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霖剛好一抬眼，高興地嚎了一嗓子：“呀，殷姐！”

陸縝瞬間抬起眼。

不遠，微微著肩膀，是一個想溜走的姿勢。

陸縝眼底滲出一笑意，然後又很快淹沒在漆黑的瞳孔中，裡泛起苦。

這輩子的小姑娘，優秀得不得了。沒有人會冷落，也沒有人會看不起。是真的並不需要他。

那一天陸縝第一次回憶起上輩子的事，27歲的自己在夢裡他去死。

他後來終於明白了意思。

他死了，楚殷就幸福了。可以和他毫無瓜葛，也……不再需要因為他的而承擔任何負重。

所以他在楚殷家外站到天亮，看最後一眼，然後讓自己不要再無恥地擾的生活。

這一輩子乾乾淨淨，一無所知。不記得曾被困在他邊，不記得為了自由鬧過的日夜，不記得的恨意和惱怒。

——所以陸縝也沒有解釋的機會。

那些荒誕的世界規則，他無從開口，說出來也沒有人能相信。

上帝重新給他一輩子，卻要他記得，要他悔過，要他獨自折磨，用沉默護這輩子天真無憂。這是他的懲罰。

陸縝知道他應該自覺點。

……但他終究像個廢，很難自控。

明明不再需要來學校，可還是控制不住地，一遍遍走進來。

就算不能靠近，但或許可以偶遇。

或許在樓道裡，場上，不知名的角落，他就看到了。

宋兆霖已經蹦蹦跳跳地過來，笑嘻嘻地說：“殷姐，沒看到我們嘛？”

楚殷：“……”

無奈地轉過，看到陸縝站在幾步之外。眼神淡漠地上的視線，然後就漫不經心地轉開了，如同陌生人。

楚殷忽然釋然，慢慢卸下自己繃的肩膀——既然陸縝都放手了，就更沒必要這樣。

大方地朝著宋兆霖點點頭：“剛看見。”

宋兆霖一驚一乍的：“什麼！我們這麼大兩個帥站在這裡，你居然沒有第一眼看到嘛！”

“沒有，”楚殷揮開他，“讓開，我要去接水了。”

“哦。”宋兆霖乖乖挪開了。

陸縝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藏在兜裡的手指有點發抖。

短暫幾秒的接，夠他回味很多天。

宋兆霖轉過頭，看到陸縝眼底泛紅，驚道：“縝哥，你最近還是睡不好嗎？”

陸縝低低“啊”了一聲。突然很想煙。

“你也別太忙啊，你都還沒年呢，這麼早接手家族幹嘛鴨？”宋兆霖絮絮叨叨的，“老爺子還這麼康健，再不濟你上邊不是還有個那麼能乾的叔叔嘛？別讓自己這麼累！”

陸縝輕輕笑了一聲。宋兆霖一直都沒變。

他聽完了他的嘮叨，忽然問：“宋延川最近很忙？”

宋兆霖：“是啊！忙得腳不沾地的，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家多大產業呢！”

陸縝看著他天真的臉，半晌後忽然抬手拍拍宋兆霖的肩膀。

他夾在兄弟和親哥之間，上輩子被迫抉擇。最後宋兆霖寧願什麼都不要，從始至終也沒有過對不起他，陸縝都記得。

“這次不會再讓你兩難了。”陸縝輕聲說。

宋兆霖眨著一雙無邪的大眼睛。

啥？兩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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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似乎平靜了起來。

楚殷每天上課，學習，接輔導，放學後繼續學習，自己拔高。

不用鯊狗男人，把陸縝這條線拽出去之後，生活變得非常簡單。

這天，楚殷放學回家，見到了最近一直很忙的楚父和楚母。

這次他們連回房間都等不及，直接在客廳就說了起來——依然是“新城”的項目。

距離上次聽到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看起來，陳家和楚家的聯姻似乎並沒有挽回這件事。楚父的神明顯焦慮，楚秋秋坐在一邊，神更加崩潰。

楚實看到楚殷進門，拉住的手腕，帶著往樓上走：“殷殷先回房間，等會兒吃飯我你。”

楚殷點點頭：“……哦。”

關掉房門之前，約聽見楚秋秋在喊：“這麼做，我在大家面前都抬不起頭了！”

楚父的聲音更焦灼：“我還能怎麼辦！”“陳家現在要停止合作！”“……楚家完了！”

楚殷忽然意識到，在悄無聲息之間——

時間線已經提前了。

原本在一年多以後才會發生的破產，現如今近在眼前。

是什麼導致了時間線的變？劇裡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的事嗎？

難道和之前的特殊波有關？……

楚殷並不害怕楚家破產，靠著各種獎金還有楚家打的生活費已經攢了一些錢，足夠基礎生活。而這個家對而言，原本就只是一個住而已。

如果擔心哥哥到影響，還可以用權限護他周全——至於這對父母，還有那個假妹妹，楚殷不會管他們。

只是楚殷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楚家破產看來的確和陸縝沒有關系。

那麼……上輩子破產之後的那些劇，是不是也不會再發生了？

楚殷默默想了片刻，看來是時候離這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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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約的一個月的期限終於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