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啊。”陸錦詞沉半晌,輕聲重復道。
花清錦有些狐疑,“三皇子怎麼了?”察言觀,覺得母親聽聞這個消息后并不十分欣喜。
“清兒,你真的一定要走這條路麼?”陸錦詞凝眉,目深邃,沉聲問道。
“您說的是,奪嫡?”花清錦反問。
陸錦詞輕輕點了點頭。
三皇子乃是當今皇上最喜的皇子之一,就算他心淡泊也絕不可能置之事外,花清錦若是嫁給三皇子,便是要與他同生同死同進同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花清錦一字一頓的說道。
陸錦詞不側目。
“母親,我對三皇子的心有所了解,他不是一心籌謀權勢地位之人。”花清錦解釋道,“若是那些人愿意相信三皇子的為人,放我們平靜生活自然是最好,若是他們不放,那大家就來比比本事,看看誰能善始善終。”
陸錦詞有些無奈,“清兒,你若是真的嫁了,置事外的幾率微乎其微,你真的想好了?”
花清錦上前幾步,輕輕拉住了母親的手,“我既已經傾心于他,他無論前路如何我都是要陪他一同走的,所有的可能兒都想到了,這是兒自己選的,母親放心。”
陸錦詞反手握住了兒,“我陸錦詞的兒果然非比尋常。”說出這句話時,語氣之中混著驕傲與不舍。
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一生最為不幸的事便是婚姻,父親寵了十多年,最終還是將當合作的手段,做了聯姻的犧牲品。
對于花清錦的婚事,不愿兒卷權勢爭斗,尤其是奪嫡之爭,可若是將兒許給尋常人家,又覺得平白辱沒了的出門楣。
因此干脆讓花清錦自己選擇如意郎君,沒想到兒挑來挑去,最終卻挑到了三皇子的頭上。
“若是你想好了,我就去讓相爺替你說親。”陸錦詞沉默半晌,見兒沒有后悔的意思,開口說道。
花清錦點了點頭,“婚姻大事純憑母親做主,兒也只是選個夫君罷了,母親就算是讓兒聯姻,兒也毫無怨言。”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舍得你聯姻。”陸錦詞勉力扯了扯角,“夜里風冷,快回去吧,免得吹風涼。”
第二日,花相國正在書房之中理公務,門外有家仆稟報,“老爺,夫人求見。”
花相國微微皺了皺眉頭,“來做什麼?”
“老爺,夫人似乎是有要事,您還是見見吧。”家仆猶豫了片刻,開口勸道。
“也罷,讓進來吧。”花相國嘆了一口氣,將公文放回到了桌案上,語氣之中有些不耐。
不多時,陸錦詞緩步而,“妾見過相爺。”規規矩矩的行禮道。
花相國擺了擺手,“免禮,你有什麼事麼?”
陸錦詞對他這般冷淡的態度早已習以為常,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今日來見相爺,是有要事。”
他們夫妻二人在外人眼中雖是門當戶對的神仙眷,然而事實如何只有局人才一清二楚。
陸錦詞剛進相府之時花相國待還算不錯,至夫妻恩相敬如賓,可自從出了當年的變故,花相國的態度變得極其冷淡,兩人平常若非有事,連面都不會見。
陸錦詞做過什麼事自己心里有數,不知道花相國如何知曉真相,但相信為了相府聲譽,不用親自手,相爺自會理好那些陳年舊事。
“說吧。”花相爺端起家仆剛剛呈上來的一杯熱茶,輕輕啜飲了一口,說道。
“關于清兒的婚事。”陸錦詞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說道,“清兒鐘三皇子,您若是有機會不如向皇上說說,求一道賜婚的圣旨。”
花相國微微一驚,“三皇子?”
“正是。”陸錦詞點頭。
花相國冷笑了一聲,“你說實話,當真是清兒自己挑選的麼?”
他深知陸錦詞爭權奪勢的子,一聽要將兒嫁給當朝三皇子,第一反應便是懷疑本沒讓兒挑選,而是直接為指定了一位皇親國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陸錦詞眉目清冷,冷聲反問道。
再怎麼自私自利,對自己的親生兒也是真心的,怎麼會像相爺懷疑的那般主將送進權勢爭斗的漩渦,讓終生不得安眠。
“夫人一向聰慧,不需要本相多言。”花相國垂下眼,又抿了一口熱茶,不咸不淡的答道。
陸錦詞難得真心實意的同他說上幾句話,沒想到被他如此詆毀,頓時有些肝火上升,“三皇子是清兒自己挑選的,若是相爺不信,將清兒來一問便知,正好也能洗清妾的污名。”
花相國見說的認真,也就信了,“既然如此,過幾日我便向皇上請旨。”
“如此最好。”陸錦詞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答道,“妾沒有其他事,先告辭了。”
“等等。”花相國忽然開口,住了眼看就要離開書房的陸錦詞。
陸錦詞有些狐疑,“相爺有何吩咐?”
“前幾日我不在府上,你都做了些什麼?”花相國沉聲發問,聽起來完全不像是在和夫人說話,而是在審問被關押在牢中的重犯。
陸錦詞心中一,面上卻保持著鎮定,“不知相爺說的是什麼事?”
“調將軍府暗衛任務失敗,傷及平王,事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花相國面冷得幾乎要結一層霜,緩緩的道出這些日子陸錦詞的所作所為。
“同易親王合作企圖挽回敗局,結果不僅合作關系破裂,你甚至讓相府同易親王府結了仇。”花相國越說聲音便越重,最后氣得面發白,“廢,你究竟還能不能辦一件事!”
這段日子的接連失手令陸錦詞也有些煩悶,的失敗不需要別人提醒,尤其用不到這個平日幾乎見不到幾面的夫君來數落。
冷笑一聲,將面對夫君該有的禮節通通拋到了腦后,“相爺若是能在這些事上提供半點幫助,妾也不會每次都失之臂。”
“怎麼?你的意思是你搞砸,卻都是本相的過錯?”花相國一向說一不二,被陸錦詞如此頂,怒極反笑道。
“自然不敢。”陸錦詞拖長了聲音怪氣的說道,“相爺覺得妾無能,不如干脆將妾休了,反正您看我不順眼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陸錦詞。”花相國將茶杯重重拍在桌案上,“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里有半分像是相府的主人?”
陸錦詞嗤笑出聲,站起來緩緩向花相國走了過去,語氣詭異的令人聽了只覺心底發寒,“相爺說的對,妾不像,在您心里只有當初那個賤人擔得起相府主人的份。”
口中說的賤人,正是當初的相國夫人,花想容的親生母親。
“住口!”那個人一直以來都是花相國的逆鱗,之及怒。
陸錦詞不僅沒有住口,反而似乎十分樂于撕扯虛空中別人看不見的傷口,“您那麼喜歡,當初怎麼不見您出來替說上一句話?”
花相國氣得全發抖,若非是顧忌相府面,他立刻便會揚聲吩咐下人進來把這個瘋人拖走。
“您再怎麼對心心念念,您這相府的主人也是我,府中堂堂正正的大小姐也是清兒。”陸錦詞的雙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至于那個賤人和那個比還不要臉的兒,們都已經死了,通通都死了!”
“不準這麼說們。”花相國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命令道。
“你如今多看我一眼都覺得嫌惡,可那又如何呢?”陸錦詞似是本沒有聽到花相國的命令,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的后半生只能有我這一個夫人和清兒這一個兒,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一定會讓你后悔!”
“你瘋了。”花相國沉默了片刻后輕聲說道。
陸錦詞出其意料的安靜了下來,緩緩點了點頭,一字一頓的說道,“是啊,我的確瘋了,從你把那個人帶進府中的時候起,我就已經瘋了。”
花相國不愿再同繼續這個話題,“罷了,清兒的婚事我自會留意,你回去吧。”
陸錦詞向后退了幾步,規規矩矩的行禮,重新了相府端莊的主人,仿佛剛剛那個幾近瘋狂的人同毫無瓜葛一般。
花相國雖然不喜陸錦詞,但打心底覺得花清錦無辜,因此這些年對花清錦還算不錯,對于親自選出的如意郎君自然也會盡力滿足。
沒出幾日,他便向三皇子府中寫了一封信,信中說著正是婚配之事。
其實以花相國的份地位,直接向皇上說明況,請一道賜婚的圣旨就夠了,但他不想兒日后苦,特地先寫一封信去探一探三皇子的口風。
畢竟婚姻大事要夫妻恩才能稱得上滿,單是花清錦一人心,哪怕是滿腔的心只怕也會付諸東流。
幾日后,后宮之中。
“淑妃娘娘,三皇子到了。”一名宮步進大殿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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