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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從前我總將一切都苛責于你,到底也是不公平的,所以今日我便在這里,先給你道個歉。”
齊氏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睜大了眼睛,看著那邊的男子。
這才驀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丈夫的兩鬢竟然也有了白霜。
這個認知讓大為震撼,比他方才說的那句話還要覺得震驚。
畢竟謝云蒼的年紀并不大,算起了也不過不出頭。
最重要的是,在齊氏的眼里看來,謝云蒼這個人總是那樣強勢,那樣站在前面。
縱然自己不承認,可是在上的所有榮,都是這個男人掙來的。
他就好像是立在自己前面的一塊巨石,給了一塊棲息地,卻也給了極大的迫。
而這個人竟然也老了。
謝云蒼對于齊氏的反應并不意外,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這麼多年不睦的關系,驟然的謙讓,確實容易人疑。
“如今的局面雖然未必如意,可好歹,這個正還是撥過來了,這一點,夫人你是認同的吧?”
江淑華終究還是了江淑華,哪怕是江良娣,也與謝家沒有半點兒關系。
謝頌華到底還是謝家的三姑娘,嫁給了宸王妃,娘家也是謝家,父親也是謝云蒼和齊氏。
對于自己的這個親生兒,齊氏的意識里有一種逃避的想法在作怪,就是本不愿意多想這件事兒。
所以只是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算是回應且認同了他這句話。
“不管其他的人,也不管從前的是是非非,你我終究是夫妻,與那一紙婚書沒有多大關系,與你我之間的關系也談不上什麼,可無論如何,你我之間都有兩個孩子。
這兩個人承襲你我的脈,將來生兒育,孩子們的里總有你我兩人的影子,這一點,你我都不該否認。”
齊氏第一個想起的竟然是謝頌華,而不是自己最關心的兒子。
想到那個倔強的子,想到兩個人之間張的關系,在心底里暗暗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點頭道:“你說的沒錯。”
這又是一個極大的進步了,謝云蒼心里想,也對于自己想與齊氏說的話,有了極大的信心。
“大半輩子的都已經過去,如今的局勢將來如何,誰也說不好,可孩子們還年輕,將來還有許多的路要走。
作為父母,別的不說,至……也該給他們一點兒安穩的環境,我想,這是對父母最基本的要求吧?盡你我的能力。”
齊氏對于這話聽得有些奇怪。
很討厭謝云蒼與講大道理,因為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講不過謝云蒼的。
尤其是他說話總是一套一套的,有的時候糊里糊涂,一個不小心就被他給繞了進去,然后便不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所以這一次,在前面得到了謝云蒼道歉的話之后,齊氏謹慎了起來,仔細地琢磨著對方話里頭的意思。
終于明白了他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只是想明白之后,也覺得有些可笑,同時也有些可悲。
因而干脆直接攤開來了,“你是怕我還與江淑華來往吧?”
謝云蒼看著,沒有立刻回答。
夫妻倆就如此安靜地平視著對方。
謝云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不錯!”
在齊氏眼里看到譏諷之意,謝云蒼并不意外,也沒有生氣,轉而十分平靜地解釋,“我不知道你如今對江淑華的認知到底是怎樣的。
但我想,你今日既然會為了瑯哥兒過來,多說明你的心里已經有了新的判斷。
所以我想你多也應該清楚,對于這樣的一個人,可能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對付他們兄妹。
這種事兒,我只能與你說,只能盡我所能地與你分析清楚,但若你……”
他頓了頓,到底沒有直接說出來,“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你有啊!”齊氏挑了挑眉,淡淡地笑著道,“你可以接著說我生了病,需要靜養。”
將自己的婦人在屋子里不讓出來,這對于謝云蒼來說,也是做的最為過分的一件事兒。
若不是齊家自知齊氏理虧,但凡往史臺那邊一告,自己的力也小不了。
因而此時被齊氏說出來,謝云蒼到底也出了兩分窘迫,“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是這是我那時候唯一能做的事兒。
你若心里要怪我,我無話可說,只不過這樣的事兒,一次就夠了,我也不會再來第二次。”
“那我倒是要謝謝你了,”齊氏挑了挑眉,才發現自己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心里又暗暗氣惱,“罷了,我也不是那等沒有開闊襟的人。
從前執迷不悟,是因為心里在乎,如今……一切都想開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了,再說了,如今看來,一個人在頤和堂里住著,也不真是什麼難熬的日子,甚至于我這前面大半輩子,就沒有過過這麼清凈的日子。”
這會兒倒是說的實話,哪怕在頤和堂的這段日子里每日心里都是怨念。
可如今回想起來,確實是難得的安靜。
或許如今心態變了,對于同一件事,也不會再如從前那般執著。
有些東西一放下,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不。
而謝云蒼不知道心里的真實想法,心里頭卻難免生出了幾分愧疚。
齊氏倒是看出了他此時的緒,卻也懶得與他多糾纏于過去的事兒,便直接問道:“我就問你,瑯哥兒的事兒你能不能答應我?你這個堂堂大啟的首輔,到底能不能將我兒子給調回來?
將來要如何我不過問,我只希我兒能平安,我能睜著眼睛看到他娶妻生子,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這在齊氏看來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兒,當那麼大的兒,不為了自己方便為了什麼?
豈料謝云蒼的臉上竟然真的出了幾分犯難之意,“眼下,恐怕真的不方便了。”
聽到這話,齊氏“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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