?”秦鶴軒上這樣問著,心里卻知道這不可能,所以他一邊跟晴天說話,一邊打量著院子里的況。
之前帶路的人說過,京城來的客人都是住在東西院,晴天所在的院子居然在花園里。
難道是葉老大、葉大嫂和葉三嫂是臨時找到活計過來當仆從的?
但是也不太像,誰家出來做仆從還能帶孩子?
他正納悶,只聽晴天道:“娘是來做飯的,三嬸兒來給娘幫忙,爹本來應該陪我玩兒的,但是娘說今天太忙了,他在后頭幫著燒火,所以我就自己在這玩了。”
秦鶴軒聞言點點頭,這樣事就能說得通了。
“之前我娘和魏先生都對你娘的手藝贊不絕口,回到京城家里之后,魏先生偶爾還會想起你娘做的菜,還說你娘早晚會為有名的大廚,沒想到如今都能來這里做飯了。”
要知道,這次賞花宴因為有瑞親王妃大駕臨,所以京中各達顯貴家的眷,只要接到請柬的,就沒有不來的。
除了沒有宮中的貴人到場,今日的規模已經堪比宮中賜宴了。
剛才聽了瑞親王妃和姜嬤嬤兩個人有關蔣員外的講述,也讓秦鶴軒知道,蔣員外并非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土財主。
所以他既然能選擇葉大嫂來做飯,肯定是認可葉大嫂的手藝的。
“魏先生若是知道我來參加賞花宴,居然還能嘗到葉大嫂的手藝,肯定要唉聲嘆氣地念好幾天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晴天一低頭,眼尖地看見了秦鶴軒腰間掛著的绦子。
晴天興地問:“秦哥哥,這是我送你的核桃嗎?”
“是啊!”秦鶴軒抓起绦子上的京八棱給晴天看,“我天天都盤它呢,你看,是不是比你送我的時候有澤了?”
晴天連連點頭道:“小蘇說了,這個盤好了之后,會像玉石一樣漂亮呢!秦哥哥你可要好好盤呀!”
“小蘇是誰?”秦鶴軒問,“你在榕溪村認識的新朋友麼?”
“小蘇就是小蘇啊!”晴天有些為難地抓抓自己的小揪揪,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小蘇是男是啊?多大年紀了?”秦鶴軒問。
“小蘇當然是男的呀!”晴天驚訝地看向秦鶴軒,“如果是的就不能小蘇了!”
秦鶴軒看這表,有種自己似乎犯了個很簡單錯誤的覺,但還是不明所以,只能問道:“那晴天給我講講好不好?”
晴天此時已經在心里理清楚了,有竹地給秦鶴軒講道:“小蘇就是姑的兒子,姑就是爺爺的堂妹,是我爹娘的堂姑。”
秦鶴軒在心里把說的這個親戚關系整理了一下,終于了然,原來是小叔,晴天年紀小,發音不準才說了小蘇。
“明白了,原來是你堂叔啊!”
“對!”晴天登時笑了,出你真是一教就會的表,“但是姑家還有一個堂蘇,這個就是小蘇了。”
“你小蘇還厲害,居然還懂京八棱。”
“是啊!”說起這個,晴天又來了神,“小蘇很厲害的,上次我從廢窯里找到一個大圓盤,小蘇就說讓我好生留著,以后拿到京城去,說不定能賣大錢呢!”
“什麼廢窯?什麼圓盤?”秦鶴軒發現自己跟晴天只是這麼短時間沒見面,邊似乎就已經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
而自己這段時間,除了每天繼續讀書和練習騎武功,剩下就只有無休止地見親友,當真是太無趣了。
晴天聽得他問,便跟他講起來自己跟著葉大嫂去雙林村,然后無意中在廢窯里發現圓盤的事兒。
的記特別好,本不像一般這個年紀的孩子,有什麼事很快就忘記了,所以講起事兒來繪聲繪,甚至都能復述出當時其他人都說了什麼。
開始的時候還一切正常,但是還不等講到圓盤,秦鶴軒就已經越聽越不對勁了。
“晴天,等等,你是說,你被那個人故意丟在廢窯里了?”
“嗯。”晴天低下頭,著自己的角,但是很快便自我調整過來,又笑著說,“要不是把我丟下,我還找不到那個大盤子呢!
“秦哥哥,我接著給你講嘛!”
秦鶴軒強著火氣道:“好,你講,我聽著呢!”
聽到晴天一個人被留在手不見五指的廢窯里嚇得大哭,秦鶴軒的手不由得在側攥。
他不明白晴天這麼惹人疼的一個小姑娘,居然還會有人這樣欺負。
“我哭了一會兒,也沒人來找我,我后來就不哭了,開始著找出去的路。
“不過我好像是找錯了方向,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那邊能看到天和太,所以我就不害怕了……”
那天晴天在廢窯里發生了什麼,連葉向磊都沒敢細問。
今天倒是磕磕絆絆都講給秦鶴軒聽了。
來到后面穹頂已經坍塌的廢窯之后,晴天到想找出路。
突然發現土里出一塊瓷盤的邊邊,圖案特別好看。
還以為是個碎瓷片,想起村里其他小姑娘戴的墜子,就想把它挖出來,帶回去讓葉老大磨個項鏈墜子給葉大嫂戴。
誰想這個瓷盤邊邊竟越挖越大,最后挖出個完整的大磁盤來。
“我剛把盤子挖出來,小蘇就來找我了。
“我本來想把盤子給娘盛菜用呢,但是小蘇說那個盤子有可能很值錢,讓我家好生收著。
“爹說等下次去京城的時候,就把盤子也帶著,去店里找人給看看到底值不值錢。”
“這種事兒去什麼店里,都是坑人不吐骨頭的商。
“回頭你讓你爹把盤子拿來我家,我找人幫你們看看。”
晴天聞言卻垂頭道:“但是娘說你忙著讀書,不能隨便去打擾你的。
“不過娘還說,如果我聽話的話,年前去置辦年貨的時候,就帶我去給秦夫人請安。
“秦哥哥,什麼請安呀?”
秦鶴軒聽了這話,知道葉大嫂是怕自家的地位,本不敢登門。
說什麼等年前再去請安之類的,也不過是哄孩子的話罷了。
秦鶴軒想到這里不有點傷。
他從小在外祖父邊長大。
外祖父是武將出,大老一個,沒有那麼多規矩。
雖然他會找人教秦鶴軒規矩,但平時家里經常會有下屬過來喝酒聊天甚至干脆就住在府上。
常來的人基本都教過秦鶴軒拳腳功夫,所以大家都混得很。
不會有人把他當做秦府的小爺,也不會有人覺得自己高攀不起。
但是回到京城之后,秦鶴軒才總算明白了外祖父為什麼一直找人教自己各種禮儀。
京城這里人人都帶著假面,用完的儀表遮掩著自己的心。
人與人相首先考慮兩家的關系是同一派系還是敵對關系,然后再看雙方家族的出和地位,最后還要甄別對方在家族中的份和是否寵……
考慮了這麼多,卻唯獨不在乎對方這個人。
從關外回來的這一路,結識了葉昌瑞和晴天,尤其是晴天,因為本不懂他的份和秦府的地位,所以從來都不會把他當做秦府小爺,而只是秦哥哥。
他不想連最后這點兒僅存的純粹最終都消失不見。
想到這里,秦鶴軒突然解下腰間的玉佩,將其塞進晴天手里。
“秦哥哥,這是什麼呀?”晴天把玩著比自己的手掌還要大的玉佩,只覺得手溫潤生涼。
“你不是送我一個京八棱核桃麼。”秦鶴軒的小腦袋道,“這是我給你的回禮。”
看著晴天的小手擺弄著玉佩,松濤的心忽上忽下,都想當場厥過去。
小爺,我的小祖宗誒!
那是普通的玉佩麼?
萬一若是摔碎可不是鬧著玩的!
且不說這麼一塊通無瑕的和田籽玉值多錢。
那可是帶著秦府的徽記,能表明秦府爺份的件兒啊!
哪能這麼輕易就送人了!
回去被夫人知道了,還不得剝了自個兒的皮?
松濤剛想開口攔著,卻見秦鶴軒直接將玉佩掛在了晴天的脖子上,還道:“以后再去京城,就直接拿著玉佩去秦府找我,保證誰都不敢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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