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天還沒亮,瞧著外頭灰濛濛,春蟬換好了裳,即不走到水雲月庭院,外頭敲起門來了。
就連看門的小丫鬟都哈欠連天,也不敢得罪,打開門之後乖乖站到一旁去。
「郡主,我家王妃有請,您起來了嗎?」一聲大吼,別說是睡著了,就算是睡死,那也直接就被醒。
水雲月被這麼大一聲吼起來,腦袋覺像是被人打了一子,憤怒的掀開被,瞧著外頭,本就看不見春蟬的人,可是現在恨不得撕了這個沒大沒小的丫鬟。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這才什麼時辰就過來吵鬧。」拽著被子摔下去,水雲月覺得近幾日心不好。
全怪春蟬大清早過來擾人清夢,昨兒個夜裏本來就沒睡好,後半夜才迷迷糊糊閉上眼睛,今天又來。
旁的伺候丫鬟趕上前來收拾,這時候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就連一口氣都得悠著點兒。
「磨磨蹭蹭什麼,趕幫我把服什麼的全都收拾好了,人看了笑話,我就不信能一整個月都這麼著。」
拽了袖子,水雲月將裏全都換下去。
即便是有心多鋪了幾層,出門時眼底下還是多了幾淤青之,看著沒有多大的神,等好不容易出了院子門,就看見春蟬一副看好戲的臉,頓時氣不打一來。
「我好像聽說春蟬姑娘是王爺派給王妃的,怎麼現在在王妃手底下混的還自在,王妃沒有讓你在王爺那兒開個臉?」水雲月強下去心裏那一子惱怒,親切的上前拉住春蟬的手,一副關心樣子。
這些做丫鬟的都是賤皮子,總想著一步登天,爬上主人的床,就不相信春蟬沒起過這樣的心思。
春蟬雖然子直了些,可也不是傻子,低頭看著被握住的手,勉強一笑,又狠狠回來。
「水往低流,人往高走,我這做丫鬟的自在悠閑,沒事兒為什麼要被送去王爺的面前開臉?難不郡主覺得做一個小妾比給別人當正妻來的榮?」
這話可是生生往水雲月臉上拍了一掌。
給王爺做妾,不比給旁的那些平頭老百姓做妻子要來得好些?
心裏恨得牙,臉上還得揣著笑,水雲月總不能明正大的說當妾更好。
要是傳出去會被人當做笑柄的。
正所謂寧做頭,不為尾。
「趕的吧,王妃還在院子裏等著您呢。」春蟬打著燈籠轉過頭,這會兒天還沒徹底亮起來,好多地方還暗著,不打燈籠看不清楚。
走在草地上,春蟬稍稍錯個步,「這一回為了讓您也看得進去,王妃還特意吩咐我們去私塾里找了些兒啟蒙的。」
打前頭帶路自然看不見後水雲月的滿臉惱怒。
不過就算是看見了也不會放在心上的,水雲月讓王妃不高興,那這個給王妃當差的也不可能讓水雲月高興到哪裏去。
知道自己在這個小丫鬟裏討不上好,水雲月沒有再自找不痛快,沉默的跟著進了顧爾冬的院子,這一回倒是耐著子坐下來看書。
「怎麼眼圈這麼黑?如果不習慣起早,可以回去躺著繼續休息,沒人會嚼舌子說你懶惰。」
顧爾冬一抬頭就看見水雲月眼下惺忪,眼圈還帶著些許紅。
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水雲月頓時覺得面紅耳赤,這話是之前來找顧爾冬示威的時候,沖春蟬說過的。
原來這幾日這麼折騰,竟就為了一句得罪了的話,果然是個瑕疵必報心狹隘的。
水雲月回憶起白若和自己說的關於顧爾冬的那些事,頓時也覺得如果不是顧爾冬用了手段,顧秦墨怎麼可能看得上。
「可不是姐姐的錯,我這是因為昨天晚上沐浴更的時候,竄出來一條蛇進了浴桶,給我嚇得夠嗆,後半夜還沒睡,剛瞇瞪一會兒就被春蟬給起來了。」
「對了,王妃每次起這麼早,王爺他……?」
「郡主對王爺關心的太過了。」顧爾冬拿了本書遞給,「有這個閑工夫不如多看看書。」
吃了啞虧,水雲月也沒有氣餒,還真就坐下來認認真真看起書。
只是看一會兒,便會抬頭側目端詳顧爾冬一會兒。
瞧著面前的人還真是半點沒分心的在讀著手裏那本書,一個時辰過去了,水雲月早就看不進去,撇了撇,將書本子放起來,哈切連天。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吃早膳,再過會兒,王爺也該下朝了。」拿著袖子遮住,「若是王妃今日還不想與王爺共膳的話,我就讓他到我院子裏吃去了。」
春蟬看了一眼水雲月,又瞧了瞧顧爾冬,「王爺不在外頭吃,便是我們王妃今兒個吃早了,小廚房裏也還備著呢,用不著郡主您心。」
「你一個丫鬟自然不知道,我們吃飯的時候啊,還是喜歡有人陪,孤零零的,總覺著吃著都沒什麼勁兒,我一個孤家寡人的,哪裏像王妃,還有王爺陪著,真是在福中不知福,我好生羨慕。」水雲月破天荒的對春蟬溫聲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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