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錦當機立斷攔住了母親,“本小姐今日心不好,大夫若是耽誤得久了,本小姐可沒心思同您周旋。”
此言警告之意極濃,再沒有眼力價的人也聽得出的忍耐逐漸接近了極限。
大夫不自覺的抖了抖,不敢多留,立刻帶著藥箱離開了。
“清兒,你真的不試試麼?”陸錦詞看著大夫離去的方向,面含擔憂的問道,“這孩子的時間,只怕不多了。”
花清錦打發了走了屋中不相干的人,有些沉重的坐了下來,“母親,此時還嘗試這種毫無用的藥方才是真正的浪費時間。”的聲音有氣無力,著濃重的疲憊,與方才凌厲的大小姐簡直判若兩人。
“你的意思是?”陸錦詞心疼兒,卻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張布告,我要找到京城最好的大夫。”花清錦緩緩說道。
陸錦詞吃了一驚,“這樣的話,豈非整座京城都知道了小爺患病的消息?到時候那些賤民還不知會怎麼對你評頭論足。”
正是因為擔心這個,相府才一直著消息,診病的也都是府上供養的大夫,個個口風極。
“若是他真的死了,我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花清錦將桌上幾乎已經涼了的茶一飲而盡,清苦的氣息令皺眉頭。
雖然爺忽然病重必定會為人詬病,但生病終究是人人不可避免的事,與其著消息發愁,倒不如干脆廣而告之求醫問藥,到時他即便救不回來,相府也能落個盡心盡力的名聲。
陸錦詞心思飛轉,明白了兒的意思,立刻命人廣發布告,遍尋名醫。
“母親,您說我是不是天生克子的命?”待陸錦詞將一切安排下去,花清錦輕聲問道。
以手支頤伏在案上,目輕飄飄的,似是疲憊,似是傷懷。
忽然覺得自己很是可笑,明明那麼厭惡花想容,卻要被迫將的兒子帶在邊好好養。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生慣養的大小姐,如今卻要為了照顧被自己視為眼中釘的人的兒子不眠不休,勞心費神。
“怎麼會。”陸錦詞步至旁,慈的著的長發,聲說道。
“我的病至今都沒有醫好,上天令我無子,如今我收養一個兒子,老天爺還不讓他好過。”花清錦輕輕閉上雙眼,緩緩說道。
陸錦詞一輩子就這麼一個兒,恨不得捧在心尖上疼著,兒哪里都好,心思縝,貌如花,偏偏帶著先天不足的病癥無法生育。
此時聽兒再次提起病癥,心中頓時痛不已。
“你這病是從娘胎里落下的,都是為娘不好,怪不得你。”陸錦詞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起誓,“為娘無論如何都要將你的病癥醫好。”
這樣的話花清錦聽得多了也就看得淡了,如今自己都不相信這病癥還能有醫好的一天。
平王府中。
花想容著案前的筆墨出神,平王在相府壁后,時常會覺得迷茫。
自己制紙也好,推廣筆墨也罷,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日后能與兒子好好生活下去。
本以為一切都能按照計劃一步一步推進,可惜忽然認清了一個事實,若是不能找出兒子是自己親生的證據,只怕一輩子都不可能與兒子相認。
如今最難的事似乎已經不是助平王奪天下,而是找到自證的方法。
能證明那段陳年往事的人只有生母與產婆,可連產婆的樣子都記不清,若是生母當真已經沒命,那產婆更是無查起,這本就是一個死局。
忽然覺得自己無力,在早已塵埃落定的往事面前要翻出些線索,像極了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王妃,您想什麼呢?”添香端著點心進門,一見失神的樣子便開口問道。
花想容被從思緒里拉了回來,搖了搖頭甩開腦中七八糟的想法,“怎麼了?”
“柳府送來請柬,說明日請您到府上一敘。”添香將一封信遞了過來。
花想容接在手中,上面的字似是柳夫人親筆——看來已經制出了一批紙張,只等自己的筆墨了。
輕輕勾了勾角,親自回了一封信,“找人幫我送去柳府,就說明日我一定前往。”
添香點頭應下,隨后頗為神的往花想容旁湊了湊,“王妃,這個柳府真的是……那個柳府?”
自從那日添香為沐浴時一番談后,便日益與添香親近,如今儼然已經將其當作自己的心腹。
“什麼這個那個的。”花想容手輕彈的額頭,“富可敵國的柳家只此一個。”
“還真是那個柳家!”添香雖然本也沒想過會是其他柳家,此時聽王妃親口確認還是頗為驚喜。
花想容笑而不語。
“王妃,那位柳夫人如何?好相麼?奴婢久聞大名,還從沒見過呢!”添香連珠炮一般不斷發問。
柳家夫人以一介流之就柳家家業,在整個青國都是神話傳奇般的存在,不知有多人想要一見真容,見識究竟是怎樣的厲害人。
“柳夫人溫和,好相得很。”花想容想了想答道,“都說商人有千面,如何對待旁人我不知,對我卻是極好的。”
“連柳夫人都喜歡王妃。”添香歪著頭聽主子講柳夫人,語氣之中盡是艷羨。
花想容拿了一塊點心在面前晃了晃,“想見柳夫人?”
“當然想!”添香的目不跟著點心了起來,毫不掩飾的答道。
“那你好好求我,我去柳府帶上你如何?”花想容狡黠的笑了笑。
“王妃戲弄添香!”添香忽然反應過來,嘟著說道,“您去柳府自然要添香隨行,奴婢不求您也會帶上奴婢的!”
“反應得倒快。”花想容點了點頭,在添香熾熱的目中把那塊點心吞了下去,末了眉梢一挑,“想吃?”
添香可憐的點了點頭。
花想容將點心盤子向推了推,“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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