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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

這一日，嵇無銀和張獻見了一面，雙方簽署了一個協議，此事是瞞著左安民的。

從接到遼東郡那邊的信后，張獻也不是毫無行的。

他已送了一道折回長安，向皇上立了軍令狀，他負責恢復南的民生，以此拿到了南全權做主的權力。

雙方簽署完協議之后，張獻客氣地道，“接下來有勞嵇大秀了。”

“好說，一起共勉吧。”嵇無銀友好地看著張獻，這都是自己人啊。

許昌

豫州糧商商會里，氣氛一片冷凝。

真不敢想象，這七天他們都遭遇了什麼。

從出現拋售低價糧食開始，第二天汝南跟進。每一天，他們單方拋售的糧食都比前一天多一萬石。比如第一天拋一萬石，第二天拋兩萬石，第三天則是三萬石。汝南則是從第二天開始跟進的，拋售的糧食數目比照著的前一天來。

在第四天的時候，那邊似乎發現他們吃進的速度慢了，就沒再繼續加大投放的量了，繼續維持每天三萬石的投放量。而汝南這邊，步調和那邊出奇的一致，也將每天的量定在兩萬石這樣。

他們一開始還欣喜，以為對方的糧食也不多了。

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因為從第四天開始，每天放出來三萬石糧食，汝南則是兩萬石。每天穩定五萬石糧食，按時按量準點投放，連續了四天，穩定如斯，哪里像是糧食不多的樣子？

人家分明是諒他們，怕一下子投放太多，他們應對不來。

短短七天，他們吃進了拋出來的十八萬石糧食，以及汝南拋出的十一萬石，共計二十九萬石糧食，花費將近七十萬兩！

目前整個糧商商會只剩下十萬兩現銀了。

為了能在接下來的刮地皮行中擷取更多的利益，他們早就將手上的銀子置換了更多的糧食，本來就沒有太多的現銀。

八十萬兩的應急資金，本以為就夠了。半個月八十萬兩，還不夠嗎？

如果他們經歷過后世就會知道，此舉就是砸盤。

你拉升，我砸盤。

一開始，豫州糧商商會以為自己握著大量籌碼，想拉漲停板，然后高位出貨給南老百姓。

但是他們遭遇了狙擊，一直有人在砸盤。

有砸盤，價格就不是他們說了算，所以他們只能不斷地吃進籌碼。

對方不斷將貨出給他們，兌他們現有的倉位。

等他們倉位滿了，后面沒有活資金了，就會很被。

此時，車九明沉著一張臉，明明一開始就已經確定了，張獻帶來的賑災糧食不多，朝廷那邊因為有別的顧慮，后續的支援基本斷了。他才決定出手的，現在，到底是誰在壞他的好事？

但不管是誰，現在的局面對整個糧商商會很不利。

車九明環視一周，說道，“大家都看到了，目前的形勢對我們很不利。”

糧商商會員們面面相覷。

“但我相信，對方肯定也是強弩之末了，他們哪來那麼多糧食，對吧？”

“這一回，只要我們同心協力，大家再拿出一筆錢來，湊在一起，繼續吃進汝南的糧食，一定能把他們掏空，達到咱們掌控南糧食價格的目的。”

前景很好，但是，響應者稀稀拉拉。

“會長說得對，現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闖過這一關就好了，大家正應該同心協辦共渡難關呀。而且這回咱們這麼多人立糧商協會聯合行，如果失敗了，就問你們打不打臉？”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這次大家都得出力啊。”

“梅子山、單天行、周北城，你們怎麼說？大概還能拿出多錢來？”車九明點了幾個沉默的員。

梅子山哀嚎著哭窮，“會長，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糧商，這會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啊。”

別看車九明將前景說得那麼好，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單天行：“是啊，會長，我的全副家也在這時了。”

車九明著臉，心中氣急，真的是一群膽小如鼠不足與謀的家伙！

但面上，卻是很溫和地給他們出主意，“大家親朋故都有吧？和大錢莊的關系不差吧？就不能借點來應急？”

梅子山很勉強地道，“我盡量吧。”

車九明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可要想清楚了，現在投的錢，將來都能翻倍掙回來。”

在場的糧商商會員，心思各異，讓他們再拿資金出來吃進糧食？被點到名的幾位一個個在心里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現在，他們手里全是糧食，現銀那是一兩都沒得了，他們心里慌呀。

關鍵是，他們不知道對方手里還有多糧食啊！

如果對方糧食非常充足，這糧食只進不出，他們會被撐死的。

而且糧食不耐放，保存不好，會發霉生蟲。很現實的一點，等來年，今年的新糧，就會變陳糧，賣不上價。

繼續投錢的風險太大了！作為商人，買賣歸買賣，這次虧了，下次再賺回來就行。他們可不愿意一把家。

現在的他們，不說打退堂鼓想什麼的，但至不愿意再往里砸錢了。至于接下來怎麼做，他們需要再觀一下，或許車九明這個會長能力挽狂瀾呢？

最后，車九明說了一句，“大家回去想想，咱們就差這最后一哆嗦了，大家想想，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努力，總不能讓它白費了吧？”便讓他們散了。

車九明也沒辦法，他們如今是騎虎難下了。

接下來，就是比誰的實力雄厚了。

梅子山和周北城同路，便一起走了。

梅子山先到家，他的車馬剛停，周北城也跟著停下。

梅子山見他這樣，便知有話要說，便邀請他。

兩人進了梅家茶室之后，揮退了下人，周北城直接問道，“梅兄，車會長讓我們再次集資一事，你怎麼看？”

兩人的還算不錯，故而梅子山的回答還算坦誠，“敵人來勢洶洶，南的水太深了，這趟渾水我不想再往深走了。”

周北城懂了，意思就是不會再拿錢出來了。

對此，他并不意外，梅子山這個人膽子小，心志不那麼堅定，一有風吹草，跑得比兔子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