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爾冬離開的背影，祁醉抬起袖子額頭。

小嫂子本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

這回大哥，估計慘了。

祁醉沒覺得是自己害了他大哥，反倒是快快樂樂人將剩下的飯菜打包。

坐在馬車裏回去的顧爾冬，卻心底驚濤駭浪。

小嫂子……祁醉……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為了能夠好好存活，看的書可不。

祁醉，是現在東楚二皇子的名諱，而這個二皇子上頭還有一個神的太子。

顧秦墨啊顧秦墨，你藏得夠深。

王府燈火通明。

老太太樂悠悠坐在床上，笑的牙不見眼，顧秦墨居然坐在老太太床邊上陪同說話。

顧爾冬進來就被老太太過去，語重心長的拉過的手，「冬兒，不要怪你爹。」

老太太吃下長壽蠱，現在的神比下午好太多了。

方嬤嬤回來，也就什麼都知道了。

嘆了一口氣，怎麼說都是脈緣，也不是說斬斷就能夠斬斷的。

顧爾冬不說話，意思很明顯。

「我今日，賜死了沈姨娘。」看著老太太，「當著父親和顧寒秋的面。」

在老太太面前，還是要一聲父親的。

相信老太太能夠猜出來，果不其然，老太太雖然發愣，卻也驚訝。

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他們……真的眼睜睜看著？」

「是。」顧爾冬淡淡低下眉眼，將老太太下的被子朝上拉了拉，「我讓他們選擇，父親和顧寒秋不約而同，選了榮華富貴。」

老太太這會兒，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忽然有些同沈姨娘了。

如果是，應該會心如死灰吧。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啊！

老太太拍了拍顧爾冬的手，「做得好，冬兒，做得好啊！」

再也說不出來什麼他是你父親這樣的話了。

自己兒子在場混跡這麼久，早就已經，迷了眼。

老太太這會兒只想休息休息。

「祖母你先睡下，這幾日好好養著，等養好了，估計天氣就冷了，我帶你去看你最的梅花。」顧爾冬乖巧溫和。

老太太也欣點頭睡下。

顧秦墨坐在一旁，裝作什麼都沒有聽懂的樣子。

看顧爾冬站起，也跟著站起來，走到旁，「下午吃過飯了？」

平日裏吃飯極有規律，這個時候早該吃過了。

顧爾冬點頭。

無言回到房間，春蟬和林嬤嬤摒氣，不敢在這個時候顧爾冬的眉頭。

隨手拿了本書，顧爾冬坐回人榻。

春蟬眼珠子一轉，小聲道：「王妃，我去弄沐浴的水！」

「我去給老太太準備夜裏吃的。」林嬤嬤也趕道。

顧爾冬嗯了一聲，頭都沒抬。

一會兒的功夫，屋裏就只剩下顧秦墨和顧爾冬。

他默默挪向顧爾冬，「還生氣呢？」

原以為顧爾冬會依舊不理他，卻沒想到忽然抬頭，與他對視：「面摘下來。」

顧秦墨心頭一跳，卻還是乖順的摘了面。

面下的臉，劍眉星目，和當日大婚之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但是和這雙眼睛，就是有違和。

顧爾冬仔仔細細看著。

眼睛都沒眨一下。

「冬兒。」顧秦墨嗓音帶了幾份深沉和磁，頭上下滾，他朝下低頭，卻被顧爾冬一把按住臉。

手覺的確和人臉一模一樣，但是……沒有紋路。

顧爾冬湊近看，這張臉，太平了。

實在是……而且是深的。

他一直都是帶著面出行。

怎麼可能會曬到？

這張面的可不好。

顧爾冬心底咯噔一下。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是真的到這時候，還是難以排解心頭不舒服的覺。

這張臉，應該是雲依依給他換的吧。

當日以為雲依依是在害顧秦墨，殊不知其實是為了給他的臉做手腳，看不出來。

顧爾冬驀然回手，淡淡低頭看著書，「帶上吧。」

忽然發現帶上面之後的顧秦墨，反倒讓覺更像個人。

風吹蠟燭，火晃。

「冬兒！」他剛才心頭有一瞬間的害怕。

顧爾冬那麼聰明，那麼敏銳……

「你要是真的想看，我可以……」

「不用。」顧爾冬這會兒也真的是看不進去書了，抬手將他的面重新給戴上，「我只是這幾日有些煩，早不生你氣了。」

早已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若是總就這一件事生氣，只會鬧得越發僵。

「皇上是真心待你。」一雙眼，純粹又深。

但是說出來的話，顧秦墨渾發寒。

知道了？

不應該……就連春蟬也不知道，冬兒怎麼會……該死，祁醉！

從他這雙眼睛裏，顧爾冬看了個大概。

「行了，我只是說，皇上待你真的很好，我已經請示皇上將祖母接過來，皇上應允了。」顧爾冬冷哼一聲，傲轉過頭。

實際上，卻有些揪心。

老太太是有封號的，要是真的一直在顧秦墨這裏住著，難免會被人嚼舌子。

但是得了皇上點頭，那就是顧爾冬的孝心，也沒人會敢在這裏找話茬。

又是一夜，顧秦墨睡在書房。

顧爾冬早起到老太太院子裏陪著看鳥，顧秦墨已經上朝去了，此時，鳥聲在清晨聽著悅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