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宮外有人求見。”

蘇錦繡剛想躺上床，外面就傳來了守門太監的聲音。

“是誰？”

“回娘娘，是公山君。”

公山君？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

“讓他到大廳等我。”

“是。”

“娘娘，這麼晚了，公山君還來找娘娘做什麼，就算有事他不是也應該去找皇上麼？”雨沁有些不滿地道，娘娘本來就剛醒，這人這麼晚了還來打擾，真是不適禮數。

“他來找我必定有重要的事，你先出去上杯茶給，采風，幫我收拾。”

“是。”

雨沁雖然不清愿，但是卻不敢違抗蘇錦繡的命令，之后出去了。

故意用涼水泡了茶，給公山君送過去，到了他面前更是沒給他好臉，把托盤重重地放在他旁邊的桌子上，語氣冷地道:“請軍師喝茶。”

公山君自知理虧，對于雨沁的態度當然也不會在意，于是和藹地笑道:“這不是在軍營之中，不必稱呼我為軍師。”

看雨沁沒有要給他倒茶的意思，他也不在意地自己手給自己到了一杯茶，結果剛一進肚，那一個涼爽！

“嘶……”他不由地倒了一口氣，然后尷尬地沖著雨沁笑了笑，“娘娘邊的宮也是如此不凡，用涼水泡茶才能保留茶葉的清香啊，真是有勞了。”

噗！

雨沁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人怎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要是這樣，你可要多喝才是。”

“讓你久等了。”

公山君心中正苦不迭，想著該怎麼找個理由推的時候，蘇錦繡的聲音就傳來了，這聲音到他耳朵里就如同天籟一般。

“哪里，娘娘不嫌我深夜叨擾，我就很開心了。”

“軍師說的什麼話，軍師既然來找我必然是有重要的事相商，本宮豈會怪你。”

“怪不得百姓都稱贊娘娘得大方，公山今日一見才知世間的贊之詞竟然不能比得上娘娘半分。”這些話都是公山君的肺腑之言，他想皇后是天上的仙人下凡必然不同凡響，這俗世的言語怎麼能夠描繪仙人。

蘇錦繡莞爾一笑，“難不軍師半夜前來竟然只是為了夸贊本宮麼？”

“哈哈，娘娘莫要取笑公山，公山見了娘娘便不自地生出佩服之。世上之子，倘若能有娘娘的才膽識，便能多苦？”

“本宮不過滄海一粟，你怎知世上子皆弱？只是這世道對們太過苛刻罷了。”

“娘娘說的是。”公山君臉上的孔都著欽佩，心里已經把蘇錦繡的每一個字都記得牢牢得，恨不得帶個本子把的一言一行都記下來當作道家真言來細細參詳。

“公山君此來為何？”

“娘娘可信命？”

“命？不信。”

公山君一點也沒有意外蘇錦繡的回答，他笑了一聲道:“佛家講究因果，我們道家也講究個緣法。娘娘可有興趣聽一個故事？”

一個……關于命運的故事。

“軍師請講。”

一直以來，公山君都做著同樣的一個夢。

夢里，他騎著一匹瘦馬搖搖晃晃地往夕走去。這里是無垠的荒漠，一無際，這里也是萬骨冢，才剛剛埋了千萬人的尸骨。

他低頭了自己上的箭矢，被箭矢中的地方正在不斷地往外流著鮮，可是他覺不到疼痛，或許生命到了最后一刻，便自地減掉了他的痛苦。

這遍地的尸骨被黃沙一層一層的埋沒，只有前面的那一抹紅，鮮艷如殘，仍舊那麼顯眼。

他笑了笑，只說了四個字:“不負所托。”

后來他飄飄，那軀大概隨著萬千尸骨一同葬進了沙漠了，或許百年之后有人經過這里，風沙呼喊，可能還會吹出他的白骨。

他終于修正果了麼？只是了道的世界，怎麼好像跟人間一樣？

哦，不，不一樣……這里繁華鼎盛，熱鬧非凡，百姓的臉上帶著笑帶著累，厚重的鐘聲不斷地在半空回響。

他們在高喊著什麼，然后從恢宏的宮殿之中走出一群人，為首地一男一，長相俊，好似天神，一左一右，真是天造地設。

后來男人回宮了，人還獨自留著，牽著另一個年輕的人走上城墻，就這樣……走了一天。

真可惜，倘若他還活著的話，或許能夠下去聽聽他們的歡呼聲了……

夢到了這里邊戛然而止，每次醒來他都會覺得茫然。這個夢昭示著什麼。他即將死在戰場上麼？

他去求師傅，師傅說緣法，回，順其自然吧。

他想既然他會死在戰場上，那就干脆躲在山里不出去好了，這里沒有沙漠，戰爭也不會波及到這里。

但是后來，他再也求不出一點道法，師傅臨死之前留下一句話:“你若想求真法，那就去看看世間的苦厄，方才知真道法。”

恰好，楚南被陳國進攻，危在旦夕，他了師傅的訓，毅然決然地出山，才有了后面乃至今天。

“娘娘是不是覺得公山在胡說八道？”

“不……我不相信命，是因為無論我的命如何我都不能認輸，但我同樣相信因果回。”

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麼？之前確實不相信什麼神鬼怪談，一直都敬而遠之，但是后來經歷了重生，才真正相信了。

“娘娘，舊城外數十里，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沙漠……”

蘇錦繡沉默了，沙漠……難道是公山君喪生的地方？

“娘娘，此次穆令羽以臣故居舊城為要挾迫陛下，陛下仁厚不忍心讓臣去冒險。但是此事只有一個解決辦法，那就是讓臣去舊，方能救出黎民百姓。臣不過也是這世上的一人，同這舊城中無辜的百姓來看，不足輕重，臣特來請娘娘賜一道宮牌，讓臣可去舊。”

“你既然知道那是你的死劫，為何還要前去？”

“娘娘，臣一直不知道師傅所說的人間苦厄是什麼，或許這次去，方能的真切。更何況，道家之人，怎能視這些無辜百姓于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