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冬吃的半飽，看顧秦墨再遞過來東西就搖頭。

「再喂下去我就得吐了。」

顧爾冬按了按略有些突出來的小肚子，好在此時是坐著的高高的桌子攔住了別人的視線。

朝旁邊看過去，吃飽了，別人可還沒吃飽，要麼就是喝酒，要麼就是聊天，正所謂功仇錯，其樂融融，朝堂上竟然展現出一副和睦相的樣子，如果不是最開始劍拔弩張，還真是得以為兩國好。

「祁醉和燕洵竟然合起來了，你瞧瞧燕洵是不是打什麼壞主意呢。」顧爾冬小聲沖著顧秦墨說。

因為顧秦墨脾氣不大好，這周遭坐的人也是零零散散，至顧爾冬旁邊就空出來兩個位置。今日這一場宴席太過高端，並沒有請大臣家的小姐來。

顧秦墨順著顧爾冬的視線看過去，笑瞇了眼。

祁醉看著瘦瘦弱弱，實際上卻是千杯不倒，就連自己和他喝酒都有些打怵。

「大概是覺得燕和拒絕了，水雲月這會兒該他出頭了。」顧秦墨也從旁邊的酒壺裏倒出一杯酒，猛然扣下去，「你要不要喝一點。」

他還從沒見過顧爾冬喝醉的樣子，想必很迷人，只可惜這都只存在於夢幻當中，現實迎接他的是顧爾冬一記冷眼以及嘲諷的笑聲。

「度數太低了，喝不醉，回頭我給你釀更高度數的，讓你喝個夠。」在顧爾冬看來，現在喝的這些酒就跟現代社會的果酒差不多，濃度還沒有葡萄酒高呢。

口也有些，完全不是喜歡的口味。

「好。」

這一次的宴會舉辦的還算不錯，許多人喝酒都喝高了，特別是燕洵，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豎著走進宮殿，橫著被人抬回去。

水雲月看被送出去的燕洵，輕蔑一笑，就這樣子還想打的主意？

原本是想要問問燕和到底怎麼回事兒的，可宮宴散去之後卻沒有見到人，水雲月只能夠和祁醉一起回到驛站。

芹妃看著站在臺階下的兒子，氣不打一來，「你說說你給你創造的大好機會，就這麼放跑了，你再看看燕洵上趕著往前湊，為什麼？還不就是看中了水雲月背後的勢力，你呢，枉費我教你這麼多東西，浪費我的苦心。」

瓷啪的一聲摔在燕和邊。

芹妃宮裏的丫鬟婆子都已經被遣散出去，此刻沒人看得見燕和的狼狽，他低著腦袋，心裏卻一遍一遍閃現顧爾冬的樣子。

如果坐在顧爾冬邊的不是顧秦墨，而是他，事會不會不一樣。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芹妃發現燕和心不在焉，立刻高升怒喊了一句，「你不就是還想著那個小蹄子顧爾冬嗎？你真是太讓我失了，我當時讓你去找他，你非不，偏偏就看上了沒用的顧寒秋，現在好了，又回心轉意，世上哪裏那麼多的後悔葯給你吃！」

原本只是後悔，可聽到芹妃的話，燕和覺到了錐心之痛，「夠了母妃，你總是安排我做這個安排我做那個，名義上是為我著想，但是實際上就是想要延續白家的榮耀，是不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真心喜歡的是誰！你又有沒有想過我想不想娶！」

沉默中的發總是令人驚訝，又可怕，芹妃眼睜睜看著燕和站起來揮袖摔了桌上所有的東西，隨後揚長而去。

看著宮殿裏一團，芹妃心裏也是作一團。

等宮們進來收拾的時候，才發現芹妃竟然坐在地上滿面流淚。

「我真是生了一個不孝子，不孝子啊！」

回王府的路上，老太太依舊是樂呵呵，顧爾冬吃飽了有些犯困，靠在顧秦墨上迷迷瞪瞪。

「王妃這段時間一直都這麼睡覺嗎？」顧秦墨盯著已經平緩呼吸的顧爾冬，心裏突然閃現出一個念頭，又按住狂跳的心，裝作不經意朝春蟬詢問。

春蟬可沒發現什麼異樣，老老實實的點頭，「蠱蟲總是半夜出來找吃的或者打架，王妃就陪著一起熬，熬到天明，所以總是像睡不醒一樣，畢竟晚上睡太晚了，白天得補覺。」

春蟬一句話掐死了他剛升起來的興。

好吧，確實也沒有那麼容易再懷上。

在心裏安了自己一句，顧秦墨不由還是嘆了一口氣，坐在對面的老太太呵呵一笑。

「你們還年輕呢。」

等著馬車停下來，春蟬本想醒顧爾冬，卻被顧秦墨攔下，等林嬤嬤把老太太送回去之後，他才小心翼翼將顧爾冬打橫抱起送回屋裏。

春月站在門口等他出來，小聲側耳道，「主子，二皇子和雲月郡主來了。」

顧秦墨嗯了一聲，沒有半點停留，朝著書房走去，一路上心裏卻是想著顧爾冬。那般聰慧，定然已經知道自己的份。

「表哥！」水雲月包含思念的一聲喊，卻讓顧秦墨生生止住腳步。

「雲月郡主認錯人了，不知道二皇子帶雲月郡主來本王府，所為何事？」顧秦墨進書房，丫鬟們立刻上前收拾，擺放茶。

水雲月察覺到自己失言，捂住，委屈又可憐的看向顧秦墨。

等丫鬟們都出去，顧秦墨面下的眼睛可就沒剛才那麼友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