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躺下，水雲月看著眼前這個乖順的丫鬟，心裏像是翻山倒海，一般的泛起厭惡一把推開，「我都已經傷的這麼重了，這個老東西進來沒一句好話，不就是看我從東楚過來沒有依仗。」

小丫鬟被這麼一推，頓時額頭撞在桌角，流了一地的，卻也不敢說話，哆哆嗦嗦的跪下去。

「滾出去，別在這裏礙我的眼。」水雲月惡狠狠瞪了一眼。

這地上流的也是難聞噁心至極，誰都不讓自己舒心，哪兒哪兒都是倒霉貨。

小丫鬟顧不上額頭的，拿了幾塊布，包好，便趕給地上的污漬乾淨，直到理好了，才弓著子出門去。

「雲秀，這是怎麼啦？流這麼多，剛才的太醫還在外邊呢！」一出門，另一個小丫鬟就立刻帶著直奔太醫院外頭去。

「宮裏娘娘心不好的時候，打打罵罵也多，但沒誰像這心狠手辣的，小姑娘漂漂亮亮的，腦袋上落了碗口大的疤，回頭啊，還得破相，趕過來把這些葯上上去，這幾日就不要當差了。」當時給水雲月看病的太醫沒走遠被他們拉住，瞧著小丫鬟滿臉的樣子，也有些不忍心。

「這丫鬟跟主子就像投胎一樣，沒選好，就是倒霉。」

「誰說不是呢？我真希能夠給王妃做丫鬟，我瞧春嬋姐姐說話做事兒可放得開了，有些什麼油舌的，王妃也從不曾責怪。」站在雲秀旁邊，剛才拉過來的那丫鬟也跟著接了一句話。

太醫嘆了一口氣，搖搖頭，「王妃是個好人，就是可惜了，是個子，若是個男子，這太醫院首席的位置，可就得彈彈了。」

將最後一點紗布給剪去，太醫拍了拍手，示意小丫鬟們可以走了。

……

遠，屋裏漆黑一片，一盞燈都沒點，只有一個人躺在床上呼吸均勻。

顧秦墨放輕作，悄悄靠近，在黑暗裏，也走得頗為順暢，等靠近了床邊，黑夜中顧爾冬原本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明亮徹，就這樣直直地看著顧秦墨面裏頭的眼睛。

與對視，顧秦墨竟慌了，神朝後退了一步。

「王爺竟然還會做賊心虛？」乾脆坐起，被子蓋在口，上穿的白里襯倒也沒什麼不合適的，這會兒月亮大，能夠約看得見些。

「怎麼這麼晚還沒睡？是我吵到你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顧秦墨乾脆也就沒有繼續偽裝，而是轉過，將蠟燭給點燃。

他今兒個本來沒什麼事兒，但是覺得下午顧爾冬應該是真委屈了，也有些不忍心，半夜裏就打算過來看看，或者陪著睡了後半夜，再等顧爾冬不知道的時候悄悄離開。

可誰曾想這一過來就被抓了個現行。

「我這不是怕有人半夜趁著我睡著了把我屋子點了，那我豈不是了甕中捉鱉。」

蠟燭點燃橘紅的，一下子就充斥了整個屋子，顧爾冬面偏白，眼睛裏有一些些疲倦。

這話的意思諷刺的很，顧秦墨了面，沒說話。

「大半夜的過來找我做什麼？」深更半夜突然驚醒過來，口乾舌燥，顧爾冬視線落在桌邊上的茶壺，顧秦墨立刻有眼力見的上前去，把茶水倒好奉上前。

看著咕咚咕咚幾口把水喝下去，顧秦墨也忍不住眼底含著些許笑意，空杯接回，放回原地。

「沒什麼，過來看你睡沒睡。」說話的空檔，他就坐到了顧爾冬床邊上。

顧爾冬一個白眼掃過去，大半夜的來屋裏還能做什麼，大概率就是想要上床睡罷了。

「就只有這一床被子。」嘆了一口氣，躺下來。

側過去默許的態度，讓顧秦墨暗自欣喜，隨即趕鑽進被窩裏。

正睡得迷迷糊糊，從背後出一雙手來摟住，向後頭送了送。顧秦墨上火熱熱的像個暖爐，這天氣越發涼起來，此時倒顯得暖和。

「祁醉回來了，水雲月也會被送回驛站。」顧秦墨的聲音輕輕，像是羽在耳邊上掃過去。

顧爾冬睡得迷迷糊糊，嗯了一聲。

許久，顧爾冬在半夢半瞬間覺到有人在晃自己的肩膀，一下子揮手打開，裏還嘟囔著，「我都已經不上班兒了，不要來找我。」

「冬兒，冬兒！快起來，出事兒了。」

等醒來才發現顧秦墨已經換好了服。

「怎麼大半夜的匆匆忙忙，你這是要去哪裏？」顧爾冬也跟著將旁邊的服拿出來換上。

這深更半夜被吵醒兩三次，要不是常年半夜被電話去急救，只怕還有些堅持不住。

扶住額頭，想讓自己清醒些，可腦子卻有些軸不過勁。

「水雲月夜裏發高熱，太醫院說沒有辦法，差了人過來你。」

這都已經不在現代做一個忙死的醫生了，怎麼穿越到古代當王妃，竟然還是要半夜趕去救人！

一邊吐槽一邊換上服，但是等把鞋子穿好時卻又愣住了，立即抬起頭凝著顧秦墨，「你剛剛說誰發起高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