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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上，秋風獵獵，吹得人衫翻飛。

嵇無銀和顧懷笙一老一，相對而立。

嵇無銀滿面紅，神頭很好。

相比之下，顧懷笙了一些生氣。

“嵇掌柜，晚輩在此預祝你此行一路平安。”

即使有寬大的披風遮掩，依舊可以看出顧懷笙清減了很多，嵇無銀嘆了口氣，船大難調頭，他也是不由己。

他拍了拍顧懷笙的肩膀，沒有說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不管如何，多保重自己。”

“謝謝。”顧懷笙的態度客氣疏離，不如以前稔熱絡。

人和人的關系就是這樣，因為立場的變化而有所變化。嵇無銀經歷得多，也看得開。

嵇無銀要走，顧懷笙去送，這些謝湛都知道。

謝湛不知道的是，嵇無銀沒有直接北上，而是中途轉道徐州，再由徐州抵達。此次遼東郡針對南的計劃，由他來打配合。

而隨著嵇無銀的，嵇氏位于中原地帶的各分號，也都起來了。

此時謝湛沒空理會嵇氏這邊，他現在全副的心神，都在關注張獻在南賑災的進度。

南賑災效不佳。

對比之下，他之前做主治理南地災的果，要比南好太多了，可以說是上了一份讓皇上滿意的答卷。

謝湛覺得，嵇無銀離開南地了也好，因為他接下來，也要離開南地一陣子了，嵇無銀要是還在南地，他不放心。

謝栢將南的消息整理了一下，匯報給謝湛，“家主，周邊的富商們聯合立了糧商商會，南以及周邊的糧價，被抬到了兩百六十文一斗了。”

謝楠倒吸一口涼氣。

謝湛聽到這個消息，依舊眉目冷淡，顯然并不是很意外這個結果。

今年的糧食因為各種原因，長期盤踞高價，糧價最高峰時達到了三百文一斗。

年中的時候，江淮兩地夏糧下來，糧價回調了，很多地方一斗糧食只需要一百五十文左右。如果風調雨順，年底的時候，糧價還會再降一些。

偏南地了。南歷來都屬于中原糧倉，糧倉出事，糧價肯定就穩不住。

南一帶的富商立的糧商商會，一舉把糧價從一百五十文直接抬高到了兩百六十文，明顯是打算發國難財。

之前左安民傳回來的消息說張獻帶去的糧食已經用去一半有余，謝湛敢肯定，等張獻將帶去的糧食用完，說不定南的糧價會漲得更厲害。

“遼東郡那邊肯定會出手的。”謝湛肯定地道。

張獻于呂頌梨而言，就相當于左安民于他。

張獻如果這次解決不好南的問題，肯定得折在這事上面。

因為南的災和南地的水災，質不一樣。南是地，理不好，會牽涉到皇帝。他們這位皇帝可是非常惜自己的名聲的。

這事如果落到左安民頭上，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來幫左安民的。想必呂頌梨也會如此。

謝楠和謝栢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下意識地覺得不可能吧？南目前的況很棘手，呂頌梨能有什麼辦法？

謝湛也在思索呂頌梨如果出手，會用什麼樣的辦法來解決南的問題。他想不出來，但他覺得大抵離不了錢糧的博弈的。

想不明白的，就暫時放到一邊，謝湛問，“大家準備得怎麼樣了？”

謝楠和謝栢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回道，“回家主，我們早就整裝待發了，顧氏和陸氏都準備好了，隨時都能啟程。”

“那行，明天一早，我們就啟程前往汝南。”

汝南在南東面，則在南北面。

汝南和之間還有一個許昌。

遼東郡，房縣

呂頌梨離開了侯城，前往房縣，要去見一個人，秦晟護送前去。

房縣最好的酒樓，這一日閉門謝客。

漕幫副幫主林山此刻就在一樓。

近來他們漕幫與遼東商會以及嵇氏合作，賺了個盆滿缽滿，故而他在到遼東商會的邀請時，略加思索，便決定來此一見。

屬下來報：“副幫主，遼東商會的人到了！”

林山起，去迎了一迎。

呂頌梨帶著人進來，未語先笑，“林副幫主，我來晚了，失禮失禮。”

呂頌梨是以遼東商會會長的份和他見面的。

“無事，是我來早了。”林山見到呂頌梨，并沒有很吃驚，他早就知道遼東商會的會長是個子。

伍仁，是遼東商會總管事。總管事上面還有呂頌梨這個會長。

“林副幫主，請進吧。”

“呂會長，請——”

兩人進去后，分賓主坐下。

林山一改在幫會時的懶散，正襟危坐。

雙方客氣地寒暄了幾句后，呂頌梨便直奔主題了，“林副幫主，這次邀請你來，是想和你談一樁買賣。”

“呂會長請說。”

“那我就直說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如果有富戶世家找你們運糧，請你們不要推辭，也不要坐地起價。你們漕幫正常收取費用就行。事后，我們遼東商會會補償你們一筆銀子，這筆銀子的多寡和你們所運糧食數量有關，這是合約，你可以先過目。”在呂頌梨的示意下，的人將合約雙手奉上給林山。

林山接過之后，仔細地一頁一頁地看了起來。

呂頌梨慢慢地喝著茶，也不催促。

林山看的速度也不慢，他發現呂頌梨剛才所說的補償，是按河段補償，每一段河段補償標準是不一樣的，很嚴謹。

他看完之后，遞給后的心腹。

這是一筆大買賣，林山很肯定。而且他有強烈的預，這買賣，可以做。

他的人用了一刻鐘左右，將合約看完，看完后，他的人朝他點了點頭。

遼東商會這紙合約誠意滿滿，詳略得當，沒有廢話。

這時，呂頌梨才笑著問道，“林副幫主，看完了合約，你意下如何？”

“呂會長很厚道。”這時，林山臉上帶了笑，他發現了，遼東商會就像個財神爺，經常給他們漕幫帶來賺錢的機會。

呂頌梨：“那合作愉快？”

林山：“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