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此貂絕非小妖！

距離天黑大概還有一個時辰，齊仲斌出了兆州衙門就直奔城中的城隍廟。

即便是如今的況下，城隍廟也是最優先被清理乾淨的地方之一，並且香火還不差。

齊仲斌還沒進廟呢，老遠就能聞到一明顯的香火味，不是那種單純點香的檀香味，而是有些類似又有些不同的神道香火味道。

到了城隍廟附近，陳寒的腳步就慢了下來，臉上出現猶豫的神，齊仲斌察覺到這一點轉頭看向。

「齊天師，小子不便過去」

「嗯，你確實」

齊仲斌話沒說完，安靜了許久的灰勉就立刻打斷了他。

「不，你得過去，讓兆州的鬼神看看你，認識伱，否則你想要救人還束手束腳的呢，難道鬼神巡視每次都躲麼？你確定每次都能躲得掉嗎？」

像是妖修之流，很多時候和山神土地之類的神祇也是能搭得上話的，但對於城中鬼神就比較忌憚了。

「可是.」

灰勉從齊仲斌服里鑽出來，學著易書元的話意味深長道。

「你想要修正果，總是需要自己面對一切的，是福是禍是劫是過，很大程度上和你心有關，這一關就是考驗！」

陳寒微微皺眉之後，還是選擇相信灰勉，對來說這也是個機會，對於修行乃至可能獲得的功德都是如此，自然不想放棄。

而且畢竟有這兩位在邊，就算況不對，難道他們真的會置不理麼？總好過孤前往被鬼神所殺！

「我信您！」

「嗯，走吧齊小子。」

齊仲斌當然沒問題，直接向著城隍廟走去，陳寒則咬牙跟上，腳步不再遲疑。

不過當邁城隍廟大門的一刻，陳寒還是有種強烈的不安，但也並未有什麼事發生。

直到二者走到城隍殿前，廟中神像雙目忽然神一閃。

「妖孽，竟敢來此放肆！」

一聲怒喝從廟中出現，廟院之中出現了一名頭戴襆頭的神人，手中握著一鈎鎖，神不善地看向陳寒。

廟門後方，也已經浮現游神。

大災之中邪祟不，沒想到已經放肆到這種程度，竟然敢直接進城隍廟了。

只不過幾名鬼神剛出現的時候都看的是陳寒，但隨後就留意到了齊仲斌。

本以為是個被妖孽蠱的凡人，可再看卻有種奇怪的覺，沒有尋常凡人那種渾濁的氣息，更沒有毫被妖氣侵染的覺。

陳寒神惶恐，不過齊仲斌卻十分鎮定，他沒有轉看向出現在殿外的鬼神，一抖香就燃起三點火焰，然後將之恭敬地了神案前的香爐中，再向著城隍神像拱手。

「敬告兆州城隍大人，兆州恐生大疫，這位陳姑娘已經見到了一些疫鬼，兆州城況也不容樂觀，懇請兆州司援手！」

行禮完畢，齊仲斌才轉看向城隍殿外，向著幾名鬼神拱手行禮。

幾位鬼神心頭一，此人果然看得到他們！

莫說尋常武者，就是士一般也看不到神，眼況下，能施法強催靈覺看到魂之類的影已經算不錯了。

「士修至道？倒是見！」

就像以武道一樣，士也不是沒可能道，但理論很滿，現實很骨，實際況是這些人中往往會步極端，因此離道越來越遠。

「疫鬼？你信這妖的話？」

一個平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兆州城隍從神像中走出，上下打量著陳寒和齊仲斌。

士能道是很不容易的，雖然這不過是仙道第一步，後面依然是抓瞎，但這等人首先肯定道心堅定，值得現一見。

陳寒下意識看向齊仲斌，不過這會灰勉已經躲起來了，本沒有現的想法。

面對城隍掃來的審視視線，陳寒一咬牙開口說道。

「回城隍大人，我雖是妖怪，但並非邪祟，有私心不假，但救人也是真，洪水當日我和姐妹還在登州試圖治水呢！」

登州治水？

兆州城隍心中一，順著這話中信息帶出的氣機，靈臺有已經知幾分真假。

「你竟然是那易道子仙尊放走的三妖之一？」

陳寒臉上出喜，趕向著城隍行禮。

「正是！若非仙尊搭救，我們早就死在天雷之下了！」

和易道子那種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大神通仙人不同，這幾個妖怪有膽子在那種天劫之下試圖治水，八是對劫數一知半解或者本不懂的。

說樸素也好，說愚鈍也罷，但這種無知之下以抗天勢的第一反應，也本說明其本心本意為何。

兆州城隍的臉明顯緩和了不，就連門外的幾名鬼神看向陳寒的神也不再那麼不善。

半刻鐘后，齊仲斌和陳寒毫髮無損地從城隍廟出來了，後者明顯狠狠鬆了口氣，不過憋著遠離了城隍廟才敢說話。

「呼真的沒事」

「嘿，果然不出本貂所料！」

灰勉又鑽了出來，站到了齊仲斌肩上，疫鬼雖然不算真的鬼，但有很大相似，司之神自然也更擅長應對。

聽到灰勉的話，陳寒忍不住說一句。

「多虧了前輩指點，也多虧了仙尊威名！」

化形妖尊稱一個沒化形的小妖怪為前輩，放在眼前是又怪異又合理。

只是這句既是真心又帶著恭維的話，灰勉聽了卻並未出陳寒乃至齊仲斌以為的滿意神，反倒神肅穆起來。

「陳寒，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

子以為灰勉誤會了什麼，趕忙解釋。

「前輩，此話是小子真心實意心所想，請前輩不要誤會.」

灰勉搖了搖頭，心中想的是和先生長久以來的經歷，不由就帶著幾分易書元的覺和口吻，甚至都不用刻意模仿。

「陳寒啊陳寒，其實你想岔了，先生固然威名遠播，但兆州城隍對你改觀並非只因為先生，他對你轉變態度的源，和先生當日救你的理由是一樣的，你若只以為他因先生而放你，那你就太看低他了！」

這句話從灰勉口中一出來，陳寒就愣住了，外在沒什麼反應，但給的心帶來極大的衝擊。

不只是陳寒，就連齊仲斌也下意識頓住了腳步，心中同樣有著震，這話簡直不像是灰前輩說的，就好像是師父在邊說的那樣！

「陳寒，有時候，鬼神也是可以講道理的，你修行的路，還長著呢！」

陳寒只覺得上如電流涌過，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隨後竟然在齊仲斌側直接向著他跪了下來，確切的說是向著灰勉跪了下來。

「多謝前輩點化，多謝前輩點化！」

不是小妖，絕對不是！陳寒心中無比確信這一點！

跟在易道子邊的又怎可能是尋常之輩呢！

陳寒下跪作拜絕非是惺惺作態，而是真心實意的謝，因為明白自己獲得了什麼，那是真正明晰何為本心純粹之道。

不論今後修行如何，不論以後遇上什麼艱難險阻，今日的這一番話，都能為修行路途上的巨大財富！

哎呀，竟然下跪拜我？

灰勉比齊仲斌還要驚愕，但隨之而來就是心中暗爽，上道啊這傢伙！

「嗯咳咳，起來吧，有這份心意就行了，很多人看著呢.」

陳寒左右顧盼一下，確實，此刻的兆州城也恢復了一些生機，街道上人流雖不集，但還是有不人以為突然下跪而駐足觀看，甚至指指點點。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一個老人在刁難一個子呢。

陳寒站起來的時候，齊仲斌手扶了一把，這一個微小的作，讓算是十分了解齊仲斌的灰勉不由看了他一眼。

不過陳寒或許是注意不到的，當然了，肯定也不會有被佔便宜的念頭。

「走吧！」

——

城東棚區，傍晚，夕的餘暉已經漸漸在地平線上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昏暗。

一名三十多歲，在醫者中相對年輕的大夫替人看了病，準備離開這裏回家中休息。

不過此時一名小孩卻跑到了他邊。

「大夫大夫，我娘病得很重，求您去看看吧，求您去看看吧」

已經忙了一整天，本打算晚飯前離去，現在天都黑了，但醫者仁心，都已經因為類似的況拖到現在了，看著小孩哀求的樣子，大夫也不在乎再多一個了。

「走，帶我過去。」

「嗯！」

小孩領著大夫穿過諸多棚區，周圍的咳嗽聲也越來越多，聽得大夫微微皺眉，更有不嘔吐的異味。

「咳咳咳嘔.」

就在不遠，有人咳嗽著嘔吐起來。

「大夫到了，娘，我帶著大夫來看您了！」

小孩在一個棚子角落蹲下，輕輕搖晃著那邊一個消瘦的婦人，後者睜開眼睛，昏暗中看到一個背著木箱的人正走過來。

「嗬，大夫.」

「勿！先不要說話！」

大夫放下背箱，從箱中取出蠟燭和避風燈，打著火絨點燃燭火之後將嵌蠟燭的避風燈給小孩。

「拿著，在一邊幫我照明。」

做完這些，大夫先是小心查看了婦人的眼耳口鼻，觀其舌苔，然後再探脈。

這一探就是好久，小孩舉著燈的手都酸了，年輕大夫的神卻始終嚴肅，他又看向其他方位，聽著那邊人的靜。

等大夫放開婦人的手，又問了小孩很多問題，有什麼時候得的病，也有什麼時候發病厲害，還問了周圍人的況。

了解過後，大夫又趕到背箱那翻找起來，找出好幾本書，又一本本翻閱，一邊的小孩趕過去幫忙照明。

大夫的額頭已經滲出汗水，時不時也會看向周圍。

發燒、咳嗽、嘔吐、腹瀉、痛楚、無力等等其實都是一些常見癥狀，但病癥來勢兇猛，病患虛弱得也很快，顯然在表象之外還有更深的因。

其實病棘手是一方面，但縱然是沒治過甚至沒見過的病，其實還可以對癥下藥的。

問題就在於病患眾多且明顯帶有傳染，藥材稀缺的況下就容易發大規模疫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