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瑤很欣賞冬青坦誠的態度。

這也代表了，云瑤來找他說話，是有價值的。

因此，云瑤也就不再猶豫什麼了，“你決定做這件事，是不是聽從了什麼人的意見？”

冬青沉默片刻，隨后緩緩搖了搖頭。

云瑤有一種直覺，覺得冬青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況沒有跟說。

但凡是他不想講的況下， 云瑤并不想強迫他來達到自己探索目的的事實。

在心里，依舊是自己的弟弟。

自己疼惜他超過任何人。

“你說沒人利用，很好，那你告訴我，你做這樣的決定是針對誰？”

冬青心里咯噔了一下，看著云瑤，多有些猶豫。

云瑤瞇著眼睛問他，“難道，連任何一個問題，你都不能老實的告訴我真相麼？”

冬青臉略微有些蒼白，“不，不是這樣的。”

“冬兒，我們姐弟走到如今這一步，我這個做姐姐的，確實不夠格，至于山靈關的事，我也想請你相信我，我不是誰派來的細作，我是你姐姐，我只是，想要一個真相。”

冬青有些似懂非懂的問道:“姐姐沒有辦法改變現狀，那到底是為什麼非要為了一個真相而尋求真相呢？”

“因為你是我弟弟！”

冬青心頭一震。

云瑤繼續說道:“我擔心不知道世俗險惡，我擔心你年輕狂，被人利用，我也擔心，因我不在你邊提點，你就算走了一天錯路，我也不能帶你回歸正道。”

云瑤的一字一句都包含著滿滿的誼，聽著冬青的眼眶都竟然有一些發紅。

“阿姐覺得，冬青所做的事就一定是離正道的事麼？”

云瑤誠然道:“不是我覺得，而是你做這樣的事，給別人的便是如此。”

“……”

既然你不愿意自己講述，那便我問你回答。”

若是別人，云瑤真是沒有這個管理的閑心。

“好。”

“你這樣做，是針對凌王裴鳴風麼？”

冬青無奈，在期待之下，點了點頭。

云瑤縱然早就猜到如此，但還是有些難以接。

所說他背后再無人指使，是斷然不相信的。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說，這件事和圣上無關？”

云瑤著實想不到，為什麼冬青要刻意針對裴鳴風，如果不是裴鳴吉在背后運籌帷幄，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冬青頗為詫異的詢問道:“阿姐對這個事竟然全然不知麼？”

云瑤皺了皺眉，覺得事或者比自己想的，還要困難一些，“難道這里頭，當真和裴鳴吉沒有關系？”

冬青點了點頭，“因為我覺得，”說到這兒，冬青略微有些尷尬，“覺得阿姐對我，答不理的，我想知道當我遇到危險，阿姐的反應會不會很著急。”

“你想借此試探我？”

得知真相的云瑤多有些哭笑不得，“你做這些事原來就是為了試探我？”

還能說點什麼？

到底是沒有給冬青絕對的安全，可是這安全，也不該是來給的。

“因為一時沒想明白，所以拜托了凌王殿下幫忙，然后請了家，幫忙做了那天的局。”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突然聽到這樣的事，有人跟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裴鳴風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變，是將裴鳴風想的改變了，而他的不解釋，在移默化里加深了對這種認知的深度。

結果冬青如今這樣說，覺得，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太傻了，然后搞不清楚真相。

“冬青，如今你和凌王的關系如何？”

“冬青不敢瞞姐姐，凌王和圣上相比，更能清楚冬青想要的是什麼，所以……”

所以他從一開始選擇幫助的就是裴鳴風。

云瑤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裴鳴風要騙自己，害得以為裴鳴風和冬青之間有了不能調節的矛盾，讓擔心這麼長的時間，然后突然告訴，事解決了？

或者說，本就沒有這麼危險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騙人的。

為什麼要這麼騙？

冬青多能覺的到云瑤在想什麼，他有些困的詢問道“阿姐，你和凌王殿下，是不是吵架了？”

“你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了？”云瑤又是一陣吃驚。

冬青沉片刻，隨后緩緩說道：“阿姐，這些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頓了頓，害怕多想，又解釋道：“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也沒覺得阿姐這樣做什麼不妥的，凌王殿下，畢竟也是一個可憐人。”

若有一句話來形容云瑤現在的心，便是撥開云霧見月明。

似乎也沒有什麼資格能針對別人，是自己太傻了，從一開始便一直沒有開清楚。

就像是冬青，在這這些事以前，還擔心什麼都知道，結果一個人跑前跑后，想要保護每一個人的命不傷害，不正是因為早已信以為真了麼？

這樣的話，現在說出來到底有些可笑而不是讓人覺得悲，覺得變了的人是云瑤而不是別人。

似乎變笨了，也變蠢了。

有很多的事太近，所以會讓看不清楚什麼真的，什麼是假的。

總之，得知真相之后，現在最要的事，是向裴鳴風致歉。

因自己的想法，將他想了壞人，結果只是沒有看清楚，人家一點問題都沒有。

云瑤的心早就已經飛到裴鳴風邊了，臨走，安冬青，“冬兒，凌王是好的，你能跟著凌王，我很放心。”

冬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大約在猜測云瑤這番話的含義。

等他猜測的時候，云瑤就已經借機走了。

甚至來不及走冠冕堂皇的那一套，云瑤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的想見一個人。

很想見裴鳴風，很想告訴裴鳴風，是錯了，以后再也不會胡思想了。

思慮過后，沒有多時間，云瑤便到了凌王府。

站在空無一人的書房里，心里有些悵然若失，相信的到來，手里握著的生魂的裴鳴風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