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已經睡了,陸縉便沒讓人醒,連燈也未點,只一個人進去。
盡管他腳步放的極輕,江晚這幾日睡不穩,依舊醒了。
一睜眼,迎著月,卻看見了一個戴著銀狐面的人。
好似是那個紅蓮教首。
眼睛瞬間睜圓,嚇得抄起手邊的瓷枕便要砸過去。
“救……”
“是我。”
來人卻一把攥著手腕。
江晚一聽這聲音,才發覺是陸縉。
果然,下一刻,來人摘下了面,出了一張悉又清俊的臉。
“你怎麼這副打扮?”江晚吁了一口氣,放下瓷枕,“我以為……”
“以為是誰,紅蓮教首?”
陸縉在榻邊坐下。
“是啊。”江晚了下心口,現在想起來當時被擄走的絕和墜崖時冰冷刺骨的湖水仍是心有余悸。
“當日只有你近距離見過他,我剛剛這副打扮,同他像嗎?”陸縉問。
江晚偏著頭仔細比較了一番,很肯定的點頭:“像的。你不說,我差點以為是了。”
連也說像……
陸縉握著面,暫未說話。
說起來,他同裴時序雖有三分相像,但相像的恰好是下半張臉。
恰好是戴著面的模樣。
之前的猜疑又篤定三分。
江晚完全不知他的懷疑,只問:“大半夜的,你怎的突然想起這幅打扮?”
陸縉原想告知江晚,但轉念一想,裴時序畢竟是一同長大的兄長,若是知道他的真實份,知道當初是裴時序將擄走,險些害得丟了清白又喪了命,必定會深打擊。
這孩子,心太了。
他是厭惡裴時序,但不想傷到江晚。
且如今一切仍是猜疑。
沉片刻,陸縉并未將猜疑告知江晚,只拎著面隨手一扔,笑道:“今夜月好,原是想逗逗你,沒想你膽子如此小,竟毫嚇不得。”
“你慣會戲弄我!”
江晚剛剛著實被嚇的不輕,抄起手邊的瓷枕便想砸過去,都舉起來了,又舍不得,換了個枕氣哼哼地砸向陸縉。
陸縉低笑一聲,從后面抱住的腰:“我的錯。”
聲音卻格外認真,起鬢邊一縷青:“當日你親手捅了那教首一刀,怕不怕?”
“……怕的。”江晚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承認,“不過,他做了如此多壞事,是罪有應得。”
陸縉盯著正義凜然的雙眼看了片刻,笑道:“對,他罪有應得。”
他的確該死,險些害得尸骨無存。
能死在手里,也算是他的福氣。
他怎麼還能,若無其事的回來想搶走?
江晚覺得陸縉今日有些怪,試著問:“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暫未。”陸縉下眼中翻滾的戾氣,的發,“你不必多想,好好待著便是。”
江晚暫松一口氣。
沒有就好,哥哥那日手段雖狠了些,但私心里,并不想他當真是壞人。
“都這麼晚了,還不好好睡覺?”
陸縉擱下面,掐了下江晚臉頰上的。
江晚搖頭:“睡不著。”
“又睡不著,擔心誰?”陸縉一眼看穿。
“你。”江晚學乖了,雙臂主環上他的脖頸,“擔心你。”
陸縉明知擔心的不止他,仍是頗為用,但眼角仍是有幾分不悅:“怎麼擔心的?”
“我將那個手串修好了。”江晚猶豫片刻,從枕下將那個重新串好的手串遞過去,“這幾日,我又抄了些佛經,將手串放在佛龕里供著。”
“另外,將串線換了銀的,可以測毒。”
陸縉垂眼一看,不但看到了手串,還看到了指尖被細線勒出的紅痕。
“怕我出事?”陸縉了眼皮。
江晚嗯了一聲,又忐忑:“我想的,恐怕用不上,你若是不想要便算了。”
“我說了不要了?”陸縉眉尾一挑,“瞧你這出息。這串銀線的本事,跟誰學的?”
“舅舅。”江晚角微翹,“這些年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我也跟著聽了不。”
“心思還多,替我戴上。”陸縉笑。
江晚便小心地替他戴好。
一低頭,出一截修長的頸線,瑩潤又流暢,陸縉指尖輕,順著往下,聲音也低下去:“這幾日想不想我?”
江晚抿著:“不想。”
“真不想?”陸縉停在腰上。
“不。”江晚搖頭。
陸縉忽然從下往里一探,角開一了然的笑:“口是心非。”
江晚趕按住,臉頰微微燙:“舅舅還在呢,兩間房的床榻臨著。”
陸縉嗯了一聲,拈了拈指尖,卻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反倒直接將抱起,按在了桌子上:“那就換個地方。”
江晚不肯,回頭一手推著他的腰:“冷。”
一個字,拿住陸縉肋。
現在,是越來越會撒了。
“不解開。”陸縉讓了半步,眼一低,示意江晚卷起下半,“到腰上就行。”
更恥了。
江晚不,但陸縉就那麼目沉沉的看著。
沒辦法,只好順了他的意。
可兩手抱著繁復的拎到了膝蓋,終究還是抹不開臉,回頭無聲地懇求陸縉。
陸縉平時格外縱著江晚,這個時候卻格外心,手一抬重重拍了下江晚后臋,笑:“哪是腰?”
江晚一,咬了下,到底還是背對著緩緩卷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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