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章氏咬牙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老爺為玥兒指了一門婚事,遠嫁西北。只是玥兒乃是我的命子,自又被寵的,天真無害,這樣的孩子,我怎能放心去那麼遠的地方呢?”
“那這事,是你們的家務事,本宮便更不能參和了。”
林錦端著茶,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原本與林尚書之間的關系就已經夠張了,若是這回再多管閑事,只怕林尚書一個怒,直接遷怒到本宮上,可如何是好。”
說罷,便低下頭,啜著口邊茶。
林章氏便知道這件事沒有這麼容易,咬著牙,跪在地上,直著腰:“可這件事,還只有皇后娘娘能管了。”
“哦。”林錦好笑:“怎麼,從來沒聽說,皇后還得必須管臣子家中事的。這個,別說是本宮了,即便是皇上,也無能為力啊。”
林章氏咬著牙,目灼灼的著:“以皇后的份,的確是無法管這件事。可若是,以別的份呢。譬如,長姐。”
林錦的手一頓,停了下來。
林章氏眼尖,瞧見了這些許的微差:“妾知道,這件事說破了,定會娘娘心中不痛快。若是有選擇,妾也不想說,可為了玥兒,妾即便是再難,也要試一試的。”
說罷之后,四周死一片的沉默。
不敢再抬頭去看林錦的表,也不敢說話,甚至大氣都不敢出,只是那麼垂著頭,長跪不起。
半晌,才聽到林錦的聲音。
“嗯,倒是個慈母。”
肯說話就好。
林章氏的心頭頓時松了一口氣,也不似原來那麼繃著了。
“只不過,這件事,你是從何得知的。”
見也不否認,林章氏的心中更是跟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一五一十的盡數道來。
“妾雖然不問朝事家事,不過,好歹也是老爺的枕邊人,這麼多年,早已經將他的習慣給的一清二楚。”
“老爺睡覺,有個習慣,便是喜歡夢囈。”
“起初,我還道是他思念皇后娘娘,悲痛萬分,才會在夢中呼喚您的名字。可后來,卻發現一個規律,只要是宮的日子,回去之后,都會夢囈您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林錦失笑:“有時候,邊人才是最可怕的啊。”
因為一個人無法連睡覺都是對人設防的,所以林如松再縝,依舊是在林章氏這邊留下了蛛馬跡。
“可是就憑借這個來推斷,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林章氏咬牙道:“若只是這些,妾自然是不敢想的。只不過后來,老爺的一步步行為,都人疑心。一直到后來,助著娘娘到了今天,回去夢囈的時候,妾才敢將這件事整個的串起來。”
“有心了。”
林章氏鼓足了勇氣,的看了林錦一眼,發現面不咸不淡,也說不出喜怒哀樂。
“妾知道,這件事不應該說破,更不應該來麻煩娘娘的。可是現在是不得已,不來求娘娘,玥兒是一定會被送走的。”
林錦嘆氣:“這件事,林玥可知道?”
“知道。”林章氏老老實實道:“為了這件事,也挨打了,也被足,可是玥兒這孩子脾氣擰,妾是真的怕,到時候這孩子會被的做出傻事來。”
“娘娘!”
林章氏的眼淚忽然流下來:“妾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在這里跟娘娘說話的。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何況,這個世界上,除了老爺,只有玥兒是跟您脈相連的,是您的嫡親妹子啊。這一回,算是看在玥兒上,求求您了。”
林錦有些犯難。
外面,林玥的笑聲如銀鈴一般,咯咯咯的傳了進來。
突然開口,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今日至此,林夫人可曾后悔?”
林章氏抬起頭,驕傲的搖了搖頭:“不悔!”
“當年我對老爺,一見傾心,然而卻并不知道他已娶親。國庫空虛,先皇需要我章家為他充盈。知道我心儀老爺,便私下里指了這樁婚事。”
“現在想想,我何嘗不是一個害者。這些年,老爺的心中只有青夫人一人,從未看過我。連我那苦命的琬兒,也因為和皇后娘娘的生辰只差一年,從未,從未得到過老爺的關懷。”
說道這兒,林章氏不拿帕子,了一把眼淚。
“許是因為那孩子知道吧,所以從小就十分乖巧,什麼事都自己承擔,只是想要表現的更好老爺知道,好正眼看。”
“那個時候我也傻,只想要孩子好一些,優秀乖巧懂事,老爺便能對我們母更好。所以告訴琬兒要更聽話才行,也因為這樣,那孩子明明都高熱不醒,卻還在昏迷之前邊婢千萬別來告訴我們,怕的就是給我添麻煩。”
林章氏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我好悔啊!悔不該用兒來換取關懷。所以到了玥兒這兒,我不再那麼約束著,想讓隨著自己的子發展,許是因為對琬兒的愧疚要一起補償給吧。”
“至于老爺,他愿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正是因為我經歷了,知道嫁給一個不自己的男人是什麼樣子,所以才不想玥兒重蹈我的覆轍。”
林章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緒,口不斷起伏,聲音抖,眼淚連連的著:“皇后娘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玥兒是無辜的。思想往日,那般癡,竟是一場鏡花水月。如今我已為人母,心中更多的是自己的孩子。老爺的決定,我無能為力,卻想娘娘能幫我一把,也是幫玥兒一把。”
林錦了,終究是沒能開口。
“娘娘,夫人說的那般深意切,您為何.....?”
邊伺候的小丫鬟十分不解,歪著腦袋,替林錦端來了參茶,小心道:“娘娘仔細了,有些燙。”
揭開了蓋碗,任憑徐徐熱氣迎面撲來。
而后,輕嘆一口氣。
馬車上,林玥一言不發,著林章氏的紅眼圈,猶豫半天,才問道:“母親方才是跟皇后娘娘起急了?”
見林章氏沒有言語,又問:“那是,被娘娘斥責了?”
“沒有的事,你坐好吧。回去之后,好生在屋里待著,別再惹事,你父親生氣。”
一提起林如松,林玥的面頓時不好看了。
“反正無論我怎麼做,他都不會高興的。現在他眼里都只有那個賤皮子和的兒子,哪里還能看得見我啊。不得我嫁的越遠越好呢,省的在這兒礙著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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