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兒可不是的錯,叮囑丫鬟照看燕和,打定了主意。
天還沒徹底黑下去,宮門口的小黃門瞧著時辰見到一輛樸素的馬車,但是車簾子上繡的三皇子府的徽,不敢耽擱,直接開了路。
「娘娘,是顧氏來了。」芹妃的宮附通報。
芹妃眼皮子都沒抬,揮了揮手。
顧寒秋嫁給三皇子做了妾,一聲顧氏還是可以的。可今日這事兒辦的,芹妃極度不滿意,一點好態度都沒有,對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向來不會裝,臉上的鄙夷和厭惡,也不過是稍微下去一點。
「不在府中照顧著三皇子,怎麼還到我這來了?」芹妃輕畷了口茶,今日燕和鮮淋漓出來,差點沒暈過去。
白若的計劃大半還是指導的,這狼群可不是鬧著玩的。
回來時,太醫說沒什麼事兒,就路上了點皮外傷,這顆心又安回去了,但看見顧寒秋不在燕和邊照顧,那挑刺兒的心就又起來了。
計劃失敗,顧寒秋至關重要,對於找個人推卸責任,發泄怒火,芹妃向來得心應手。
「三皇子那裏有人照顧著,我想著娘娘心裏約莫是不高興的,就過來給娘娘排憂解難來了。」顧寒秋因著兩三次的事兒,心裏積攢的不滿也不,這話說得不咸不淡,就站在原地,都沒上前去,「這時候的顧爾冬臥病在床,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
芹妃擰著眉,鄙夷都快浮出來了。稍微大點的人家,都會養一些死士,這個顧寒秋既然想到了要趕盡殺絕,怎麼還跑到自己這兒來了?
「那你安排不就是了。」芹妃打了個哈哈,只差沒將不耐煩寫在臉上。
到底是個妾室生的,上不得枱面就算了,還著辦事兒多囑咐一點,沒一件事兒辦好的。
顧寒秋雖有些蠢,但是眼睛沒瞎,芹妃這做派,心裏頭恨的厲害。
可這面上還得恭恭敬敬,做不得半點虛偽樣子。
裝作疚自責道:「娘娘,您也知道,我這就是個妾,哪裏來的那般通天手段,找人做這事兒,我也沒那麼多銀子,沒那麼多人。」
芹妃冷哼一聲。
瞧那一幅窮酸樣,心裏頭也說不上鄙夷還是同,甩了甩袖子,旁伺候宮端了托盤來,「這是賞你的,雖然事兒一樣也沒辦好,但是這次可不能在出岔子了。」
顧寒秋趕點頭應下。
等人走了,芹妃還想著得找人這京城貴,只可惜朝堂上的那些老狐貍,端的是厲害,就打著中立念頭。
想到這兒,芹妃嘆了口氣,早知道還不如就讓燕和推了這些親事,顧爾冬那事兒又鬧得人盡皆知,麻煩。
……
揭開滲的紗布,顧爾冬腦門上全是汗珠子,卻一聲也不吭,心裏就罵著麻沸散效果太差。
模糊的小肚子,這會兒因著回王府,路上雖有不錯的馬車,卻也免不了顛簸。
剛到府上呢,就覺著疼,低頭一看,白紗布滲了紅,傷口都裂開了,能不疼嗎?
顧秦墨打橫抱的時候都不敢用力,生怕走路再惦著,而後又小心翼翼將人放床上,眼都不帶眨的看著傷口。
紗布揭開,裏頭爛和藥混在一起,有止了的樣子,更多地還是方才顛簸流出來的衝散的,瞧著怪難看。
顧爾冬這時候還有閑心笑著指著自己的,「這都是什麼醫啊,裏頭都糊糊了,還不如我們春蟬弄得好看。」
頭上還冒著冷汗呢,春蟬心疼壞了,了把淚,還是勉強扯了下角,「那可不是,手藝太差了,明兒個我非得去太醫院找那個胡太醫問問,是不是他剛做完葯就跑去當醫了。」
「說笑話呢,怎麼還哭上了,我都沒哭……斯……沒事兒,我這條命都人撿回來了,你們一個個臉上哭喪的,像是我馬上就沒了似的。」顧爾冬拍了拍春蟬,抬頭對上顧秦墨目,不知怎的聲音消下去了,有些疚,又覺著自個人沒錯。
「你說這怎麼理,我來。」顧秦墨沒搭理,從春月手上接了匕首。
就著燭,能瞧出來匕首鋒利,顧爾冬砸了下,不敢耽擱,低頭又瞧著自己小肚子,想起了當年生病遇著自己的導師,上來就自檢,太難了。
想遠了,顧爾冬小幅度甩了甩腦袋,這些事兒可不能再想了,現在回不去了。
「將這幾塊腐都去了吧,然後找一下螞蟥干來,碾碎了,給我敷上。」
顧爾冬吩咐的冷靜,顧秦墨卻下不去手。
他殺過的人可以將王府堆起來,偏偏對待這小肚子,他手上的刀子,就是下不去。
猶豫了半天,晃來晃去,顧爾冬本來還準備忍著痛閉眼睛呢,可半天也沒靜,便悄咪咪開了眼,只看見顧秦墨帶著面對著自己的一直看著。
「好看嗎?」
「不好看。」
這麼直愣愣的看,還說不好看!顧爾冬手去扯了他袖子,對上眼,卻發現他眼睛有些紅了。
「這是怎麼了?」
好端端自個兒還沒疼紅眼睛,這男人怎的……
「我說過會保護好你的,可這,第一個找著你的也不是我……你會不會怨我?」
聲音里都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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