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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府并未立即裁撤,畢竟留有不回憶呢。
薛清茵偶爾出宮,會到宣王府上坐坐。方冢他們若有事,不便提到臺面上來說的,就會在宣王府上向薛清茵稟報。
薛清茵都不住嘆氣。
說起來最早的時候,連王府的管家權都不想接到手中呢……這下好了,倒是什麼都管了,哪里還只是限于王府?
這會兒便正坐在宣王府中,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糕點。
邊的宮人低聲道:“人來了。”
“嗯,帶進來吧。”
“是。”
簡短的對話結束,孔群被領進了門。
他躬道:“這些日子順藤瓜,又找到了兩支藏在暗中的人。有些還沒接過任務,也不知道主子是誰,便順理章接到咱們這里來了。”
薛清茵點點頭。
不知道皇帝在暗地里究竟養了多人,養的是哪些人,便給孔群去尋了。
賀昌雖死,但難保他們其中也許還有人接到了刺殺賀鈞廷的任務。
這時就好比一刺,不拔干凈怎能舒服?
“若是找到接過任務的,還是按計劃一律清除掉。”孔群接著道。
薛清茵點了下頭,笑道:“我對你辦事是極放心的。嗯……除了稟報此事,可還有別的話要說?”
孔群猶豫片刻:“小人……小人想要一個明面上的份。”
“此話怎講?”
“若有明面的份,行事更便利。”
薛清茵輕笑一聲,斜睨著他道:“聽你這樣說,是為自己選好了份了?”
孔群跪在地上:“小人斗膽,請主子將城郊的莊子予小人打理。”
別說以薛清茵如今的份了,就是過去那也沒空親自打理莊子啊。最早是利用賀松寧的人幫忙,后來才將莊子上的人自己一點點培養起來。
而孔群……他最早在趙國公府上的時候,的確是有著些許對口經驗的。
只是那會兒他沖,現在就顯得沉靜多了。
孔群似乎很怕薛清茵不答應,忙又解釋道:“像莊子上達貴人來往眾多,便于結,也便于……”
他低了聲音:“探聽消息,清楚每個人背后藏的東西。如此也能潛伏在暗中,為陛下免去一些麻煩。”
薛清茵頓生驚訝。
你小子!
這不是錦衛思路嗎?
“此事我想想,你先回去吧。”薛清茵琢磨著,一個人想得不夠全面,最好得晚上同賀鈞廷聊聊。
孔群也不失,跪地朝薛清茵磕了個頭,才往外退。
等快要走出去的時候,他忍不住問了一聲:“娘娘近來子如何?”
“啊?”薛清茵愣了愣。
孔群也意識到這不是自己該問的,便低下頭道:“只是想著娘娘先前誕下小太子,是在那樣的時候。恐怕對有礙……”
“這世上豈有人比我過得更好?”薛清茵一笑,“自是無礙。”
這還有人伺候呢。
想想古時候那些農婦,有時是生在田間,第二日該干活兒的還不是得接著干活兒。
已足夠幸運了。
孔群應了聲:“是。”
影這才從薛清茵視線中遠去。
孔群走后沒一會兒,方冢進門了,當先拜了一拜:“皇后娘娘。”
“這麼客氣?”薛清茵抬手給他倒了杯茶,宮人端給了他。
方冢接過來,臉上笑容是蓋不住,但上還是道:“臣不敢當。”
說完,他一個牛飲將茶喝了,然后便開始說起來軍中的事。
薛清茵認認真真地聽著。
許多武將出的皇帝,一旦繼位后,因為不再同部下上戰場了,難免就有所疏遠了。
左手邊是文臣,右手邊是武將,再不能像過去那樣一味偏袒自己的部下,而要取一個中值。
這是一個皇帝該做的沒錯,但落在老部下的眼里,難免覺得備冷落,不如從前。
而現在兵權,被無形地到了薛清茵手中。
他們直接越過種種規矩流程去找皇帝,那不大面,不大合規。
但可以私底下找皇后啊!
軍中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皇后與他們的陛下是何等的鶼鰈深。
在皇后這里說一句話,沒準兒比在陛下跟前說十句話都管用呢。
這又怎能說,這不是陛下對他們的一種“優待”呢?
等聊完了軍中的事。
方冢突地道:“剛才出去那小子是那個什麼什麼……孔群對吧?”
“嗯。他不是還跟著你一塊兒去找過人嗎?”
“嘿,記得。這小子給人印象很深。”
薛清茵覺得好笑:“方將軍年紀也不大啊,怎麼管人一口一個‘小子’的?”
方冢了鼻子,正道:“上次在別宮,我聽說有一隊人突然竄了出來刺殺皇帝?”
薛清茵點頭。
方冢道:“那次那支暗軍死了十來個人吧。我當時順問了一句,孔群說,這些人本就是該死的囚徒。何必浪費殿下的兵,讓他們沖鋒在前最好。”
方冢停頓了下,咂道:“這人……狠。”
薛清茵愣了下道:“……不過刺殺皇帝本來就是我命人寫給他們的任務。”
只是兩者的想法不一樣。
但目的殊途同歸。
方冢尷尬地笑笑:“哦,哦,這樣啊。臣只是覺得這人的想法,狠。”
說著他又覺得確實不大妥當。
孔群投了誠,雖然上沒有一半職,但都是一樣的主子手下辦事,也算半個同僚。
這整得跟給同僚上眼藥似的。
他馬上挽救道:“這樣的子也不能說不好。這樣的人他果決,狠得下心。用好了,就是一把鋒利的刀。”
薛清茵心道越說越像錦衛那味兒了。
笑道:“你慌什麼?你同陛下是什麼關系,在我跟前有什麼說不得的?”
方冢聽了這話,角也不控地翹了起來:“嗯,嗯。”
薛清茵晚上回到宮中,便將孔群的事同賀鈞廷說了。
不過這會兒說著說著就有些犯困,便趴在他的大上,一邊聽他慢慢地翻奏折,一邊瞇起眼,懶洋洋地道:“也好久不曾去了……得空該帶賀蘊一塊兒去小住一日。”
賀蘊是小太子的大名。
蘊,有聚集、深奧之意。
雖然他年紀尚小,但他的表字,薛清茵二人也早早為他起好了。
便“絳河”。
絳河,為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其中之一,是天象之中最為壯的星河。
詩人也多用它作燈火輝煌的形容。
這個孩子,是與賀鈞廷脈的延續,亦是章太子與先太子妃的延續。
他便好似聚集了星河所有的輝,是所有好的現。
“說起來……”薛清茵勉強打起點神,“你的表字也起得極好,是你自己起的嗎?還是先太子妃在逝世前便為你起好了?”
賀鈞廷沉默片刻。
聲音再響起,他道:“是皇帝。”
這個皇帝自然不是指他自己,而是指已經死去的賀昌。
薛清茵一下清醒了些,不自覺地揪了下他的擺。
這個人……到底是在賀鈞廷的生命里留下了痕跡。
就在薛清茵陷怔忡間,覺得實在看不清賀昌這人的時候……
賀鈞廷放下了手中的朱筆,他道:“不必改日空,明日吧。”
“明日有空?”
“有。”他頓了下,“將那個孔群也過來,我見見。”
薛清茵不作他想,以為賀鈞廷這是要審視審視這人是否能用。
打了個呵欠:“我困了。”
賀鈞廷了的臉:“嗯,睡吧。”
薛清茵卻拍了拍他的:“你放松些,我靠著太硌了。”
繃得邦邦,睡不好。
賀鈞廷:“……”
他的聲音再響起,低啞,無奈:“……茵茵,你靠得太近了。”
薛清茵納悶:“我不靠近一些怎麼靠你上?”癟:“哦,這就嫌棄我啦?”
賀鈞廷忍無可忍,抓起了的手。
薛清茵的指尖了:“我,你……”
一下明白過來,語不句,唰地紅到了耳。
賀鈞廷慢條斯理地將奏折推遠,他低聲提議道:“今日茵茵不如晚睡些吧?”
薛清茵小聲道:“宮人們……”
說著一抬頭,發現殿中早沒別的人了。
溜快啊?
賀鈞廷將抱起來,放在桌案之上。
還沒忘記下自己的龍袍給墊屁。
殿中暖意融融,汗水不知不覺地打了頭發。
薛清茵抱住了他的脖頸,等到他脖頸后面一條淺淺的痕跡時,猛地想起來:“你的傷都好全了?”
賀鈞廷俯首吻了下:“……茵茵試試不就知曉?”
薛清茵的確很快便知曉了。
不得不夾了他強勁有力的腰,方才能確保自己不掉下桌案去。
殿中香氣越發馥郁。
的聲音破碎:“……從王爺變皇帝,你這人……兒越大……越狠啊……”
“茵茵是覺得我從前還不夠厲害?”
我是那意思嗎我?薛清茵兇狠地咬住他的手指,換來了更變本加厲的進攻。
好嘛,這下徹底別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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