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無銀。
周明謙收回思緒,擰開蘇打水。今天沒喝茶,從房間帶了水下來,還是剛從冰箱裡拿出的水。
冷水,醒腦。
奚嘉手機響起,武楊打來電話。走遠接聽。
今天太不錯,但比昨天冷,風也不小。
奚嘉找了之前搭建的場景躲風,木屋上堆滿了雪,像蘑菇房。
“楊楊,新年好。”
武楊:“你在外頭?”
“你怎麼知道?”
“風呼呼響。”武楊先拜了年,閑扯幾句,聊起正經的。
五月底,上海站的巡回賽,賽事隆重。
到那時,《余生》早就殺青,也有足夠的時間訓練,他希奚嘉參賽。不管名次如何,就是找那種覺。
“參加吧,我給你報名。”
奚嘉沒應聲。
也想參加。但知道,況已經不允許。不再是名次的問題,而是有墜馬風險。
“等殺青,我去馬場騎馬,找你玩。”如果那時,還能騎馬,還能記得。
武楊:“記得每天把我名字寫一遍。”
“放心,忘不了你。”
武楊還想問問余安最近怎麼樣,那些話梗在間。他知道,余安不會再原諒他。那些曾經不確定的,失去後,才歸位。
晚了。
“外頭風大,你到影棚裡去。”
“嗯。”
就這樣收線。
旁邊有個木樁,奚嘉坐下。木屋風,一點都不暖和。把剛才跟武楊的約定記下來。
從小就騎馬,第一篇以筆名投稿的文章,就是第一次參加年組馬大賽獲獎。
馬陪伴了整個年青春,曾沒想過,有天會失去。
奚嘉收起筆記,包背上。
忽然外頭一陣狂風,隨之‘砰’地巨響。
跟著,一聲嘶聲力竭的喊。
片場徹底安靜。
大家呆了數秒。反應過來後,有人邊往那邊跑邊喊:“奚嘉在木屋裡頭,被在下面了!”
周明謙拿著擴音的手一,扔了喇叭也往那邊跑。
道組的幾人先跑到,木屋結構還好好的,沒有塌。懸著的心放下。
那聲巨響來自另一邊的鋼板,倒下來後又砸到木屋,木屋有幾塊木板被砸掉在一旁。
奚嘉在木屋裡,應該沒傷到。
道組幾個人已經把掉下來的幾塊木板挪開,奚嘉滿都是落雪,頭上也是。
“有沒有被砸著?”道組長關心道。
奚嘉點點頭,又搖搖頭,還在驚慌中。
道組長看了眼木屋,裡面沒有墜下來的木板,奚嘉可能是被頭頂突然落下來的一層雪給砸到,了驚嚇。
奚嘉扶著邊的人站起來,在打。
剛剛以為屋子塌了。
周圍瞬間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可屋子明明沒塌,還有鋪設進來,那麼亮,怎麼會黑呢。
那就是眼睛出了問題。
那一剎,什麼都看不見。
周明謙和莫予深都往這邊跑來,還好,虛驚一場。
周明謙沒忍住,斥責道組的負責人,“那天我是怎麼跟你們代的!風大雪大,搭建場景時要弄牢靠點。你們到底聽沒聽到!”
所有人默默不吱聲。
說話間,周明謙和莫予深都到了木屋前。
奚嘉突然沒控制好緒,奔向周明謙,就在周明謙一臉懵時,奚嘉撲到了他懷裡,那麼用力抱著他。
“你怎麼才來。”
委屈,恐懼。
像抓住了浮木,怎麼都不放手。
莫予深以為奚嘉會抱他。但沒有。
周明謙傻掉。
整個人都僵。
很快,他將所有呼之出的某種愫給了下去。
風大,刺骨。
還有旁邊姓莫的那道鋒利眼神,已經隔空將他千刀萬剮。
周明謙想拿開奚嘉的手,兩手那麼用力絞在一起,他掰不開。肩膀微,好像在哭。
這個人太能矯,一層落雪而已,至於這樣滴滴的?
他嚴重懷疑,這個人報復他。
功了。
輕飄飄的一句‘你怎麼才來’,和一個怎麼都拆不開的擁抱,乾掉了他。
他現在跳黃河也洗不清。
今天他又穿著這件款。莫予深肯定會以為他跟奚嘉有什麼不正當。
當然,還有種可能,他今天跟莫予深穿了一樣的服,到驚嚇,認錯了人。
可不管哪種,莫予深都已經將他視為眼中釘、中刺。
“奚嘉,你緩緩,沒事。”
奚嘉這一刻清醒、安靜下來。
這不是……周明謙的聲音嗎?
來自頭頂。
這懷抱的氣息……好陌生。
草。
抱錯人了。
家的小醋包今天還不得把他自己泡在醋裡。
下一秒,奚嘉撤開周明謙懷抱,雙手捂臉,眼淚。
沒出息,剛掉眼淚了。
要是看不見,連筆記都沒法記,也沒法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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