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從書房中走出的時候,神有些沉重,守在外面的添香跟了上來,有些擔憂的說道,“王妃您怎麼了?是不是王爺和您說什麼了?”
花想容搖了搖頭,徑直向自己的院落之中走去。
“王妃?”添香莫名其妙,卻又不敢多問什麼,只好一頭霧水的跟上前去。
“添香,我出去一趟,你不必跟來了。”花想容回到屋中靜坐了半晌后說道。
添香一怔,“您要去哪?”
花想容已經站起來舉步要走,“去喝酒。”
添香當即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不行,您可不能再自己跑出去了。”
前幾日王妃和郡主才剛從京外回來,死了那麼多的侍衛,連江公子也沒能幸免,郡主到現在還病著,可不敢再讓花想容自己跑出去了。
“你擔心什麼,這里是京城。”花想容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也不行。”添香固執的說道,“要不然可以帶著侍衛,我和您一起去。”
花想容瞪大了雙眼,“我是出去散心不是游街示眾。”拖長了聲音說道,“帶著那麼多侍衛,你恨不得全京城都知道我出門了?”
添香癟了癟,“總之您就是不能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
花想容嘆了一口氣,“驍王府現在一心對付太子殿下,沒有閑心對付我的。”緩聲說道,“我只是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添香猶豫了片刻后說道,“可是……王爺還說您不能出門喝酒呢。”聲音低低的。
花想容掃了一眼,拿出了頗為強的態度說道,“你聽他的還是我的?”
添香嚇了一跳,只覺得天底下不會有第二個問出這話的王妃了,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王爺若是問起來了你就實話實說。”花想容趁著愣神的功夫走出門去,只留下了一句話。
添香再攔已經來不及,只好著自家王妃的背影嘆了一口氣,懨懨的認命,不再憂心此事了。
花想容出府后徑直走向了先前于書文開酒館的小巷,其實不大確定那家酒館還存不存在,但心不好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想去那家安靜的酒館坐一坐,聊些不著邊際的天。
“客,您又來啦!”花想容進門的時候,沒打采的店小二直起子來招呼道。
花想容輕輕笑了笑,“掌柜在麼?”
“自然是在的。”店小二說罷,回后廚招呼了一聲,“掌柜的,來客人了!”
不多時,于書文走了出來,一見花想容便挑了挑眉梢,“王妃,能看著您全須全尾的可真不容易。”
花想容坐了下來,“于公子的消息還真是靈通,這麼快就都知道了。”
他既然說得出這話,足以證明他已經知道了此事。
于書文不置可否,大剌剌的坐在了的對面,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回來的,那麼多的侍衛全軍覆沒,連你們府上大名鼎鼎的江公子也沒能幸免,竟讓你和郡主逃了回來。”
們二人是一行人中最弱的兩個也是最重要的兩個,侍衛全軍覆沒,怎麼也不該是們活著回來。
“大概是蒼天開眼。”花想容慨道。
若非是機緣巧合湊在一起,們兩人還真是難以活著回來。
于書文也不多問什麼,只是沉默了片刻后倒了兩杯酒,一杯推到花想容的面前,“你還好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是好友之間最淡然的問候。
“我好的。”花想容晃了晃酒杯,聲音帶著些輕快。
于書文不再多問,答過了就是答過了,說自己很好那他就信真的很好。
“你這酒館怎麼還在?”花想容忽然想到了什麼,一邊問一邊四下打量著這個時日無多的酒館。
“就快不在了。”于書文答道,“已經找好了下家,明日就要關門,說起來你來的還真是時候。”
花想容輕輕一笑,“看來以后就真的嘗不到這皇家才有的酒了,可惜可惜。”
喝不到酒是假的,可惜倒是真的,從今以后就又了煩悶之時排解心緒的好地方。
“你是有什麼事麼?”于書文端詳著的神,開口問道。
花想容想了想,晦的說道,“算是有吧。”
于書文偏了偏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不太喜歡和朋友做敵人。”花想容語焉不詳的說道,聲音中多有些沉重。
于書文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人嘛,總是會變的。”他眨了眨眼睛,聲音中收斂了平日里的玩笑語氣。
“我知道。”花想容轉了轉手中酒杯,輕聲說道。
“道理你都知道。”于書文倒也不反駁,“就是不想接。”
“算是吧。”花想容知道他多半已經猜到自己所說的是什麼事,直言道。
于書文沉默半晌后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該怎麼勸你,不如一醉解千愁。”
政局上的事若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通的,天底下啊也不會那麼多人為了這些事郁郁寡歡了。
“酒的確是好酒,醉還是免了。”花想容牽了牽角,好歹是堂堂一介王妃,在外醉酒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倒也是。”于書文也不強求,“那客您慢慢喝,我去收拾東西了。”
花想容揚了揚手,示意他自便,自己慢慢的斟起酒來。
“日后你了場,會和平王府是敵人麼?”花想容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住了他問道。
于書文腳步一頓,面有些沉重,片刻之后沉聲答道,“我盡量。”他頓了頓,接著道,“我也不希有那麼一天。”
花想容角勾了勾,仰頭飲盡杯中酒。
回到王府時,一進門就見到褚遲郢正等在的屋中,一旁站著有些無所適從的添香。
“你怎麼來了?”花想容有些詫異的問道。
褚遲郢不答,只是看了添香一眼,開口道,“你先下去吧。”添香有些心虛的了自家王妃,抿了抿薄,轉頭退了下去。
花想容坐在一旁,“添香和你說什麼了?”
褚遲郢冷著臉答道,“就算不說,我也聞得到你上的酒氣。”
“貢的酒,好聞麼?”花想容沉悶的心好轉了不,甚至開的出玩笑。
“你……”褚遲郢被氣得險些說不出話。
花想容笑了笑說道,“好了,你別氣,這次是我破了你的規矩,你要怎麼罰?”
褚遲郢沉默片刻后說道,“你怎麼了?”
若不是添香說王妃看起來悶悶不樂,一回來就自己跑出去喝酒,他甚至沒有看出花想容心不好。
“沒事了。”花想容搖了搖頭。
褚遲郢眉心一,神中著些張。
花想容端詳著他的臉開口道,“你別擔心,不是你想的那樣。”
看得出褚遲郢多半是猜錯了自己的心思,他以為自己的沉悶是因為在如今的太子殿下和平王府之間站邊的搖擺不定。
兩人的婚姻起因是一場易,可是如今花想容的母親毫無蹤跡,花宇祐也已經死,這場易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了,至于兩人之間的……褚遲郢向來沒什麼信心。
褚遲郢似是有些不信。
花想容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只是不太想與他為敵罷了,不可能直接站在他的一邊的。”
褚遲郢見說得篤定神懇切,才多放下了一些疑慮。
“今日我在想。”花想容干脆換了一個話題,“我們該做些什麼了。”
褚辰景是個絕對稱得上棘手的對手,連驍王府都如臨大敵,自己這邊也總該做些什麼。
“你說。”褚遲郢洗耳恭聽。
“我有心經商。”花想容聲音堅定。
說到底經商還是最擅長的事,重舊業,有絕對的信心。
褚遲郢眉心一,“經商?”
這個時代終究不是一個對寬容的時代,花想容堂堂一個平王妃整日拋頭面,到底還是褚遲郢不是很能接的,何況平王府如今還手握柳芙毓留下來的寶藏。
“王爺。”花想容語重心長的勸道,“您這是打算坐吃山空麼?”
柳芙毓留下的寶藏自然驚人,但只是指著那筆財富也并不可靠,且不說室一旦被外人找到會有怎樣的后果,坐吃山空原本也不是一件好事。
“你已經有計劃了?”褚遲郢想了想后開口問道。
“計劃暫時還不完善,只是打算開一間醫館。”花想容緩聲說道。
前世是商人也是醫生,如今這樣也算是一邊賺錢一邊懸壺濟世。
花宇祐的死到底還是讓覺得心有不甘,若是這世上能多幾個好大夫,花宇祐或許就不會因為延誤病而拖到連老谷主都難以挽救的地步。
褚遲郢心中原本還有些猶豫,一聽到說想要開的是醫館,頓時也明白了的心思,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
花想容聞言目一亮,“你這是答應了?”
褚遲郢不置可否,“我就算不答應,你也會想方設法讓我答應的。”
花想容面上頓時揚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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