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冬低垂眉眼，醞釀了一下緒，眼中蓄上點點淚：「皇上若是不想娶我，那正好，可以放我回去。」

從沒見過這樣，燕和嚇了一跳：「冬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怎麼了？」

「沒事。」顧爾冬搖搖頭，眼眶通紅，卻就是落不出淚來，手心都快掐紫了。

抬起眼，淚眼婆娑：「宮中傳言，太后不喜我，可我在宮裏住了這麼長時間，回去之後，再難找到婚嫁之人，到時候大不了，繳了頭髮做姑子去。」

「宮中誰傳謠？朕何時說過，天子一言，不會負了你的。」燕和想用手指拭去的淚水，卻被顧爾冬一把避開，「不過是這幾日忙起來了。」

男人不會對一個人的慕，覺厭惡的，除非那人丑的令人厭棄。

顯然顧爾冬不是。

燕和雖然有些不適應顧爾冬這樣，但還是會欣喜。

只是沒有之前那般迷了。

總覺著，顧爾冬也和其他子沒什麼兩樣了。

顧爾冬裝作的眨眨眼，將剛出來的眼淚滴下來，這才緩過勁，帶著鼻音道：「太后不喜我。」

見顧爾冬好多了，燕和也很高興。

「皇上必須要孝順，若是忤逆太后，那些大臣不會……」顧爾冬怯怯的朝後頭去，看上去像是了，實際上是想要離燕和遠一點。

必須要確定，燕和和太后已經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

外面人傳言的那些，很有可能是道聽途說，畢竟是親母子，有再大的矛盾，說不定一秒鐘又和好了。

據魏公公說的，只有太後知道聖旨之事，所以燕和對於這個守著冷宮的老太監並不在意。

但是備不住太後知道。

太后若是知道了，魏公公的安全，也就無法保障。

「百善孝為先，但也要母慈，才能子孝。」燕和看著顧爾冬，無奈道，「有些事，我帶還真的就只能夠與你說一說了。」

在旁人面前，太后的壞話絕對不可提及，但是顧爾冬與太后一直以來都有間隙，就算是說了兩句，也不會傳旁人耳中。

更何況，顧爾冬現在變相的被囚於此。

是他的私有。

果然，顧爾冬聽完點點頭，很是理解。

「皇上當真是辛苦了，太后只知道還是白家的兒，卻忘了自己仍然是太后，代表的是皇家威嚴。」

燕和總覺得在顧爾冬這裏，能夠放鬆些，肚子了，還可以讓廚房送了點吃的過來。

沒過一會兒，外頭太監就進來傳話說，顧寒秋那邊的宮過來招呼皇上了。

「妹妹這些日子需要有人疏導，誰都沒皇上來的有用。」顧爾冬溫和起，「應該等你很久了。畢竟，你我尚未完婚。」

趕走吧，實在有些想要趕人。

這個時候都該要睡覺了，燕和還杵在此地，人難做。

這會兒顧爾冬就要謝封建時代了。

未婚的男不得夜間相會。

顧爾冬送燕和離開是，一笑，沒有說什麼離別的話。

等人走了，立刻熄燈。

也許是快要臨近婚期，燕和也沒再打擾過顧爾冬。

接下來幾天，顧爾冬的生活像是一下子安靜下來，沒有任何一個不長眼的上來挑釁，也沒有人找茬，說酸話。

就算是偶爾在花園瞧見了，人家也是遠遠地就繞開道。

倒是秀坊來人給量了段尺寸，做服。

往常總是大半夜翻窗戶進來的顧秦墨，也再沒出現。

夜裏春蟬還總是會留下一盞小燈。

「今兒夜裏就別點著了，有我總睡得不安穩。」顧爾冬剛跟春蟬說完，準備將小燈給吹熄了，這會兒外頭倒是多了一陣風。

轉過頭一看，卻見顧秦墨正關上窗戶。

「小姐，可以不吹了吧。」春蟬笑瞇瞇道。

「沒你什麼事兒了，趕出去守著吧。」顧爾冬都沒張口，顧秦墨倒是快。

一聽顧秦墨這樣說，春蟬聳聳肩沒說話，出去了。

這兩位主子，還是王爺的發言權更大些。

瞧見顧爾冬歪歪斜斜躺在床上，顧秦墨眼神一暗，起掉外袍坐在床邊：「傷了？」

說著他就要上手，「都說過，這些事，用不著你來施展苦計。」

當日聽到消息的時候，險些沒有克制住直接衝進皇宮來。

今日瞧見又是病怏怏的樣子，怎麼能不讓他心疼。

「可拉倒吧。」顧爾冬扯過服，白了眼顧秦墨，「我還胖了些，日日在這後宮里待著，人都快要被養了，不過是正好跑跑步，就當做是飯後運，再者說，春蟬不會讓我真的傷，皮外傷而已。」

也不敢讓太醫給把脈，若是查出來懷孕，那就全完了。

這會兒抱了服，忽然又道：「魏公公說，聖旨在冷宮門口左邊第三塊磚里。」

「就為了一個老太監？」他臉一下子沉下去，仔細看著顧爾冬手肘的痕，「不過是一個證據罷了，就算沒有，我也可以直接讓燕和滾下皇位。」

說著不待顧爾冬接話，他又開口道：「日後可不許了。」

他有些心疼的看著白皙手臂上，不慎明顯的劃痕，可不能留疤。

若旁人看見顧秦墨這般樣子，肯定會大吃一驚。

什麼時候，一直都只會冷冰冰看著天的王爺，居然能夠流出心疼眼神了。

顧爾冬卻越來越喜歡這樣的顧秦墨。

和第一次見面，冷漠的樣子截然不同。

現在才有了些作為人應該有的緒。

雖然不知道顧秦墨年時期，究竟經歷了什麼，但是這麼長時間的接下來，顧爾冬也大致清楚顧秦墨的格。

這人冷酷的表下，還有一顆重重義的心。

「這話你上次就說過了，但是革命的事業想要順利完，哪裏會有不流不流汗的。」顧爾冬調皮回手。

自己這本就不算什麼。

完全是為了撞的更像一點才曾在地上的。

哪裏有那麼嚴重，還端起來看。

顧秦墨這謀劃的可是造反，順順利利才奇怪吧。

每一個朝代更迭，總會有無數的人喪失命。

正所謂，一將萬骨枯。

若是真的造反，顧爾冬希能夠將損失降到最低，最好是不禍及百姓。

可是也知道，很多事不是那麼容易控的。

顧秦墨愣了愣，道，「流流汗也不是該你。」

「旁人流的，我就流不得了？都是爹生娘養的，便是兵卒，那也是一條人命，有些還有家裏的頂樑柱……算了……」也知道顧秦墨的難。

聽到這些話，顧秦墨也是滿臉沉默。

多年前，他也會格外惜每一個士兵的命，但是有時候，天不由人。

他看了顧爾冬一眼，看到顧爾冬臉上無奈的表，便知道其實什麼都懂。

到底是醫者。

很識趣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問道：「你打算在哪裏發起兵變？」

「擒賊先擒王。」顧秦墨道。

說著，他含笑看，「減傷亡。」

雖無法避免流河，卻也將的話考慮進去。

直接大軍進，比進宮兵變，可簡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