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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錦一邊著眼睛，一邊撅，“倒是你，這段時日竟是這般忙，每日皆是這麼晚回來。”

“戶部新進了幾個人，我看著資質皆是不俗，便想著好好帶上一帶。”賀嚴修道，“加上接近年底，戶部這邊要統計盤點一年下來的賬目，核對各的庫存銀兩，事務也的確是有些多，不過最多再忙上月余，便可以輕松一些。”

“嗯。”蘇玉錦點頭，“這麼晚回來，不？我著人預備了一些醪糟湯圓，你吃上一碗？”

“一起吃。”賀嚴修笑答。

蘇玉錦沒拒絕，只吩咐水蘭和青葵端上了一些醪糟湯圓。

一同端上來的，還有咸口兒的蘿卜糕和三卷餅。

夫妻二人坐在一起，香甜用飯。

“今日在崇殿議事，皇上著意要封四皇子為瑞王，已是著了欽天監和侍司去擇選下旨的時日和為四皇子修建府邸的地點。”賀嚴修道。

蘇玉錦頓了頓，“四皇子到今年不過才十四歲，竟是這般早便被封賞為王，皇上當今心疼四皇子。”

“的確心疼四皇子。”賀嚴修笑道，“不過照這麼看的話，皇上更心疼太子殿下。”

太子之位，有立便有廢。

只要還不曾登上皇位，那其他皇子便就還有希。

但倘若其他皇子一旦被封了王，那便基本被定了，幾乎與皇位再無任何緣分。

且四皇子被封王，五皇子和六皇子自然也就不會遠了。

不得不說，皇上為了太子殿下未來的皇位，也是用心良苦，打算頗多。

“嗯。”蘇玉錦點頭，“為父母者，必為子計之深遠，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是一片苦心。”

為子計之深遠啊……

賀嚴修歪了歪頭，手中的勺子在空中亦是僵住。

“怎麼了？”蘇玉錦問。

“沒什麼。”賀嚴修笑道，“后日休沐，我帶你去戲園子里頭聽戲，聽說新上的《牡丹亭》，戲文極佳，可以一聽。”

“好。”蘇玉錦笑瞇瞇地應下。

天氣冷時原本就不出門，今年又有了兩個孩子，蘇玉錦越發喜歡窩在家中，這般一連幾日不出門，忽地要跟著賀嚴修出去聽戲，倒惹得蘇玉錦興致，一雙眼睛中也滿都是晶亮的。

看蘇玉錦如此歡喜，賀嚴修抿笑了又笑。

北方的冬日，來的早且漫長。

待晨起屋外的寒霜越來越重時，賀應哲和賀婉依也皆是穿上了厚厚的棉。

兩個小家伙本就長得白白胖胖，雕玉琢的，再穿上厚棉，戴上虎頭帽后，越發了圓球一般。

尤其是在過新年時，兩個孩子將近十一個月大，剛剛于人攙扶著能夠站立的狀態，各自穿上大紅的喜慶新年裝，就如同畫上的年畫娃娃一般乖巧可。

很快便到了兩個小家伙的周歲。

周歲的習俗是抓周。

這日一大早的，賀家便心準備了滿地的件，將兩個小家伙放在地上，看他們會去拿什麼東西。

兩個小家伙還不會走路，只站著張了許久，而后便坐在地上開始朝各自的目標爬去。

哲兒的目的十分明確，先是一手攥住了一塊金燦燦的金元寶，而后又拿起了一個做的十分細的小算盤，甚至還拿起了旁邊的一支筆。

待拿完了這三樣東西后，便歡天喜地地舉著給眾人瞧。

“得，這是個財的。”蘇玉錦忍不住扶額。

“大約是子承父業，往后大約是努力讀書上進，待考取功名后去戶部任職。”賀嚴修也有些啞然失笑。

而依依正在找尋自己的目標，待聽到在場所有人的笑聲時，先停了下來，跟著所有人咯咯笑了起來，而后才接著慢慢往前爬。

先是抓住了一個圓圓的脂盒子，上下端詳了許久后，擱在里嘗一嘗，待發現這就是個尋常的不能吃的東西后，扔到一旁去，又去拿另一樣。

帕子，書，笛子，筷子……

依依在拿起來所有東西時，皆是先用來嘗一嘗，在發覺不能吃后果斷舍棄，再去找尋另外一樣。

直到依依發現在角落中的糕點和時，頓時兩眼放，一手抓著一個，滋滋地往口中送，只吃得角和臉上皆是糕點渣和油時，也不肯停下。

“咱們依依往后是有福的人呢。”賀老夫人抿直笑，“這兩樣皆是有口福，依依往后不缺吃喝。”

“是呢。”陸氏也是忍俊不，手將依依抱了起來。

而依依在看到眼前的祖母時，再看了看手中味無比的，在遲疑了片刻后，將手中的往陸氏口中送。

“這麼喜歡吃的吃食，都要讓祖母吃上一口，依依真孝順。”陸氏一張臉笑了牡丹花，在依依的臉頰上親了又親，只逗得依依咯咯直笑。

哲兒也不甘示弱，只抱住了旁邊賀嚴修的。

“怎麼了？”賀嚴修將哲兒也抱了起來。

哲兒認真地看著賀嚴修，然后將手中握著的筆往賀嚴修的口中塞。

且一邊塞還一邊張著口，發出“啊”的聲音，仿佛是督促賀嚴修要快一些吃。

賀嚴修，“……”

這兒子莫不是黑心棉襖？

春去夏至，夏去秋來。

等到桂花飄香之時，賀應哲和賀婉依兄妹二人已是又長高了一大截，且能夠在院子里頭來回跑。

天氣正是不冷不熱之時，蘇玉錦得空親自搜集了一些桂花，制了桂花茶，這會子正煮了桂花茶，做了一些藕桂花糕來，與賀嚴修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看著兩個孩子在一旁嬉笑打鬧。

等玩上一陣子后，哲兒和依依兩個人又跑到一旁的花圃那里，蹲下咿咿呀呀地流了起來。

半晌后，依依邁著小跑向蘇玉錦，更是將手中的凌霄花舉的老高，“娘，花，話……”

待到了蘇玉錦跟前時，依依則是將花到蘇玉錦手中，“送，送。”

“依依給娘親送花花？”蘇玉錦笑問。

依依聽得懂，小腦袋點了又點。

“謝謝依依。”蘇玉錦看著那開的正艷的凌霄花，在依依的臉頰上親了親，又拿起一塊藕桂花糕放口中，“依依吃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