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冬掃了一眼旁邊碎了的罐子，低下頭，在春蟬上幾個位按下去，便猛然的咳嗽起來，睜開眼睛，眼珠子紅彤彤一片。

「王妃您怎麼來了。」春蟬的嗓子一開腔就聽出來是真的煙給熏了沙啞無比。

「你是不是傻？這麼大的火怎麼能自己衝進去呢。」顧爾冬拿著帕子給他乾淨臉，卻沒想到春蟬淚眼朦朧，淚珠子一顆接一顆止不住的往下掉。

從未在顧爾冬面前落過淚，就算是重傷快要死了都沒有過。

「王妃！獨苗的罐子被人給封死了。」

「我當時衝進去本來準備拿了獨苗的罐子就跑的，誰知道底座人拿膠粘著了，蓋子口也全是膠……」

春蟬一聲比一聲哭著大，泣著雙肩聳，都怪那天夜裏就隨意掃了一眼回去了，如果多看幾眼，說不定就能將獨苗救下來。

「王妃，肯定是那個什麼郡主幹的，我今日在廚房裏就聽的幾個丫鬟說頭疼，是因為您給下了蠱，還是說您在王府里公然養蠱蟲！」

雖然不過只是一隻蟲兒罷了，可有靈智的小東西養著，總歸多添幾份，猛然間就聽春蟬說獨苗罐子都被人封死了，然後這一把大火就連人都能被熏死燒死在裏頭，一隻小蜥蜴，只怕真的就只能在罐子裏活活被烤死。

心頭震，可沒有如春蟬那樣，一臉憤恨，反而更加平添了幾分冷然：「咱們先回去吧，這麼大的火，一時半會兒還熄滅不了。」

一直到公打鳴王府里，這一團糟，才總算安穩下來。

這一整夜就這樣坐在屋裏度過的。

「王妃，火熄下來了。」林嬤嬤推開門，就看見顧爾冬的背影，有些不忍心開口。

「找到獨苗了？」沒有轉，只是僵的開口，嗓子很是沙啞，這一夜沒睡也沒喝水，口口乾得厲害。

陶瓷做的罐子是燒不壞的，所以獨苗的應該保存的很好。

「春蟬已經讓人把獨苗埋下去了，王妃，您要不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不好了不好了，王妃，春嬋姐去找郡主鬧事兒，現在已經在客房的院子裏打起來了。」外院的小丫鬟急匆匆跑進來，高聲喊著。

林嬤嬤慌張轉，就看見顧爾冬已經提著子跑出去了。

此時客房的院子裏熱鬧非凡，煎藥的罐子摔碎了，藥渣撒了一地，褐的藥水已經浸地面，此刻只能夠聞得到殘留在空氣里濃郁的苦味兒。

「恩將仇報妄為人，我們王妃前腳救了你，你後腳就把蟲室給燒了，當真是好一個郡主啊！」

踢翻了煎藥的罐子還不出去，春蟬站在水雲月的屋子門口破口大罵。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跟在水雲月邊，瞧上去更加刻薄些的丫鬟，推開門就上前準備推桑春蟬，「你有證據嗎？就說我們燒了你們的蟲室，不過只是一個小丫鬟而已，王妃管教不嚴，這會兒竟然敢到郡主面前來撒野，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這隻手朝春蟬推過去，另一隻手就要給春蟬一掌。

只可惜兩邊都落了空，春蟬一揚腦袋避開他的攻擊，隨後抬起腳將丫鬟踢得飛起來，朝水雲月的屋子撞過去，這門窗畢竟是木頭和紙糊的，偌大的一個人撞在上頭，立刻就應聲折斷了。

「你這是要行刺我？」水雲月翻開被子下床取了劍，「王妃既然管教不行，那我替他理了你這以下犯上的丫鬟！」

也是武將後輩，自然拳腳功夫也算過得去，出長劍就要朝春蟬砍。

但是一個整日養尊優，學習武也不過為了興趣，而另一個則是整日過著刀口的生活，如何同個相提並論，春蟬不過是幾下就將手上的劍打落在地。

「夠了。」

就在春蟬還準備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一個石子兒從遠激而來，打在春蟬的手腕，手抖了一下，也就是這一晃神的時間，水雲月一個大掌狠狠的甩上去，春蟬側過臉，能夠覺到紅腫了，裏也嘗到了猩鹹味。

「還敢跟我手，你這樣的丫鬟在東楚早就不知道骨埋到哪裏去了。」水雲月一邊罵著一邊蹲下子將長劍撿回來，就要刺春蟬的口。

而春嬋在聽到顧秦墨的一聲暴喝之後，便不再作，跪坐在地上，雙目失神，抬著眼看遠過來的人。

「今日你要是敢，我就讓你出不了王府的門。」子冷清清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水雲月長劍都已經刺破春蠶的服，卻生生停下來。

原本面如死灰的春蟬抬起頭，在看見顧爾冬時，眼眶無端通紅，泣了一聲。

就覺著有些丟人，低下頭拿袖子狠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