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紫的眼淚一直沒住:“我知道姨娘過的憋屈,旁人都我勸著你留下來,我面上雖然應了,可心里是覺得我聽你的,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又道:“了親,我才知道這居家過日子,夫妻倆之間是再不進第三個人的,像相公要是跟我說一句別的人好,我能三五天的睡不著覺……”秋紫估計也是憋的久了,邊說邊哭。
“旁的不說,我覺得姨娘的心,我能同。姨娘的恩,我也不能忘懷,若不是您讓我嫁人當了他的正頭娘子,我現在還不知道什麼形呢,便如那路邊的野草,無人料理……”
說的阮娘想起自己剛穿來的日子,戰戰兢兢的,其實,被林兆和睡了,倒是沒尋死覓活,可就是心里不自在,恨不能在屋里永不出來。
那時候,人人跟講規矩,講要尊重王妃,尊重王爺,幾乎迷失了本,像一頭被蒙上眼睛的驢子,日夜不停的圍著一個規矩走路。
失去了孩子對是一個打擊,陳霧的出現則如天神降臨,迫不及待的就想從那灘爛泥里頭出來。
但流產的打擊對來說太大了,了魔障,必定要重新有個孩子,才能清醒,否則不清楚自己會變什麼樣,或許會瘋掉,或許會殺人,會陷害,會下毒,學會后宅的一切私手段……
這樣的人生有沒有意義?或許旁人家里都是這麼過來的,可不愿意,不愿意過這樣的日子,不愿意繼續為林兆和后宅人的一員。
若是計較,自然也是有本錢計較的,林兆和再維護王妃的面子,總不能不顧親生的孩子。可不愿意,不愿意陷那糾纏里頭,跟王妃拼個你死我活的,有意義麼?沒有。林兆和肯定不會看著弄死王妃,那就必定要用到手段,繼續糾纏下去,無論結局是王妃死還是死,都輸了。
這種糾纏的過程,是對生命的浪費,明明可以用這其中的時間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去人生,讓心舒服歡愉,而不是你爭我奪的,加劇生命的損失。
這些心里話,一直無人可訴,就是對了林兆和,也沒有傾訴的,可現在聽了秋紫淳樸至極的嫉妒之語,卻令如同醍醐灌頂,原本就不曾搖的信念因此變得更加清晰明確了起來。
阿蘭在外頭燒了兩盆炭,風過來道:“我給王爺先拿過去。”說著就要將兩盆炭都弄走。
小楠大著膽子道:“小主子還在這邊呢。”跟阿蘭是聰明的,知道這時候說阮娘不如說晟哥兒,就干脆只說晟哥兒如何。
云就過來和稀泥:“一邊一盆,再繼續燒。”
田媽媽見白總管在王爺的帳篷里頭一直也沒有出來,就只好暫時代替白總管,履行總管職責,先安排人繼續搭帳篷,安頓吳太醫,然后又分出人手幫著架鍋搭爐灶,燒熱水做飯等等,不說東苑跟來的人,就是先前隨著林兆和出來的侍衛們也聽指揮。
帳篷里頭有了炭盆,暖和了不,阮娘給晟哥兒換了尿布之后,秋紫那邊的兒子也尿了,兩個人做母親的人,雖然都沒有做太長時間,可是關于孩子的流是一點都不。
秋紫道:“我自從生了他,還沒睡過一個好覺,不是相公不讓我睡,是我一定要聽著他的靜,夜里他才一哼哼,我就立即醒了……”
阮娘點頭,又何嘗不是如此。
心里更加怪林兆和卑鄙無恥。
不過,事已至此,也做不來像林兆和一樣無賴,就握了秋紫的手:“本來我劉青河來,也是想托付他轉告你,現在你來了,正好告訴你,也免得他中間傳錯了話。”
秋紫忙道:“您說。”
阮娘定了定神,緩緩的吐一口氣道:“王爺迫我將孩子留下。我不得不答應了,可孩子留下就我全然不管了,我也做不到,思來想去,唯有托付給你……”說到這里,眼眶一紅,心里想一想,先舍不得兒子了。
就像林兆和覺得有了兒子他才像個完整的男人,也是有了孩子才會到真正的幸福,現在讓放手,便如將的心挖出來。
“王爺答應了我,不會將晟哥兒給王妃側妃等任何人照顧,可我怕他反悔,就想著你做完月子,還是回東苑住著,秋紫,我知道是委屈了你了……,可我,將孩子給誰都不放心,唯有你,也是做母親的人……”說著就大聲哭了起來。
秋紫一邊哭一點死命的點頭:“姨娘放心,我便是將自己的命拼進去,也一定照料好了晟哥兒……”
阮娘雖然心里難,但怕自己哭得時間長了,再引著晟哥兒哭,就使勁將淚水忍住,哽咽道:“我雖托付了你,可不是你送命的,你遇到煩難,或者找王爺,或者找田媽媽白總管,不要一個人扛,還有,要是王爺跟王府的人都不管,你就劉青河去隨國公府,請隨國公幫忙,他給我送信……,或者你們自己花錢請人……,東苑里頭的財我都不要,你盡管拿去花用就行……”
秋紫忙道:“姨娘不要,也可留給晟哥兒,我就算再得姨娘看重,那也是個奴婢……”
阮娘搖了搖頭:“晟哥兒是盛王爺的兒子,我雖然不能就這麼讓他正式認你為義母,可我可以跟你結拜姐妹,到時候他長大了,也要你一聲姨母……好男不吃分家飯,他長大了,要花錢自己長本事掙就是了……你已經不是奴籍,以后也別把自己看奴婢了……”
阮娘想到這里,也是一陣心酸,從前只是覺得讓秋紫幸福,自己也算是多了一份寄托,卻沒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要把孩子托付給秋紫上,不覺得這是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若非當初存了一點善念,善待了秋紫,讓秋紫家有了孩子,也就沒有今日將孩子完全的托付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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