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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鳶對于這個問題,卻是沒有答案,輕輕搖頭道:“實際上我也不大清楚,還是上回去申媽媽說的,說是你外祖母如今大約是在府里著實有些無聊了。
畢竟你那些姐姐妹妹們如今一個個的都已經出了府,府里也沒有什麼人陪著說笑。
所以你外祖母最近倒是往外頭走得勤,和那些從前關系不錯的老太太們聚一聚,大約也是年紀大了,有些想念從前的事兒了吧!”
高盈聞言便點頭道:“是這樣的,人到了年紀大的時候,就會懷念起從前的人和事兒,從前我祖母在的時候便是如此。
平日里沒事兒,就喜歡一些從前伺候過的老嬤嬤進府來陪說說話,若是得空,總要找幾個老妯娌一起聽戲說笑。”
做子的總是免不了擔心雙親老去,謝文鳶聞言便輕聲嘆了口氣。
“你外祖母從前就說想去南邊兒走走,從前你外祖父說得空了帶去看看江南的山清水秀,小橋流水,可惜你外公著實太忙了,鎮日里忙著朝堂上的事兒,最終也沒能去。
別的我不知道,但是這件事,倒是了你外祖母心頭的一大憾事,如今我倒是閑了,偏生天下又不太平,不然倒是可以陪你外祖母四走走游歷游歷山水。”
提到如今的局,一起吃飯的三個人也不由沉默了下來。
好一會兒,林若曦才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這種況什麼時候能結束,這兩個月,素錦和生的進貨都變慢了許多,一條水道都不知道被切了幾截,這道上到都是占山為王占水為寇的,這里要一點兒買路錢,那邊要給一些保護費。
這一路運過來,生生地將本提了好幾,我原本想著再觀察觀察,若是再過兩個月況還更嚴重的話,我可能就得收周邊的料子和生了。”
“你這樣想,旁人也這樣想,這不,材料的價錢是越來越高了,偏生這京城里的人,一個個的卻是半點兒沒有降低標準。
京城附近自然也生產布匹和生的作坊,可是這質量就與南邊兒的不能比了,等回頭咱們做出來的品品質也難免大打折扣,又未必能滿足這些人的要求。”
高盈如今已經完全將鋪子里的事兒,當了自己的事兒。
說起這些來頭頭是道的,連考慮問題的角度都是站在了謝文鳶和林若曦的角度上。
母兩個聽到這麼說,非但沒有出愁容,反倒都含了幾分笑意。
謝文鳶道:“阿盈如今是真的長了,這樣的事兒,再難不倒你的,不過你也放心,這天下的局面都是一樣。
咱們家影響,其他家也是一樣的,再如何,咱們也不能比旁人差,到時候普遍都沒有他們要的那種,他們這些人自然也就不再追求了。”
這話說得有些含蓄,但是高盈自然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著實是一時間給忘記了,謝文鳶母背后還有謝家。
還有謝云蒼這位首輔。
再怎麼樣,們也是在同行的頂端的,若是能有材料從南邊兒進來,旁人不一定能拿得到,但是們必然不會有問題。
那麼方才說的事兒也就不存在了。
將這煩心的事兒梳理沒了,剩下的就是三個獨的子的快樂和自由了。
接著林若歘的生辰,三個人吃得很盡興,和喝了些小酒。
言談之中只有親昵沒有半點兒疏離,更沒有明里暗里的兌和譏諷。
這樣的言談氛圍,江淑華的心境竟然隨著最開始的厭憎轉而變得有些羨慕。
原本在聽說謝文鳶和林若曦母兩個走下坡路,跑去做商戶開鋪子去了的時候,還覺得好笑和譏諷。
這不是在自己往下流走麼?
堂堂當朝首輔的親妹妹親外甥兒,竟然跑去做商人了,而且還是兩個子這般當街拋頭面。
是想想就覺得丟人以及可笑。
但是沒有想過,在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后,們母倆的生活是如此的輕松和隨。
與如今在東宮的樣子幾乎是截然相反。
走得每一步,在外頭說得每一句話,都是深思慮的結果。
就是跟自己跟前最親近的丫鬟,心里也要轉過十幾個彎,想著向下的馭人之。
而對于那個所謂的枕邊人太子,就更不用說了,幾乎從頭到尾,都是在算計著,算計著與太子之間的每一點兒分。
為什麼?
江淑華有些迷惘,更多的是疑。
為什麼們能這麼輕松?
一個與人和離的母親,一個這麼大還不嫁人的姑娘。
如此的兩個人當街開鋪子,難道不怕別人探尋的目嗎?不怕別人背后的議論嗎?
最最要的是,若是看到當初一起的小伙伴,如今高高在上,前后簇擁,而們卻在店里陪著笑臉與客人周旋,們的心里不會覺得落寞和不平衡嗎?
尤其是林若曦。
哪怕謝文鳶與那林季巖決裂了,可還是謝家的表小姐。
就這麼一個份,只要在謝家好好表現,以謝云蒼和謝老夫人的子,必定會費心替籌謀一份好親事。
又何必要如此自暴自棄,竟然跑來做這些下三濫的事兒,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
江淑華的心里一方面鄙夷譏諷著隔壁的人,同時又難以抑制地羨慕著們那和樂的氣氛。
這才驀然想起,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未曾同人這樣歡快地在一起吃過飯了。
看著面前滿桌的珍饈佳肴,只覺得索然無味,連那勾人食的菜,也變得人厭憎起來。
江淑華一皺眉,卻瞟到萱草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對面,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江淑華這才驀然反應過來,便笑著輕聲道:“我胃口不佳,你多吃一些,看著你吃得高興,我或許也就能跟著多用一點兒了。”
萱草睜著眼睛看了一眼,又垂下眼去,低聲應道:“是!”
江淑華就拿著筷子靜靜地坐著,是不是地抬眼看一眼萱草吃飯的樣子,隨意吃上一兩口。
心里卻已經在默默地盤算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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