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正所謂長者賜不可辭，顧爾冬安心收下了，也正好能夠寬一番老太太的心。

從老太太的院子裏回來，這張地契就一直把玩在手上。

「明日咱們去看看這鋪子吧，正好也想想重新安置些家什麼的，到時候給春蟬和林嬤嬤也製備些家產，日後若是你們離開了，也好有個歸宿。」

母親留下的嫁妝自然是不能夠隨意揮霍的，而老太太給的這間鋪子位置極佳，可以說是寸土寸金，只要不是胡瞎搞，賺錢肯定是能賺的。

聽說這樣的話，林嬤嬤荒忙便跪下了。

春蟬愣了愣，也跟著跪在地上。

「莫不是小姐不想要我們了？」抬著腦袋，年輕氣盛，再加上顧爾冬慣會慣，所以倒也膽子大，直接將心中疑問出來，而林嬤嬤則是已經開始眼淚了。

沒想到二人竟然是這樣的反應，顧爾冬沉默片刻后，也不由得笑出聲來，「趕起來，這地上涼的很，怎麼還是不就要給人下跪？」

「我這也是做打算呢，林嬤嬤，你如今年紀大了，之前一直是在老夫人那兒當差，但我也知道你是有孫兒的，若是你都干不了，難不還真的在我邊留一輩子？」

這些奴僕也有自己的生活，只是之前顧爾冬忘記了考慮，可日後若真如顧秦墨所說要去東楚……

林嬤嬤定然是帶不去的，在這兒是有的。

即便是林嬤嬤願意跟著去，顧爾冬也決計不會同意。

匆忙解釋了一番，二人雖說心下的事兒了了，可到底還是多了幾分哀愁。

特別是林嬤嬤伺候顧爾冬沐浴完之後，便一直默不作聲。

這種事兒日後總是要會的，顧爾冬只能夠任由著們自行排解。

「你們都下去吧。」隔著屏風，顧爾冬坐進浴盆當中，這瀰漫的水氣令人瞧著還有些恍惚。

一轉眼自己來這兒，好些年了。

有時候都快要忘記曾經是做什麼的。

這雙手也有許久沒有拿過手刀。

細細碎碎的聲音，從窗口傳來。

抬頭就見著面后，一雙微微帶著笑意的眼睛。

顧秦墨剛從外面進來還帶著寒氣。

沒敢走近。

等著自己從浴桶里出來，穿好服。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頭髮還是著，披散在腦後。

屋裏一鼎地龍擺著，無煙的炭燒著，帶了些許的暖意，朝里湊了湊，將頭髮靠近了些。

顧秦墨也極為自然的將的長發梳理，「傷讓我看看。」

語調雖淡淡的，可也能夠聽出來是有些心疼。

「這些日子不是應該還忙的嗎？」開袖子，傷口已經上好了葯。

今日為了賣慘，所以才特意弄了些東西上面顯得傷口猙獰，實際上也不過就是一道刀口而已，皮外傷。

「我不好。」

顧秦墨聲音低沉，帶了疚自責，眼神就沒有從顧爾冬袖口出挪開。

倘若不是因為自己的計劃，冬兒不會傷，也不會被人污衊。

「我又沒什麼……嘔……」剛準備說寬的話，一陣噁心忽然翻湧上來，顧爾冬捂住撐著桌子。

口一陣辣疼，這是胃酸翻上來了卻又自己倒流回去。

途經之，整個肺部都覺得火辣辣。

顧秦墨上前卻被顧爾冬用手擋住。

「我沒事，就是這幾日涼著胃了。」翻找出藥品，到了兩粒藥丸，吞裏淡淡的清香，制住噁心。

「我去找醫。」

「我自己的比旁人要清楚的多。」擺了擺手。

真讓醫來了，這事兒也就暴了，到時候顧秦墨知道有這麼個孩子，說不定就不願意再繼續進行計劃。

「你先回去吧，來太久，水雲月會起疑心的。」

眉眼間多了幾分疲倦。

顧秦墨張了張，「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休息。」

看這樣子還是得再給顧爾冬安排多一些暗衛才行。

燕洵心思歹毒，將水雲月再次放出來，只怕就是為了將京城攪一灘渾水。

他出了門，卻是在樹上坐了一整個晚上，確定顧爾冬熄了燈，睡下后，才悄然離開。

皇上這幾日的比之前大有好轉。早朝，便是連遠的大臣都能夠看出來，今日皇上面帶紅。

「父皇，如今和親之事已大局，兒臣自請回到邊疆，替父皇戍守。」

今日的早朝本無大事，諸位大臣原以為也就說說奏摺之事，誰知道四皇子忽然出列，跪在地上懇請回去。

「四皇子竟然想要回去？」

「如今這朝堂……」

「難道說四皇子不想要……」

「肅靜！」老太監的尖銳聲音刺破朝堂。

諸公紛紛閉。

皇上那邊，瞧不出喜怒，淡淡開口：「老四，你說的是真的？」

「兒臣進京太久，心有不安，邊疆外敵虎視眈眈，一日不回，一日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